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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搏斗

      东海海域,一岛与大陆隔数十里含情对望。
    世人称其为——琉璃岛。
    岛屿历经万世沧桑,却因鲜有人来而平静安宁……
    但今夜,无数只乌鸦拉扯着乌云编织而成的幕布笼罩了整座荒岛。转瞬,雷声滚滚,遂引电光霹雳。
    岛中央的桃花轩在电闪雷鸣中如若大海中飘摇的浮萍,茅屋周围,怒放在枝头的桃花纷纷凋零,腐朽的气息夹杂着乌鸦的尖叫渗透进肥沃的土壤......
    茅屋内,床榻上的女子被窗外电闪雷鸣的景象惊得坐起。
    女子面容姣好,眉目细腻,五官立体,薄如纸片的胴体因布料稀少的衣物而散发着异域的风情。
    “公子,为何?”
    她看到熟悉的人从屋外来到床边,紧张地双手伸出珠帘扯住对方的衣袖,她感觉到了令自己窒息的杀气。
    此时,适逢一雷电轰于窗边的桃树之上。
    火光大作,照亮了屋内的面庞。
    好一个风度翩翩玉面郎君!
    干净的长发有条不紊地拢于发髻,后搭于背,青灰色的长袍为男子儒雅俊秀的外表平添了几分仙风道骨之气。
    “该走了......”男子富有磁性的嗓音像他的笑容一样和煦。
    掀开珠帘,男子抱起床上惊慌失措的女子。此时不难发现,女子的头顶上长着一对紫红相间的犄角。
    ......
    雨水敲打着脆弱的屋檐,门前的小道泥泞不堪。
    玄冥踏破门槛进到茅屋的时候,屋内已是空无一人。
    “嗯~”
    干枯的手掌在鼻前煽动几下,阴鹫般凶猛的眼睛中浮现一抹狂热。
    “魔族的味道~这家伙真是~啧啧~”
    玄冥脱下斗篷上的帽子,白得凄惨的脸上带着若有所思的神情看向了安静地躺在书桌上的手信。
    ——
    外东方,某一山脉深处的峡谷里。
    两侧悬崖上绝处逢生的杂草树木遮挡了本就模糊不清的圆月。
    苏烟气喘吁吁地跟着一往直前的倩影,从昨天下午离开春心苑开始,他还没进食过半点食物。
    “姐~我走不动了”,苏烟停下来坐在地上,捂着咕咕直叫的肚子发着牢骚,“我们不可以先去附近的村子吃点东西么~”
    “时间紧迫,今天必须把你的灵兽弄到手。”共工流畅的步伐不曾停留。
    苏烟见状,只好起来一路小跑追上去,拐着弯嘟囔着:“如果是捕捉噬天雪那样的灵兽,我也帮不上什么忙,不如......”
    “不如我来捉,你去附近的村子找点吃的?”
    “嗯嗯嗯~您真是善解人意!”
    共工响指一打,意念涌动,苏烟那张只会溜须拍马的嘴开始往外哗啦哗啦吐水。
    “我~咕噜~错了~不敢了~”这种溺水的感觉苏烟不想再体验下去。
    苏烟恢复正常后不敢再多说一句,共工俯视着时刻保持着谨慎的小脸,指了指黑漆一片看不到尽头的前方。
    “我不需要你捕捉噬天雪那样的二阶灵兽”,共工心里门清儿,就这废柴,能降伏一只初阶灵兽收进圣痕就算是可喜可贺了,所以她接着说,“你继续往前走,那里是初阶灵兽的栖息地。”
    苏烟不情愿的苦笑道:“我自己?”
    “你说呢!”共工的语气有了不善。
    “随便一只,降伏随便一只就好。”共工接下来的话说得像是不求孩子出人头地只愿孩子身体健康的母亲。
    苏烟思考没有很久,他其实知道现在的身份该做些什么。
    “那我去了~”
    共工看着少年的背影渐渐没入眼前的黑暗,便原地坐了下来。
    她的神力,还没完全恢复。
    “姐姐~”
    “怎么了!”共工听见黑暗中的呼喊便紧张地站起来。
    结果那头传来的声音令自己恨得牙根儿痒痒。
    “我怕黑~”
    ......
