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长什么样子？”
    孟凡闻言，瞳孔一缩，急忙问道。
    “这就恕仇某无可奉告了！”仇统领摇了摇头，“这涉及到了一桩皇城秘事，传播出去是要诛九族的。”
    “仇统领。”孟凡视线望了过去，脸庞在橘黄色的油灯照耀下，很是深沉，“其实你心里是明白的，就算是我现在把你放出去，你也很难活下去了。”
    孟凡抬眸看了看外面：“你知道你的那些手下，他们在怎么说你吗？他们说你早已经投了敌，三皇子是因为你才被抓的，那么多条人命，也是因为你才死的。”
    孟凡俯下身，将身旁一块布掀开，露出了依旧昏迷不醒的三皇子，呈现在了仇统领面前：“你还是不想说么？”
    “邱某……”
    看着三皇子那张染了血的脸，仇统领张了张嘴，脸色阴晴不定，似是在思量着什么。
    他其实对方才那场战役，是心服口服的。
    不管他采取什么样的行动，都没逃过孟凡的算计。
    就好像是……他真的是一个很听话的叛徒，一直都配合着孟凡的行动。
    虽然孟凡的手段称不上光明正大，但两军交战，胜者为王。
    他现在已经沦为了阶下囚，对孟凡并没有什么不服的，甚至还有些钦佩，觉得孟凡是一个很不错的对手，这样的对手……如果是朋友就好了。
    而且孟凡说的也对，他的确是没有选择了。
    就算是孟凡肯放他回皇城，就算是他能证明自己不是叛徒，但此战一败涂地，不仅全军覆没，还导致三皇子也被人家抓了，回去其实也是一个死。
    夜色像是地下的暗流，慢慢流逝着。
    东方的地平线，已经勾勒出一抹白边，天快要亮了。
    良久之后，仇统领才颓然的点了点头，说了连个字：“……我说。”
    孟凡便给仇统领倒了茶，让他坐在茶桌上，像一个朋友那样对待他。
    “还未请教阁下的名讳？”仇统领端起茶杯，也不管烫不烫，猛地灌倒了喉咙里。
    “姓孟。”孟凡拿起茶壶，又给仇统领倒了一杯茶，耐心的等待仇统领说出那件皇城秘事。
    “嘿，如果有酒就好了。”仇统领用布满厚茧的手，擦了一下嘴，“我现在是真正的叛徒了吧？算是和你们一起造反了吧？我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背弃自己的信念。”
    孟凡弯了弯嘴角，没有说话，挥手从乾坤空间拿出一瓶从曲舒瑶家的酒窖里顺来的伏特加，酒精度很高，寻常人喝两杯就醉了，打开后，放在了仇统领面前，说道：“喝吧。”
    “嘶！”
    仇统领拿起那瓶伏特加，像往常喝黄酒那样，咕咚咕咚灌了一大口，然后倒吸了一口气，顿时变得脸红脖子粗起来，眼泪都呛得流出来了，喉结颤抖了几下，赞了一句：“好酒哇！”
    “现在可以说了吗？”孟凡直视着仇统领通红的脸，问道。
    “可以了！”仇统领有些忌惮的瞅了一眼那瓶酒，开口说道，“那女人长得很美，是我从未见过的美，她穿着也很奇怪，我从未见过那样的裙子，白底，上面有青花，露着两条好看的长腿……啧啧，看一眼魂都要丢了！”
    “是她……”孟凡目光变得柔和起来。
    他和那个可怜的女子，不打不相识，然后他和她结成了同盟，救她出了天坑。
    她似乎是一个不想欠人情的人，屡次帮他，帮他痛揍公孙剑，又帮他搞定南无派的使者西门轻，甚至还帮他扮鬼骗过曹猛……其实已经是将他当弟弟看了。
    在枯冥炎狱境的时候，她又唤出一尊虚影，挥退了天灵召唤出的天火，救下了他和苏珮还有宁正安，欠她的越来越多了。
    他眼前浮现出那个绝美的女子，飘在空中凝望着他：“孟凡……救我。”
    孟凡洒掉杯子里的茶水，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嗓音变得沙哑起来：“仇统领，继续说！”
    “好！”仇统领点了点头。
    他不知道孟凡和段筝舞的关系，看着孟凡和方才截然不同的悲伤脸色，猜测两个人应该是情侣，或是姐弟，反正是对他很重要的人。
    “孟……孟兄弟。”认为自己也造了反的仇统领，沉声说道，“那女子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我得到消息的时候，她已经在皇城外和帝君十八营开了战。”
    “帝君十八营？”
    “嗯。”仇统领指了指皇城方向，“皇城之主夜帝，耗费数十年功夫，组建了十八支铁血军队，称作帝君十八营，每营凑足两万人，共计三十六万，装备精良，战力恐怖至极，堪称不败之军！”
    仇统领见孟凡凝重的望着他，继续说道：“那女子也着实厉害，不带一把兵器，站在三十六万人的阵营前面，高喊了一句，司空长夜，被你辜负的人，来杀你了……”
    “司空长夜？”孟凡身子一震，“那个夜帝叫司空长夜？”
    “这就不得而知了。”仇统领摇了摇头，“我们只知其叫夜帝”
    “知道了。”孟凡摆了摆手，让仇统领继续讲。
    既然段筝舞直呼了司空长夜的名号，那么夜帝必定就是司空长夜了。
    段筝舞此前不告而别，应该是想独自面对司空长夜，独自承担所有的危险，想让他轻轻松松拿到天火的，却不料在太虚红尘境出了岔子。
    “那女人随后仅凭一人之力，冲过箭雨，破开第一营固若金汤的防御，一口气连破九营，到了第十营，速度才慢了下来，许是体力耗费过大了，当时她全身被血染红，已经成了一个血人，而被她所破的前九营，死伤无数，不敢追击……”
    仇统领似是在回忆那可怕一幕，短暂的沉默了下来。
    虽然只听了寥寥几句话，孟凡的手心里已经全是汗水了，脑海浮现出那个在万军中厮杀的绝美身影，倒了一杯酒又喝了下去。
    独自一人强壮数十万人的军营，就算是修为再高，也是会耗尽体力的啊！
    “而后她又继续前行，艰难冲破十七营之后……”仇统领顿了顿，“……止步于十八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