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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话音刚落,铜镜里的狂风世界,骤然也同步到了这个世界。空中一道白猿的身影显出,“你这小儿,心思虽是愚昧,然也有灵光之时。”
    晏初见袁洪已现出形来,便双手大张,本是狂风飞沙的世界,骤然千里冰封,她双掌一推,便是尽数断裂。
    她此时,袖中一抖,现出了一卷巨大的山河社稷图来,晏初渺小如粟,立于社稷图其上,声音如洪,“你若肯乖乖入内,我便不为难你,前有杨戬可将你收服,而我难不成还不能将你一举拿下?”
    袁洪见着那山河社稷图,似面有惧色,他被困其中实乃太多年了,即便卷中山河秀丽,乾坤万度,然而他茕茕独立,形单影只,只一人活在变化无常的社稷图中,还不若就此归去那无间泥犁中。
    “愚昧小儿,你可知那杨戬是如何擒拿我?你觉得我会第二次上当?”
    晏初此时脸色从容,竟似无半分紧张之色,觉信那头的世界怕已承受不住,如若崩塌之时,几人尚未逃出,那便会永困袁洪心魔之中。
    她忽而莞尔一笑,“我何曾诳你?自始至终,我便将山河社稷图至于脚下,便是欲擒你,亦是口口声声、堂堂正正说之”
    似是察觉到他会有所反驳,她冷哼了一声,丝毫不想浪费一分一毫的时间,时不待我。“你若不进去,便是要自毁于此处,我会如此说,你当是知我,有毁灭这里的力量。”
    “哈哈哈,狂妄小徒,你又如何……”忽而,他浑厚的声音戛然而止,似是将晏初视死如归的神情望着,欲辨别自己所想。
    “难不成,你竟是要自毁?!”
    “不错,你既然敢将阵眼置于我身上,可曾想过,我若死了,阵便破了。然而你错在不应将心魔困于我心。你本无神体,全靠此念而存,若我亡故,你又何以为家?”
    “家?我早已无家可归,你若说那山河社稷图乃我后半生归宿之地,未免太过小瞧于我。”
    晏初眼见着觉信与百鬼强行拉起的结界,已然无法支撑,她骤然旋身而起,将山河社稷图收于手中,朝那八头巨蛇缠绕的铜镜投掷而去。
    【姻缘值攻克成功】
    正在这生死存亡之际,忽而听到道姑系统冒出了如此软萌的一句话,吓得晏初差点元气外泄,她缓缓吐了一口气,才没有大杀四方来劈了这个系统。
    它又给她攻克了谁?在这里的除去那个白猿妖神,还有谁?还是那八头巨蛇?她忍了忍,十分克制的告诉自己,小不忍则乱大谋。
    要克己复礼方为上策,随着自己心中所想,手上动作丝毫不曾拖泥带水。在她将山河社稷图砸向那铜镜之时,袁洪霎时色变惊吼道,“你竟是要将出口收入拿社稷图中?!”
    与他所想相悖,她从一开始,便没有想过要自己主动入了那山河社稷图中,而她如此举动更是出乎自己意料之外。
    袁洪怒吼一番,“你以为我的八色龙蛇是何小物,便想如此轻易收服?”然而他话音刚落,便将八头巨蛇眸中绿光竟是忽而变为绯然之色,本是盘旋在铜镜之上的大尾巴,朝着晏初的方向热烈的摇晃着,更是十分主动的将三菱铜镜卷进了山河社稷图中。
    晏初:“……”
    袁洪:“……”
    万万没想到,八头巨蛇就如此收服了,而觉信几人亦算是在危机关头得救了。晏初右手一握,魂珠在手,竟是轻轻一带,便是将觉信等人借由山河社稷图带出了此时她所处的世界中来。
    而那三菱铜镜与八头巨蛇仍困在社稷图中,因它并没有与魂珠所相关。晏初方才用魂珠相传,便是暗示觉信,她有法子将其带出,而和尚也算是聪明,将一干人等的气息捆绑在佛珠上头。
    刹那之间,袁洪似已心力交瘁一般。他本浑厚的嗓音也变得有些缥缈。
    “也罢,我本不欲与天斗,奈何尔等一直不放过我。”
    觉信此时宽慰道,“当年,你一棒将我砸醒,今日我也愿一棒将你砸醒,可惜你原身早灭,又何必执着于这些。若你愿意,便呆在社稷图中,化为那千山万水,若不愿意,便随我去那无间泥犁”
    袁洪缥缈之影,踌躇了半分后,竟缓缓点头。点头之际,掀起了道道气流,喷洒在人身上,竟有些暖意。
    晏初正要松一口气之余,忽而听见刀鞘出刀的声音,尚未反应过来,便见一刀刃直接朝着袁洪的光影而去,只听一声尖啸巨响响起,竟是破魂刀。
    刀尖将那妖神一捅而过,他似是不可思议,“我竟是栽在了污秽小儿之手……”话未道尽,穷其一生之力,数道全阴煞气喷出,直接便朝着芙蕖而去。
    觉信宽大的袖袍将地上几名凡人一裹,往旁边一滚。晏初本欲拉上芙蕖躲避,然而朝着她来的速度太快,未想芙蕖竟是朝着她的方向滚来。
    两人一时便撞成了一团,袁洪的全阴煞气将二人贯穿,此股阴气过于强大,两人往后连跌数丈,方堪堪倒下。
    袁洪此时明灭半化,声线缥缈,“地藏小儿,本欲陪你去那无间泥犁的,现下怕是不能了……”话未道尽,便化成一阵风,散去了。
    觉信此时背对着二人,双拳紧握,让人看不清脸上神情,然而挺直的背脊僵硬着,让人看上去有些戚戚然。
    晏初此时方忍不住呕出一大口的乌血来,喷涌而出的血水顺着她白皙的脖子流下,润湿了她脖颈间的项圈。芙蕖在一旁,亦是虚弱非常,她战战兢兢的道,“我、我不知为何如、如此,那刀自己飞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