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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此言一出,不仅让围观之人皆有失落之色,亦让晏初内心诧异了一番。然而她却暗衬:“他亦不过是为了脱身,才如此道罢了。”
待走出人群,果然容凡便将她的手慢慢地放开了。她眸光浅笑,并未说什么。任由容凡将她带进了一家芙蓉楼。方坐下,便看见小二十分有眼力的迎了过来,询了一下所要喝的香茗之后,晏初一瞧,想也不想的要了一壶最昂贵的上来。
在凡尘,她什么都不多,就是银子多,俗称富婆。
本欲要一个最好的观赏的雅间,然而小二却道,已然有人要了。晏初本想给至双倍的银钱,却瞧那小二态度,欲语还休的模样,便晓得定是权利场之人,遂也就作罢。
两人坐在一个不怎么样的位置,观赏着一场不咋地的曲儿,便连嘴里的香茗都像是失去了味道一般。她眼瞧着台上那一声声肝肠寸断的哀鸣,“你为何连生死大事都要瞒我?”语气哀怨凄厉至极,不知为何,晏初一惊,手上的热汤便撒了出来,直接撒在了她的手指上头,她吃痛之下,一下就缩了手,整杯茶茗便倾撒在衣裳之上。
烫得她直咋呼乱拍,容凡冰冷的指尖亦几乎是同时便抓了上来,冰冰凉凉的指尖握在了她的指尖上头,他当即垂下眼眸瞧了瞧她手上的伤势,本是白皙的肌肤,如今却烫红了一大片。
他掌上微微用力,便觉一阵凉意传来,容凡的手心便是那一汪冰流一般,霎时她手上的灼热之感,便减退了不少。因胸前有那衣裳挡着,且位置特殊,她遂尴尬的拉高了下衣裳,并未言及。
然而容凡身上本就所剩无几的神力却通过她的手心,缓缓施展术法逆流而上,她都察觉到胸口一阵冰凉,一时舒畅不少。
而就在此时,店小二毕恭毕敬的将一袋子冰渣子递予晏初,晏初接过冰袋,却发现上头这层丝绸所制的绸缎精美至极,便是绣工就不可能是区区一间小茶楼所能买得起的。
果不其然,小二下一句便是,“小客官,请用这个,楼上贵人让小的给客官送此过来,可要小心方是。”
晏初闻言,不禁抬首看了一眼楼上雅间之处,她们位于大堂的一角,与雅间算是斜方的角度。雅间的窗橱并未打开,看不清内里的情形,遂二人望了一眼后,晏初便笑了笑,让小二代为言谢。
离去之时,晏初仍不忘嘱咐店小二,将此物还于楼上贵人处。
容凡离去之时,却稍稍回首,瞧了一眼那紧闭的窗橱之外,方才与晏初离去。
“不知是何人,但应是相识之人。”晏初方踏出芙蓉楼,便哼了一声。容凡闻言,亦是点点头,两人亦并未有过多的好奇,于是并肩离去了。
那雅间本是观赏伶人的极佳位置,然而却紧闭窗扉,又如何能观赏?且能在上头得知晏初被那汤水所烫,便应是一直留意着两人的,只是不想让他们知晓雅间的是何人罢了。
两人离去之后,那紧闭的窗扉,方才打开。从打开的窗牖的间隙,只见里头之人,羽冠青丝,一双剑眉之间有一朱砂印,一双犀利的宽大的眼眸,挺.直的鼻梁下是一双好看的唇形。
他的容貌看之便如沐春风一般,与他的手段实属是完全不符。
“元帅,为何不下去打个招呼?”
他微微勾唇,但笑不语,却独留身后小童面有不解之色。
来人便是翊圣元帅,前些日子,天君私下将他找来,原是担心青提君一行人不能担此重任,又恐有失青提君等人的颜面,遂让他暗中行事。
去辅佐几人将那人妖二界的阴邪之气收服,他比他们先到了三日有余。本想等他们一行人等遇险之时方才出手相助。
谁曾想到,这一行人当真悠闲惬意得很,与其道是来收服阴邪之气,不若说是来游山玩水之行的。于是,便是连他亦看不过去了,独自一人忙碌了几日后,又觉有些本末倒置,遂亦不再出手。
便连那城南的道人,亦是他引路警醒他们之用的,然而似乎成效并不佳。
此时,忽闻身后童子一声大叫,“我忘了,元帅,莫怪你不与他们相见。百年前,与你相亲之人,可是那润泽神君?”
眼瞅着自家翊圣元帅,也就是黑煞元帅脸色逐渐黑化之前,他赶紧又道,“那元帅还是离她远一些为妙,你们八字相冲。”
那段时间,他们家元帅可谓是倒尽了八辈子的霉,做甚甚不行,吃肉肉不香,便是连喝水亦能中个泄毒。
翊圣叹了一口气,他当时确实颇为中意那润泽,让他打退堂鼓的并非是那千奇百怪的“意外”。而是,他早已发现,这千百道意外里,有一半便是她所为。
遂他早已明了,她不愿。无论她为何不愿,他亦不会勉强。情之一事,又何来半分勉强。他黑煞所求之人,定是满心满眼只有自己之人。
然而,近来,他却发现了一些当年之事的真相,原容凡亦是当年的参与者,然而这润泽似乎却不晓得他的“狼子野心”,自己是否要提点一番,便是要容凡也吃吃自己曾受过的苦头方是。
思及此,他唇角漾出一抹淡淡的微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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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在那城西闲逛的两人,又如何知晓,自己都早已被人算计好了。上界虽好,却少了凡间的烟火气息。难能可贵可下来看上一番,晏初内心诚然是十分欣喜的,而容凡深知她所想,两人在行至城西湖边时,上头泛着几条小舟,他眸光霎时便如那波光粼粼的湖面一般,闪烁着神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