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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清孟感受自己倒在了一片轻薄的布料上,猜测可能是自己不小心把浴帘扯掉了,想着自己好歹不用再洗一遍澡,但是这一摔,他还真有些昏头转向。
正当他刚站起来,一手拽着浴帘想把它搭在一旁,另一只手摸摸索索寻找衣服的时候,他屋中的大门突然传来了响动,伴随着一阵清风,来人快速走到了他面前,嘴里还嚷着:
“怎么了?何人在此擅闯他人卧房!”
秦清孟只来得及将十分短小的浴帘尴尬地围在腰上,深吸了口气道:
“夙央,擅闯他人卧房的是你吧!”
来人正是夙央,只见他草草地披了件外袍,发丝凌乱的跑了过来,幸好秦清孟眼盲,此时也看不见。
倒是夙央没想起这一茬,因为他的全部心神已经被其他的事情吸引了。
秦清孟有身为现代人的记忆,虽然觉得上身袒露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也仅仅是不好意思,因为他知晓大家都是男子,更何况这原主身材也不错,偶尔露一下也没什么。
但是夙央却有些上头。
他手里还执着一盏烛台,在昏黄的灯光映照下,刚刚沐浴完的萧墨披着湿漉漉的长发,眉眼低垂,五官精致,微微发怒导致面色还带着些红晕,原本有些凌厉的气质被冲散,只余下些惑人的意味,更何况这俗话说灯下看美人,都能将本不是那么好看的人看成美人,更别提着原本就眉目清俊,长相优秀的萧墨了。
夙央只觉惊艳不已,虽然只是微晃一眼,便觉得气血上涌,而他视线下移,因这耳目聪明,便注意到那又一颗水珠缓慢地从萧墨的下颌滚下,顺着他的锁骨往下......
啊啊啊啊啊啊啊天呐!
夙央感觉鼻子有点热,慌慌张张地拿衣袖堵了鼻子,假装自己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没看见,着急忙慌道:
“对...对不起,我看这屋里黑漆漆一片,以为有人来偷东西,便急急赶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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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央声音闷闷的,借着烛光还能看见秦清孟身上有些淤青,一看便是新伤,微微一想便知道是一时不习惯眼盲才导致四处磕磕碰碰,心里又有些微妙的心疼,连忙隔着袖子扶住了秦清孟。
“萧公子,磕伤怎么样?”
秦清孟刚刚摔的有点狠,现在浑身酸痛,感觉身体都不是自己的,要不是为了维持萧墨的性格,早就呲牙咧嘴喊疼了,现在只能惨兮兮的说一句没事。
夙央看了看浑身旧伤新伤的秦清孟,不由有些心里复杂,又有些酸涩,他身为医者自然知晓这些伤口是什么导致的,箭伤、刀伤、剑伤、烧伤,甚至还有些新的擦伤、磕碰,不知道这个话不多又很内敛的家伙是怎么忍下来的,他又想起上次在山里被救下来,他第二天早早醒来,看到的萧墨——
侧靠着石壁,整个人表现出一种颓然又疲惫的感觉,仿佛下一刻就要魂归西天,身上处处都是斑驳的血迹,几处大伤口都被伤口的主人很是草率地囫囵裹了起来,带了些潦草与不在意,若不是身边只有他一个人,夙央甚至会怀疑是不是萧墨救了自己,毕竟看起来还是萧墨比自己更惨一些。
看上去年纪也不是很大,却好像已经经历了许多。
夙央轻轻帮反抗无效的秦清孟擦药,越擦越忍不住放轻手法。
秦清孟在缓了一段时间以后已经活蹦乱跳,觉得现在自己可以单挑五个敌人都可以全身而退完全没问题,却在感受到面前说是擦药,却仿佛是在挠痒痒的夙央时,终于痒得忍不住扭了扭,斟酌了一下道:
“没必要这么轻,不疼。”
这句话差点把本来就共情能力有点强的夙央差点整哭了。
好惨啊,疼的都哆嗦了,还让我下手重一点,一点都不爱惜自己!
夙央皱了皱眉,说了声好,下手却变得更轻了。
秦清孟呆滞地睁着双眼,这上药足足上了半个时辰,他都要怀疑夙央是不是在故意拖时间折磨他,但夙央也只是过一段时间很是温柔地询问他疼吗,然后就不再言语,搞得他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催促。
终于上完了药,夙央帮着秦清孟铺好床,还很贴心地帮秦清孟将每天的衣服放在了他的枕边,便道了声别,走了出去。
被夙央宛如老父亲一样的关心搞得摸不着头脑的秦清孟认真思考了一下,发现自己也想不出来个一二三,便索性放松心神,闭眼睡着了。
回到自己卧房的夙央却是难以入眠,辗转反侧,一边想着萧墨身上的伤,一边又想着怎么也忘不掉的萧墨白玉似的身材,一会心疼一会荡漾,纠结地头发都要掉了。
第二天一早,带着两个黑眼圈的夙央看着容光焕发、干净布条遮着眼睛的玄衣青年,无奈叹了口气。
二人继续赶往长安,连赶了五六天的路,许是他们选的路径偏僻,没有走官道,故而也没有遇到追杀的人,反而秦清孟的眼睛也在一天天变好,到了现在,已经勉强能看见些轮廓了,也多亏了夙央,一路上帮他许多。
夙央穿着一身清淡的天蓝色缎袍,长身玉立,儒雅俊朗的长相让人很有好感。
而秦清孟则是穿着夙央悄悄给他买的深灰色缎袍,也是俊朗潇洒,衣服的颜色融合了他身上的冷厉肃杀,更何况他眼上还遮着一块宽约两指的银色段子,显得孱弱还有点柔顺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