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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放学,温雁晚远远便看见一辆低调奢侈的卡宴静静停在路边。
温宇翔则静候在一旁,视线从来往人群上缓慢扫过,气质沉稳不俗。
温雁晚没有想到,自己再次见到温宇翔的脸,竟比自己想象中要平静许多,甚至还能抽出心思,仔细打量对方起来。
四十多的男人,正是事业与魅力沉积到顶峰的时候,再加上他面容英俊,即使年纪已经不小,沿途仍有十几岁的Omega朝他的方向偷偷地看。
当真是一副人模狗样的架势呢。
想必当年,他便是披着这样的一层皮肉,将他的母亲骗到手里的吧。
毕竟畜生在被剥下外面那层人皮之前,谁也不会想到,里面的骨肉早已溃烂成蛆。
温雁晚在心里轻蔑地笑,随即抬步,带着陆潮生缓步走上去。
视线瞥见温雁晚的脸,温宇翔眸光当即一亮,忙上前迎接:“阿雁——”
话音未落,就被温雁晚抬手打断。
“停,”温雁晚制止对方的靠近,他抬眸,视线淡淡瞥过温宇翔有些尴尬的虚情假意的面容,嗓音冷漠,“我暂时没有功夫跟你客套,麻烦你先把我们送去警局一趟,谢谢。”
说完便再没看温宇翔一眼,径直拉开卡宴后车门,让陆潮生先上车,自己这才随即上车。
“……”
说实话,温雁晚这样强势的态度,着实超出了温宇翔的预期。
在温宇翔看来,温雁晚这种从小穷到大的小孩子,对金钱和权利应该是无限向往且充满敬意的。
怎么也不该是现在这样的。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温宇翔忽然有种没来由的心慌。
他隐隐觉得,有什么看不见的事物,正逐渐脱离了自己的控制。
此时温宇翔还不知道,这是他狂妄的性格无法懂得的事物,随之而来的,也是他无法承受的灭顶之灾。
第74章 往事心痛泄火
再见到傅景明时,他双手戴着镣铐,弓着脊背,黑发脏乱地缠在一起,颓废地贴在两颊,头颅低垂着,看不清神情,只能窥见鼻梁以下灰白瘦削的小片面容,一丝血色也无。
褪下精致华服的傅景明,已经彻底没了当初意气风发的富家公子模样,如同落魄的流浪者,俨然狼狈到了极点。
傅家到底有点势力,帮傅景明争取单独的谈话室,不是特别困难的事情,但两方所有的言语动作,依旧全程在警方的监视之下。
走到门前,警察提醒:“傅景明的精神状态似乎不太好,虽然没有暴力行为,但言行举止仍不受控制,你们在与他交流的时候,尽量不要过分刺激到他,以免受到伤害,为你们的安全着想,我们一旦发现对方有过激行为或即将有过激行为,将会对你们的谈话进行强行终止。”
“嗯,知道了,谢谢。”
隔着玻璃窗,温雁晚神情淡漠地瞥了傅景明两眼,而后朝陆潮生看去,见他轻轻点头,这才示意警察帮他们开门。
天气转凉,温雁晚外面依旧套着那件熟悉的蓝白校服,里面加了一件黑色高领毛衣,衬着一双酽黑的眸子愈发沉冷。
傅景明就这么垂头坐在桌旁,一动也不动,直至温雁晚拉开对面椅子,椅腿在地面划出尖锐的鸣声,傅景明这才如猝然惊醒般,猛地抬起了头。
他像是看不见温雁晚一般,只是用视线死死盯着陆潮生的脸,半晌,嘴角缓慢地勾起一个弧度,开口,声音轻得宛若情人之间的耳语:“潮生,你来了。”
你来看我了。
温雁晚眉峰紧蹙,傅景明这种说话的语气令他非常不适。
潮生?这两个字,你也配念?
屈指,在傅景明前方桌面上轻扣,温雁晚语调冷漠:“不好意思,这里还坐着一个人呢。”
傅景明猝然转头,他像是才发现温雁晚的存在似的,警惕:“你是谁?我只说要见潮生,你又是怎么进来的?”
“……”温雁晚现在确定,傅景明这人的精神是真的不太正常了。
他之前竟然还想着,来和傅景明做个了结,实在是太傻了,跟个脑子有问题的人有什么话好说的。
温雁晚不想再理会这人,干脆推开椅子起身,顺便朝陆潮生伸手。
“潮生,这里没什么好看的,我们还是回去吧。”这趟过来,真是污染潮生的眼睛了,赶紧出去用绿色洗洗眼。
“嗯。”陆潮生握住他的手,起身,纤长的眼睫乖巧垂着,对温雁晚的一切安排都毫无异议。
就在这时,傅景明却像是忽然被什么刺激到似的,身体猝然前倾,镣铐磕在桌角发出刺耳的碰撞声。
“是你,是你……”
傅景明想起来了,想起了这张脸,这个味道,这个声音。
“那时将潮生带走的,是你,当初在酒吧的那次,也是你……就是你……就是你在潮生的身体上留下了痕迹……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做的……就是你做的……”
是你妹啊是你,我又不是哪吒。
傅景明低声呢喃半晌,忽地猛然抬头望向温雁晚:“你标记他了?”
“关你屁事。”温雁晚当即翻了一个白眼,拉着陆潮生的手,转身就走。
神经病。
温雁晚手握住门把,正欲开门,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幽幽的嗓音:“五年前的事情,你难道就不好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