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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全见状,在旁焦急大喊,“陆哥!”
    陆川浓面不改色,冷声地命令道:“别过来,给我在那老实待着。”
    阿全向来是听话的,闻言只得干着急,可他着急了没几秒,陆川浓便领了上风。毕竟是之前是靠拳头吃饭的人,晃过神来,就不得了了。
    合身扑向何家翎,陆川浓一把将其撞到墙上,而后退了两步,给他来了记猛踢。
    何家翎身子一歪,倒向一边。
    这与电视上的武打动作不同,野蛮且毫无美感。徐俏静默地观看,觉得自己好像瞧见了两条疯狗,它们怒气冲冲,相互撕咬、碰撞、呐喊。永不疲倦,直至一只疯狗咬死另一只疯狗。
    徐俏深吸了口气,打开了车门。
    何家翎瘫坐在地上,冷淡地瞥了眼陆川浓,而后颤巍巍地扶墙站了起来。
    这副好以整暇的模样,让陆川浓青筋爆起,看来,他还是下手轻了。
    陆川浓握紧拳头,挥了出去。
    电光火石之间,徐俏冲了过来,她张开双臂,大义凛然地挡在了何家翎的面前。
    那拳头生生停在了她的鼻尖处。
    何家翎似是有片刻的恍惚,低下头,茫然地盯着徐俏发顶,陷入迷茫。
    陆川浓紧紧地盯着她,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声音,“徐俏!”
    徐俏掀开眼皮,扬起脸,气定神闲地看向他,应道:“欸。”
    阿全“噗嗤”笑出了声,笑完后,他突然意识到此情此景,不是个凑趣的场合,忙敛去笑意,皱起眉头,摆出一张厌肃凶恶的面容。
    陆川浓睨了他一眼,随即继续瞪着徐俏,“你出来干嘛?”
    徐俏转身,搂住何家翎的腰,闷声闷气道:“够了,你要打就打我吧。”
    何家翎腹部有伤,被她这么一抱,疼得龇牙咧嘴,嘶嘶倒抽气。
    好一对你侬我侬的佳人。如此倒显得他多余了,陆川浓心中骤然生起一阵委屈,低低咒骂道:“塞您母。”
    污言秽语也不足以表达他的愤恨与无奈,他握了握拳头,又松开,脸色铁青,掉头大步离去,“阿全,我们走。”
    阿全忙不迭迟地应了一声,跳上轿车,哆嗦着从兜里摸出钥匙。
    黑暗中亮起了光,随即又很快消失了。
    没了拦路虎,巷子里瞬间变得空空荡荡的。
    何家翎忽然泄了气,他俯下身,将脑袋搭在徐俏的肩头上,软绵绵地垂下手臂。
    徐俏架不住他的重量,晃晃悠悠,别过脸,小声问道:“你没事吧?”
    何家翎有气无力地说:“没事。”
    “哦。”徐俏悄悄踮起脚尖,好适应他的身高。
    “刚刚、你为什么帮我挡那一下?”他忽而问道。
    寒风中,徐俏吸了吸鼻子,说:“你是因为我才惹上麻烦的,所以,我……”
    不等她解释完,何家翎哑声失笑道:“别多想,我只是无聊罢了。”
    果然如此。徐俏牵起嘴角,要笑不笑。
    两人无声无息地在秋夜的巷尾中相拥,徐俏闻着他身上的血腥味,微微皱起了眉头。
    也不知过了多久,何家翎放开了她。
    拉开距离,徐俏这才看清了何家翎的惨状——他的右眼角红肿了一大块,额头上留了几道斑驳的伤痕,混着泥和血,看起来有些狰狞。
    徐俏睁大眼睛,颤声道:“你受伤了!”
    “嗯。”何家翎满不在乎,他歪歪斜斜地站着,指着巷口,淡淡地说:“你先回家吧。”
    徐俏当然不会走。
    弋?
    她紧张地问道:“你不去医院看看吗?”
    何家翎垂下眼帘,凝视她,“你在关心我啊?”
    徐俏抿了抿嘴。
    何家翎扯了扯嘴角,欣喜没有,嘲讽不是。徐俏也捉摸不透他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徐俏小心翼翼地又问:“那你还要去吃锅边吗?”
    “不要。”
    何家翎转过身,一瘸一拐地往外走。
    巷子两侧堆满了大大垃圾桶和黑色的塑料袋,即便天冷了,可残羹剩饭桶积聚在一起,仍是散发出浓烈的腐臭味。
    徐俏闻着有些想吐,她捂着口鼻,亦步亦趋地跟着何家翎,默不做声。
    两人就这么安安静静地走着。
    何家翎脚步不稳,踉踉跄跄的,忽的,刮来一阵无名风,将头顶上的秋叶吹得沙沙作响,有几片还掉到了他的肩上。
    徐俏站在两米外,静静地看着他的背影,不知为何,眼前这人就像是幅萧条的破败风景,让人看得心情随之低落。
    就这么想着,徐俏见何家翎忽然在巷口停下了脚步。他没回头,单是问:“你为什么一直跟着我?”
    徐俏:“我想送你回去。”
    何家翎没有说话,两人就这么站了一会儿。
    半晌,何家翎侧过身,闲闲地看着徐俏,“你会开车吗?”
    徐俏点点头。
    何家翎从兜里拿出一串钥匙,向她伸出了手,“那你来开车吧。”
    第10章 10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林雅雯明……
    晚上八点,长宁路上正是热闹的好时候,灯火辉煌,人头攒动。
    徐俏停好车,让何家翎先进酒店,也没多说什么,自己就往反方向的街道走了。
    眼见她真走没影了,何家翎回过神,拖着残破不堪的身子,慢吞吞地往前走。他始终低垂着头,路人看不见他脸上挂了彩,但见他的衬衣沾了泥和血,仍是忍不住侧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