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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周翰换好衣服,澧兰已在场上溜了几圈。他确实不能跟她比,她骑得太好了,十八年的马上功夫真是了得。她纵然偏鞍侧骑,也又稳又快,背直直挺着,姿态优美。
实在太热,她去看台阴凉处休息。周翰买了水来,澧兰老实不客气地接了,都怪他,害她大热天还在外面骑马。她不是没想过室内项目,下午茶、看电影、听音乐会、去画廊?她不愿在室内跟他纠缠,她看到他仍会紧张。周翰特意贴着她坐下,澧兰起身挪了挪,不骑马了,她就把手套褪下来,周翰凝视她光洁的玉一般的手臂,帽子束带下的柔嫩肌肤像刚剥开的荔枝,还有她樱花一般粉润的唇,心里一阵阵翻腾。一如从前,澧兰总能一下子撩起他的欲望。他为她禁欲多年,他们之间有过那么美好的过往,他始终记得她丝绸般滑嫩的肌肤,玲珑的曲线,怯雨羞云情意。
澧兰注意到周翰的情绪变化,起身再去骑马。这个流氓!她猜他在乌七八糟地想她。场地一侧有马术障碍设备,澧兰驱马过去,她刚跳过一轮障碍,就被周翰喊住,他奔过来,一把攥住她缰绳,脸色铁青。
“干什么?”
“我不许你跳障碍!”
“为什么?”
“危险,容易摔着。以后永远不许再跳!”
“你管我?偏跳!”
摔死才好!澧兰想,她恨自己怎么就不能对眼前这个人断情绝谊,他那样伤害过她!曾有五年的时光,她像狗一样缩在角落里默默舔她的伤口,岂止五年,后来的日子呢?她现在想起过往,还止不住心痛。她居然还担心顾周翰中暑!她一回马,周翰没提防、没拉住,她又去跳了一轮,她总算发现能气到他的事情。她刚停下马,就被周翰再次攥住缰绳,他毫不客气地把她从马上拎下来,直接拥入怀里。她刚才吓死他了!才不久,他险些失去她,绝不可以有第二次。软玉温香又再次抱满怀,真好!周翰双手揽住澧兰的腰和背,头俯下来,她身上的处子清香令他迷醉。九年了,他想这一刻想得发疯。他的怀抱宽阔厚实,澧兰这时都不觉着天热。暌违多年,她差点舍不得推开。
“放开!”
周翰松了手,转身去把马鞍卸下来。
“哎,你……”
“我的马鞍!”周翰让马童把鞍子收起来。
澧兰又看了一眼天,去看台上休息,周翰奇怪她为什么总看天。周翰挨着她身边坐下,她就站起来顺着看台往别处去。她这么美,骑术这么好,难免有人注意,她走了没多久,就有两人要过来搭讪,澧兰赶紧往回去,周翰在远处看着不对,也赶过来。澧兰挽住周翰的胳膊,十分乖巧,周翰心神一荡,微笑看她,“之前不是还躲着我吗?怎么这会儿……”
“两害相权取其轻。”他自找的,谁叫他废话多。她面上虽淡淡地,心里却跳得厉害。
周翰笑。
“哎,是顾老板啊。这是……”
“我未婚妻。你们也来消遣?”
猪才是你未婚妻呢!这个天来骑马的都是精神病,澧兰想。
周翰跟他们略谈了几句,就挽着澧兰去会员包厢。那两人很佩服顾周翰,要不就不近女色,一近就近了个绝色!
刚进包厢,澧兰就松开手,她怕时间久了,周翰感觉出她心里的异动。
“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周翰感叹。
“对,兔死狗烹!”她把他比作狗。
周翰笑笑,他才不介意,她是他的宝贝,他宠她都来不及。
“谁是你未婚妻?猪才是你未婚妻!”谁让他占自己的便宜。
“你不要妄自菲薄。”周翰微笑。
她待要挥手抽他一马鞭,寻思一下,用马鞭还是疼,她想找个称手的工具,她四处扫了几眼。
“没事,用马鞭就行,我不嫌疼。”
他居然猜中她的心思,她就不好意思再动手。
周翰的包厢里有个小书架,上面放些书,澧兰拿起来翻看,都是介绍英国、法国、德国、意大利、西班牙、奥地利、希腊、俄罗斯、中欧的书,她去过的地方,他这里都有了,澧兰沉默不语。她不知道,周翰这样的书备了好多套,放在家里和会所里,他很忙,只能利用零碎时间翻看。他也并不嗜好骑马,只是澧兰喜好的运动他一定要涉猎。
“哎,给我讲讲英国好吗?”
“时间太久,忘了。”
“法国呢?”
“也忘了。”
“说说德国也好。你刚从那里回来。”周翰不死心。
“我健忘!”
“挺好!”周翰微笑。
澧兰迷惑地看他一眼。
“你这么健忘的人,还记得我,四年了。”周翰叹息,他真不敢回想这四年他是怎么熬过来的,还有之前的五年。九年!他一点也不快乐!可澧兰呢?至少他一直知道澧兰是爱着他的,从未忘怀,他有希望在心头。澧兰却不知道他始终爱她如一,任凭岁月变迁。她心里大概是无尽的暗夜,他万分怜惜她。
“澧兰,”他哑着嗓子说,“我想要你知道,从你小时候起,我就深爱你,一直到现在,从未停止过!”
她放下书,起身走出包厢,周翰追出去。
“几点了?”她问。
“五点十分。”
她又看看天,“我想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