    夜深,是峡谷里的风最狂妄的时候。
    月亮躲进云被,苏烟独自步行在坎坷的石丛中,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让他不得不手扶着一侧的崖壁缓慢前行。
    他的耳朵很尖,前方不远处此起彼伏的喘息声对他来说格外清晰。
    但未知,会让恐慌在想象中得到无限的蔓延。
    此时苏烟的双腿在抖,脑海中不断地杜撰着前方的画面。
    可能是昨夜眼前发生的一切在意识里先入为主,苏烟总感觉黑暗中的怪物张开了翅膀,裸漏着獠牙的血盆大口已经对准了自己。
    “不能怕~我可是神裔!”一边走着,苏烟一边轻悄悄地跺了跺发麻的脚掌。
    “咦?”苏烟感受着脚下的柔软心生困惑:“石头会这么软~还有些粘~”
    “嗷~~~~~”
    一声响彻峡谷的狼吼打破了夜黑风高的寂静。
    苏烟脚下的地面突然不均匀的上升,在身形失去平衡的时候,苏烟惊慌中还留有冷静。
    手掌紧握,手腕内侧的圣痕再度亮起光芒。
    水流凭空漂浮于崖壁一侧,苏烟灵活地踩踏着跳出了震动的范围。
    一个滚翻落地,圆月再现高空。
    苏烟看清了眼前的黑影。
    虽然没有噬天雪一半大小,但在黑暗中像是火焰一样燃烧的绿眼睛仍然散发着怂人的杀伐之气。
    “这就是夜叉?”共工在来的路上给自己普及过关于灵兽的许多知识。
    万物奉神,山川有灵。
    神秘而又古老的东方大陆自盘古神开天辟地以来,世间便有了灵气,人吸之顶多神清气爽,而兽闻之,即可通灵,加以修炼,方能蜕变为灵兽。
    灵兽大致分为三阶,每阶的实力大致与神术师的三阶一一对应。
    所以,此相辅相成的规律造就了二者之间奇妙的关系,神术师可以通过降伏同阶的灵兽,然后与认可并愿意追随自己的它缔结契约,从而增加自身的战力。
    而神裔,虽是神的继承者,体内赋有神力,但在坐上神之交椅之前,他们的本质,还是人类。
    甚至可以说,除了神力和神助力是天壤之别以外,神裔与神术师并无大差。
    所以,苏烟也需要一头灵兽。
    当然了,共工没指望他获得灵兽后能大幅提升他的战力,而只是希望他有个代步工具罢了。
    此时苏烟眼前通体深紫,四肢健壮有力,外形刚毅且留有一头雪白色秀发的狼,则是秀灵峡谷最常见的初阶灵兽。
    叫做“夜叉”。
    兽如其名,喜好阴暗之地,昼伏夜出。
    “喂~你愿不愿意做我的~救命啊~”
    苏烟本着能谈判不打架的原则想要探探对方的口风,结果没等他说完,一场单方面的追击屠杀便拉开了序幕。
    听到近乎咆哮的呼救,共工无奈地摇着头。
    她开始担心神拔了。
    就苏烟这样的,估计会在那些天赋异禀却飞扬跋扈人面蛇心的神裔面前吃不少的苦头。
    视线回到峡谷的另一侧,苏烟慌乱中操控着绵薄的神力向身前不停地凝出布匹一样的水流。
    而身后传来的灼热感却不曾减弱一点,显然,苏烟拼尽全力极速行进的速度依然甩不开长着四条腿的夜叉。
    苏烟也想通了一点,和灵兽赛跑,当真是傻的可怜!
    “水声?”
