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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七四章 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

      徐还回到房中时,柔福帝姬已经将两个孩子哄睡着。
    “父皇和你说了什么?”“
    算是一个约定吧!”“
    什么约定?”“
    五国城,你的那些亲族。”柔
    福帝姬心念电转,已经明白过来,旋即问道:“你答应了?”
    “嗯!”徐还轻轻点头。“
    你难道不担心吗?”“
    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可是”“
    有你,我什么都不担心。”柔
    福帝姬不是很明白丈夫的回答,但隐约悟到了什么。“
    徐郎,你不会是”有
    些话,心照不宣,不必完全问出口。徐
    还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走到了外屋的床榻边,摸了摸熟睡的徐承嗣,悠悠叹道得:“终究是便宜了这小子。”
    柔福帝姬心里又多了一丝明悟,再想说什么的时候,腰身已经被丈夫揽住。“
    嬛嬛,有多久了?我想你想的紧。”徐
    还凑到得妻儿耳边,灼热的呼吸吹过耳垂和粉颈,柔福帝姬顿时酥软在丈夫怀里。
    小别胜新婚,经年重逢则是烈火燎原。徐
    还抱起柔福帝姬进了内室,然后满是旖旎,一夜不知春风几度。
    天亮了,绍兴八年如约而至。一
    夜欢愉,一夜劳累,然而新岁第一天,不能赖床睡懒觉。尤其是柔福帝姬,只得拖着略微有些酸楚的身体早起,然后去给的父皇和赵佶请安,尔后一起接受阖府朝贺新岁。之
    后便启程,返回洛阳,行宫整修完毕,天策府的匾额也已经挂了上去。
    绍兴八年,天下大势开启全新篇章。
    对于洛阳而言,绍兴八年是一个完美开局。太
    上皇南归,柔福帝姬母子归来,徐还再无掣肘,而且凭添了一张王牌。皇
    陵祭祀的将柔福帝姬,甚至是世子徐承嗣推到了台前,天策上将则让徐还的地位上升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
    兴庆府被攻克,西夏国破,虽然国主李乾顺逃走了,但西夏主力败亡,已经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追捕或者彻底消灭只是时间问题,故而在天下人印象里,西夏其实已经亡国,秦陇西垂彻底失去了威胁。
    换句话说,高阳王府已经后顾无忧,可以专心东向。
    首先紧张的便是田师中,除夕之日,皇陵祭祀一结束他便惶惶不安,并非因为别的,他在意的是的祭祀之后的动向。倘
    若祭祀之后,高阳郡王,天策上将徐还直接护卫太上皇东向汴梁,打上回銮东京的旗号,自己该当如何?
    有太上皇这张牌,很多事情变得名正言顺。奉
    太上皇还都天经地义,在名义上,他田师中是无法拒绝的。
    可是作为临安委派的东京留守,他不能放任西军进城。
    可如果将太上皇拒之门外,罪名也是不小。最严峻的是倘若徐还武力护卫进城,难道自己要开战吗?好
    在大年初一,太上皇起驾回了洛阳,暂时并无东进的打算,田师中这才暗自松了口气。只
    是这次没有来,下次呢?只
    要徐还愿意,随时可以挥军东进,从此之后再无安稳之日
    西军一旦破了东京,临安的赵构必定龙颜大怒,自己将活路。
    倒戈相向?
    田师中不是没想过。在
    形势面前,天下的聪明人都看好徐还,只不过因为君臣之别,大义名分更倾向于临安,可以看作是同情分。现
    如今,洛阳有了太上皇,柔福帝姬的身份也确凿无疑,大义名分势均力敌,甚至更胜一筹。
    那么,天下人会怎么选呢?
    其他人或许可以良禽择木而栖,田师中清楚地知道,自己永远没有这个机会了。
    天下皆知,太上皇是绕道契丹故地从晋阳府回洛阳的,而晋阳行刺的实际执行者正是自己一
    个弑君的乱臣,焉有活路?
    因为距离遥远,消息传递缓慢的缘故,临安得到消息已经是十余日之后了。赵
    构忐忑地过了除夕和元日,在惊惧惶恐中迎来了上元。正
    好应了那句老话,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
    田师中行刺太上皇没有成功,代国公也没有认出假的或重伤的太上皇,所有的侥幸都破灭了。
    太上皇出现在了皇陵之上,被他认定为冒充的柔福帝姬也出现在了皇陵上。
    然后太上皇当着群臣众目,亲口认女,公主身份确凿无疑,一个巴掌狠狠地抽在了自己和母亲脸上。
    虽然洛阳没有发难,但一个棘手的问题已经出现,认错公主这事怎么交代,怎么圆谎?理
    由不难找,只消说是金贼奸计,韦太后遭到误导即可。尽管苍白无力,有些丢人,但也勉强能糊弄过去。
    没有人敢在这件事上深究,他相信得洛阳方面也不会,对于目的已经到达的徐还而言,没有太大意义。只
    是如此一来,无论是韦太后的颜面,以及他这个皇帝的公信力全都要遭到质疑,威信已经大打折扣。
    更想不到的是,竟然让柔福帝姬为皇陵祭祀亚献,更是狠狠的一巴掌,抽在人脸上,火辣辣的疼。赵
    构没有弄懂,徐还为何自己放弃亚献的机会,反而是让柔福帝姬前去,难道就是为了恶心自己吗?或
    者说是吴表臣的质问逼的他不得不如此?这个臣子表现的不错,倒是代国公,委以重任,却让人好生失望。赵
    构不得不痛心地意识到一个问题,太祖一脉的宗亲,不全是和他一条心兴
    庆府的捷报也送到了临安,看起来是贴金的喜事,有朝臣上了贺表,民间也多有赞誉。
    可是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从
    洛阳开始,大宋西垂江山和自己还有半文钱关系吗?反
    倒是徐还背后彻底失去了牵制,他随时可以掉头东进。事实上,赵构和田师中一样没有御敌的信心。直
    到此刻,赵构才意识到,有了大义名分优势的徐还是何等可怕。
    突然之间,赵构有些恨父亲赵佶,为何要在洛阳做徐还的傀儡?他已经葬送过大宋一次,难道还要葬送第二次吗?
    皇陵祭祀,认女儿也就罢了,为何还要册封徐还为天策上将?是
    要让他学李世民吗?难道要让大宋也上演一幕玄武门吗?想
    到这几个字,赵构突然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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