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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里的包厢大门关得严实,根本看不见里面的情形,更别说知道对方在哪一个包厢了。
燕溪舟正苦恼之时,迎面走来了一个推着餐车的服务员,他目光微微下移,见车子上放了一排空水杯,计上心头,神色自若地和那人相对而行,在经过餐车时,趁人不备,顺走了一个玻璃杯。
等走廊没人后,燕溪舟贴近一扇门,把杯口放在门上,耳朵贴到杯底——开始挨个偷听。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这是唱歌的。
“五魁首啊——六六六!输了爷就把内裤套头上!”这是划拳打赌的。
“跳,给爷跳,跳得好,桌上这几沓钱就是你们的!”说话醉醺醺的,这是喝醉后散财的。
听了十多个包厢,各种声音应有尽有,燕溪舟甚至听到了古怪的“嗯嗯啊啊”声。
……这破地方到底是干嘛的?还有,陈老头到底被带到了哪个包厢?
“……这次花斐家可惨了,原本竞标的一块地皮突然涨价,没中标,原先投的钱都打了水漂,损失惨重,这小子最近低调了很多。”
“哈哈哈哈哈,爽快!话说到底是谁干的?”
“谁做的不要紧,他们家办事不讲规矩,手段下作得很,这次掉坑里,没少人看热闹。”
“话说回来,穆哥,你叔叔——”
里面忽然一静,低沉磁性又有点慢速的声音响起:“等一下。”
燕溪舟歪头,这声音怎么有点耳熟?
缓慢匀速的脚步声传来,燕溪舟心中一凛,心道糟糕,有人要出来了。左右看看,都是一眼能望到底的走廊,旁侧的所有包厢也都有人,躲也没法躲。
他眼珠子一转,心道干脆打昏算了!于是贴在门侧的墙上没做声,只等人出来后一击击昏。
大门打开的一瞬间,燕溪舟手刀劈下,忽而被半途拦住了。
“溪舟?”穆长云诧异,冷漠的神色被惊讶取代,语调带着不加掩饰的惊喜。
燕溪舟:“……穆长云?”
穆长云左右看看,抓着燕溪舟的手腕,把人拉进了包厢。包厢里的几人见他忽然带进来一个人,一时间都有些呆愣。
最后还是性格最为活跃的裴应开口了:“穆哥,这位是……”
“我朋友。”穆长云随口应道,拉着燕溪舟坐到沙发上,开了一瓶果汁递给对方,担忧地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花斐找你麻烦了?”
燕溪舟也是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在这里遇上穆长云。
“我来找人。你……”燕溪舟欲言又止。
“嗯?什么?”穆长云语调柔和,眼神温柔,笑着等他接下来的话。
燕溪舟一见到这人,就想起前段时间汪鸿畅偶然间透露给自己的,穆长云那成群的妻妾,一时间五味杂陈,心情复杂。
“……我听说你成亲了,就还挺好,你们白道不是说,大丈夫立于世,当有所为有所不为,如今成了家,也希望你多有点责任心,至于我们之间的仇——”
“等等等等。”穆长云不得不出声打断他,“你说,谁成亲了?”
燕溪舟摇头叹息不语,拍了拍穆长云的手臂。他当初做下这个决定,也是十分艰难,好在白道压境乌衣教,被祸害到的只有他一个人,而没了穆长云,其他的白道之人也只能算乌合之众,他相信左右护法能好好处理。
他又拍了拍对方:“我今天来是有别的事,事出紧急,就暂时不和你多说了,先走了。”说完起身要离开,被一把拉住。
穆长云捏了捏他的手:“成亲那件事,咱们确实得找时间好好说说。你说来这里是为了找人?奥丁酒吧老板也在这里,没准能帮上你。”
燕溪舟看向侧手排排坐的几人。而他们也满脸好奇地回视他。
他们简直好奇得要死!第一次见穆哥带人过来,还是这么好看的人,关键性别属男!再看穆哥的态度,两人不仅认识,恐怕还很熟,而且穆哥对他态度特!别!客!气!
和穆哥很熟的人,莫非是什么不出世的权贵富豪,还是异国的王孙公子?几人脑子里展开头脑风暴,想象力如同脱缰的野马,一发不可收拾,看燕溪舟的目光也越发崇敬。
裴应试探着跟他打招呼,心里甚至有些忐忑:“你……你好?”
燕溪舟歪头:“你是这里的老板?”
“不不不不是我,”裴应慌乱摇手,“但我是老板的老板。”
燕溪舟:“老板的老板不是老板,该叫什么?”
裴应扯了扯外套襟,颇有些自得地说:“叫股东。”不过这不是常识么,为什么他不明白。疑惑一闪而过,没有在他心里停留。
燕溪舟:“哦,好吧。”燕溪舟不懂这些东西,礼貌性地询问过后,把话题导向了正轨,“我来找人,你能找到他吗?”
“找谁?”穆长云问。
“陈启。陈老头。”燕溪舟顿了顿,“我经常去吃那家餐馆的老板,刚才我跟踪他来到了这里。”
“陈启……陈总?”裴应思忖,来酒吧的老总他都认识,没有一个叫陈启的,“请问,陈总的饭店名字叫什么?”
“就是好吃。”燕溪舟说。
“噶?就,就什么?”
“就是好吃啊!”
裴应:“什么,什么东西就是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