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异人
共工离开后,水障自然散去,待浓厚的血腥味扩散开来,群众的尖叫瞬间将凶杀现场搞得十分混乱。
苏烟施展身法,跳到了高楼上,不出一会,天际发白,青水城的百姓都恢复了视力。
“哒~哒~哒~”马蹄声急。
“官府的办事效率真是够快!”
看着一队衙门的官兵将尸体放上推车带出了巷子,苏烟难免生疑。
“案发与官府来人之间相隔不过两柱香的功夫,可青水民众的视力才刚刚恢复,那么报案的人......”
“报案的人是否就是凶手!?”
苏烟一惊,可又转念一想。
“不好,有诈!”
水流脚下踩,苏烟在檐牙高啄的楼宇之间翩翩起舞。
循着血腥和马蹄声,苏烟身轻如燕,落在了一颗常青歪脖树上。
拨开枝头,苏烟目光闪烁。
“果不其然!”
树紧贴一面老墙,墙的另一面是一家明显生过火灾的铁匠铺。
只见那几个鬼鬼祟祟的官兵再三警戒观察后,脱下了官服,相比那一身纵横交错的疤痕,更让苏烟惊讶的是莹莹发亮的血脉。
几个魁梧的汉子开始着手处理尸体,其中一人拿出沾满油水的火把,可就在扔向推车之时。
“砰!”
大脸因巨力而扭曲变形,七尺汉子转眼砸进了黑漆的废墟不省人事。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汝等奸人欲要残害无辜百姓,实在目无王法!”
剩下的大汉看着眼前一边抠鼻孔一边振振有词的正义少年,楞了一刻,立马转身奔逃。
苏烟哪能如愿,腰间的水凰带自行飞出,直接将五大三粗的汉子绊倒在地。
再等大汉起身,迷迷糊糊看向四周的时候,冰晶已经冻住了他们的脚踝。
“说,为何杀人还妄想毁尸灭迹!”苏烟将无名横在一个汉子的脖颈上。
“你们和妖族有何干系,如实招来!!”
“......”
几个问题过后,大汉无动于衷,苏烟气得手掌一抖,血水顺着大汉的脖颈滴在地上。
“这!”
“呼~嘶~~~”
异变突发,苏烟收剑朝后翻滚站定。
清晨,废弃的胡同里没有人烟。苏烟不可思议地看着几个眼睛变成红色的汉子,他们的肩膀,手臂,还有腰背,逐渐冒出滚滚浓烟,一身泛着红光的血脉突突直跳,像是快要撑破肌肤一般。
“凶~”
“虎牢门!”
“嘶~~~”
寒冰融化的声音磨人耳根,苏烟反手撑起剑身,挡住了岩浆似的三只拳头。
“什么情况~居然没有妖气!”
蓄力挥剑,将三只浑身发烫的大汉弹开,苏烟思绪飞转。
眼前的怪人,身上既没有妖族的气息,也没有妖的征兆。
求知阁中,《列妖录》开篇就记载着:
北海有庞物,海枯而上陆。顺天演,尾化腿而行。应造化,鳍变臂而立。日渐人形具,然双瞳乌紫不改,血呈幽蓝永固。
而苏烟眼前的三个怪物,眼睛和血液的颜色都是深红,就像是沸腾的熔浆,与妖族的外貌完全不符。
“小心!”
一具黑影从苏烟眼前闪过。
刀光划破黑暗,一条燃烧的胳膊飞向天空。
断臂大汉哀嚎一声,扭曲的脸喷涌出更多蒸汽。
“这位少侠,你没受伤吧!”
苏烟对眼前俊朗青年拱手感谢,“没事~”
“糟糕!”
突然,一枚烟雾弹在苏烟和青年男子的脚下爆炸,烟雾散去后,几个大汉已然不见踪影。
苏烟回头,见豆腐小贩的尸体还在,也算松了口气。
“你是神术师?”苏烟问道。
“我叫姬风,火之神术师。”
“苏烟……水之神术师。”
姬风摘下发带,说话的口气让苏烟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苏少侠,刚才那些……异人什么来头,感觉好怪……”
苏烟没有回答,反而问道,“姬风公子一身衣物价格不菲,想必是大户人家的少爷?”
姬风笑了,洁白的牙齿很整齐,“看来苏少侠是外地人啊~”
“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
“难怪……我姬家是青水城远近闻名的商甲,经营着全城最大的钱庄,家父是当今圣上的半个舅舅,我哥是雾隐堂的堂主……”
“好好好……”
苏烟最烦吹嘘家境的人,见比自己大几岁的姬风说个不听,他还是把注意力放在了尸体上。
“为什么是肝脏呢?”
苏烟一时想不出个所以然,最后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尸体被真正的官兵带回了衙门。
接着,姬风以相识就是缘分为由,邀请苏烟去姬家大宅做客。
苏烟一想,自己对青水城了解甚浅,想要调查案件的凶手,的确需要一个青水城的土著帮衬。
“既然你我有缘,小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
白天,苏烟随姬风来到了“姬府”。
苏烟迈进大门,延伸不见底的小道和高低不一的楼阁难以数目。
“贵府真是气派~”
“这是自然,我大姐可是当今圣上的宠妃,皇室对她娘家自当不会亏待……”
苏烟不爱听炫富的话语,随便搪塞几句,便跟着姬风进了主堂。
“爹,我回来了!”
主位上,一白发老人合手而坐,身旁站着一个低眉顺眼的管家。
苏烟看着管家,管家偷偷打量着苏烟。
管家身材矮小,也驼背,但虎口出厚厚的茧子,证实了“老江湖”的身份。
“风儿~又逃学了,先生都告诫了几次,你就是不听。还不快去给先生道歉!”
“爹,我都说了,行侠仗义才是我的使命,挥笔弄墨,我一个粗人弄不来……”姬风一脸谄媚,给老人按捏着肩膀。
“唉,家里有你哥就够了,你还是好好读书,将来考个状元,也给你姐在宫中长个脸……”
姬家家主姬无力这才发现门口还站着一人。
“这位是……”
“我新交的朋友,志同道合,也是神术师。”
“哟~原来也是神术师啊,快快请坐~”
老人突然热情起来,苏烟行了晚辈礼后,坐下来一边喝茶,一边与这爷俩闲聊起来。
不到一会功夫,苏烟便打听出了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