    苏烟听到了前方水流敲打岩石的声响,虽然视线覆盖不到前方百米,但苏烟嘴角逐渐上扬。
    跑了这么久,前面该是尽头了。
    脚下故意漏掉一拍,苏烟感受道了土壤的松软。
    “湿气很重,是瀑布无疑了!”
    苏烟清澈的眼睛中涌上坚定,他不再留手,释放了全部的神力构建着脚下的水流。
    夜叉见入侵自己领地的人类突然加速,恍然间拉开了与自己的距离,便仰天长啸一口,愤怒使紫色的毛发根根耸立,泛着绿幽火光的眼睛凶芒毕露。
    健美的后腿轻微发力,庞大的身躯高高跃起,四肢紧扣凹凸不平的岩面,发起了又一轮猛烈的追击。
    “飞檐走壁是吧~”苏烟在低空中不紧不慢地闪转腾挪,水流仿佛具有灵性的丝绸,始终在迈动的脚下流淌,为苏烟的前行推波助澜。
    “倒也是聪明!”共工虽闭着眼眸冥想,但峡谷尽头上演的追逃战在识海中清晰可见。
    “哗啦啦啦啦啦~”
    苏烟避开狼爪后看向了前方,宛如一匹白纱的瀑布近在咫尺,瀑布之下,是一个明镜一样的湖泊。
    苏烟开心一笑,半空忽然收起神力,整个人便一头扎进了湖泊。
    夜叉的身形在空中一滞,苏烟的行为它没有预料到。
    借助瀑布中隐藏的岩石,夜叉跳回湖岸。
    此时,水面冒出一阵气泡,苏烟幻想着“清水出芙蓉”的景致再次亮相。
    在岸边虎视眈眈的夜叉看到苏烟摆出风骚的造型朝自己挤眉弄眼的时候,还是选择用厚重的狼爪捂住了眼睛。
    “你~不懂欣赏的家伙~”
    苏烟见此气得直拍湖面,好让冰凉的水花安抚自己那颗随着气愤而升温的自尊心。
    胡闹过后,死寂重新降临。
    两对眼神的碰撞惹得空气中擦起了异样的火花。
    人兽大战,一触即发!
    ——
    离歌端着茶杯站在窗边,望着遥远的东方。
    精致的脸上铺满了担忧的神色。
    她今天应该开心的,毕竟收获了二阶灵兽“月蝎”。
    但玄冥离开了内东方,要去和另一位神明做个了断。
    神仙打架,将会是多么的精彩纷呈,天摇地动还是山崩地裂?
    “还在心神不宁?”有人站在了离歌背后,就像一阵清风那样悄无声息。
    作为五国之首的土国,其土藏城的皇宫戒备森严,离歌可是皇子都要盛情款待的客人,所以能自由进出离歌房间的只有土国的皇子伏麟了。
    “殿下,谢谢关心。”离歌回头欠了欠身子。
    伏麟高大威武,头戴龙冠,一身流光霞披,与其他各国过着骄奢淫逸的颓靡生活的皇子不同,他身上展现出的皇家本该有的高贵典雅之气可以说是淋漓尽致。
    而且在土国的大街小巷,伏麟皇子也是有口皆碑。
    但离歌,对这位仪表堂堂的皇子并无好感,哪怕对方是土神后土的神裔。
    总之神拔之前,作为神裔去靠近另一个神裔的后背,是极其不礼貌的行为。
    “我帮了你这么多,是不是该回报一下?”伏麟故意把头靠在离歌的耳边,更过分的是还轻轻吹了口气。
    离歌怒气上涌,但不好发作,只得微笑着说:“殿下乃未来的一国之君,哪里会缺些什么。”
    “说得对,作为皇子,我好像不缺什么”,正气凛然的瞳突然随话锋一转而爬上了阴险,“但作为神裔,你懂的......”
    离歌一听,放在身后的那只手的指尖已经深深插进了掌心的肉里。
    “回殿下,我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