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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节

      袁森很难相信自己的眼睛,十分茫然,道:“冰川下面怎么会有活水?现在也不是暖季,就算是盛夏冰川融化,也很难在短时间内形成这样的大水啊?”
    伯克和康巴萨都没有办法回答袁森的问题,他们也很疑惑,这在以前是不可能出现的现象啊。
    小雪豹被水浪吸引了,它放了艾凯拉木,跳到岸边,把头伸进河里喝水去了。艾凯拉木挣扎了半天才爬起来,大骂道:“小畜生,敢欺负老子,等出了冰川,看我怎么收拾你。”
    小雪豹喝足了水,又跳到伯克脚下撒欢撒娇。艾凯拉木心里有阴影,避得远远的。众人都望着河道上游,没空笑话他。
    袁森对康巴萨道:“康巴萨,把你的红外望远镜拿来。”
    康巴萨翻出望远镜递给袁森。袁森看了一会儿,眼睛跳了一下,他以为自己看错了,又揉了揉眼睛,没错,河道上游好像有光,是微弱的灯光,朦朦胧胧跟雾一样。
    其他人都发现了不对劲,纷纷问袁森是什么情况。袁森把望远镜递给康巴萨,道:“我看到灯光了,不是手电筒的光柱,而是微弱的电灯光。”
    “电灯光?”
    “没错,是电灯光。”康巴萨把红外线望远镜递给别人,十分肯定地说。
    五个人沿着河岸走了两百多米,前面出现一座巨大的堤坝,堤坝一头有一座类似碉堡的建筑,建筑里射出微弱的灯光。
    河岸到了堤坝前陡然升高,形成一个极高的斜坡,斜坡上砌着光滑的石头条,徒手很难攀上去,只能借助登山绳。
    袁森用铁钩钩住石头缝,固定好绳子,王慧正用红外线望远镜观察碉堡建筑里的动静,袁森道:“有发现没?绳子拴好了,上去就能看清楚灯光是怎么来的。”
    王慧道:“先别动,有人出来了。”
    袁森一阵紧张,王慧把望远镜递给他。碉堡侧面砌了一道斜墙,碉堡一半被墙挡住了,他们处在河岸下游,只能看到碉堡的一部分。透过窗洞,袁森看到里面有个黑影在晃动,那影子轮廓模糊,很难判断是不是人。
    “你是说那影子是人?”袁森很疑惑。
    “他一直在拉门,你再仔细看看。”王慧道。
    袁森醒悟过来,黑影不停地晃动,敢情是要拉门出来呢,他大叫道:“快上去,碉堡里的人准备逃走呢。”
    怕被黑影发现,大家先熄了手电筒,然后爬上半斜坡,视野开阔了许多,碉堡的很大一部分尽收眼底。微弱的灯光从斜墙后面射出来,斜墙前面站着一个人,一动不动,不知道在做什么。
    袁森看到那人就在眼前,吓了一跳。艾凯拉木道:“想必他就是杀死驯兽巫师的家伙。康巴萨,我们这帮人就属你枪法最好,你直接一枪把他撂倒算了。”
    袁森极力反对道:“还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呢,这个角度开枪有偏差,打不准就打草惊蛇了,打死了更麻烦。”
    艾凯拉木哼了一声,道:“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除了我们这样的好人,剩下的人都有问题,可惜爷的枪法太烂。”
    几个人嘀嘀咕咕商量着,没想到老伯克已经按捺不住了,他嗖嗖地爬上坡顶。艾凯拉木惊叫道:“康巴萨,看你爹。”
    斜墙前的那个人突然扭头朝斜坡这边看。老伯克把头缩了回来。不知道那人是否发现了下面有人,他转身走上河岸,朝河道上游跑去。
    老伯克翻身上了坡顶,飞速去追那人。袁森暗叫不好,那人身份不明,老伯克这么追上去肯定会吃亏,他急忙加快速度往上爬。
    那人跑得不快,坡顶与他相距不过几十米,老伯克蹿上去还没站稳就被他发现了。他扭头朝身后望了一眼,好似做了贼,发疯一样狂奔起来。老伯克连气也不喘,飞快地跟了过去。
    袁森爬上坡顶,见两人没了影子,只听到脚步声。他用手电筒寻声照过去,看到两人已在百米开外,伯克落下那人十多米。老伯克常年在山里生活,能跟野兽拼速度,现在却落在人家后面,单凭这一点,就可以证明那人不简单。
    袁森来不及多想,快速跑过去。康巴萨、王慧、艾凯拉木先后上了坡顶,一行六个人呈“一”字形排开,在河岸上展开追逐,黑暗的空间里响着杂乱的脚步声。
    前面两个人体力太好,袁森使出吃奶的力气才将自己和老伯克的距离缩小到四十米左右,最前面那人健步如飞,手电光只能照到他的背影。袁森听到身后的艾凯拉木问康巴萨:“康巴萨,小畜生雪豹跑到哪儿去了?咱们只顾着自己搭绳子上来,把它丢在坡底下了。”
    康巴萨道:“我们拴登山绳的时候它就已经上去了,它是豹子,这点坡还上不了啊?”
    艾凯拉木嘟囔道:“也是,小畜生生猛着呢。”
    前面那人跑得飞快,离这五个人越来越远,老伯克被他甩下很长一段距离,手电光中,他的身影模糊成一个轮廓,非常不真实。袁森心里焦急,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再追十来分钟,那人准跑得没影儿了。
    他正愁着,远处突然响起一声兽吼,吓得前面那人立马刹住了。一个雪白的影子从黑暗里跳了出来,神秘人被扑倒在地,扑他的正是小雪豹。
    袁森大喜,一下子来了劲,跑得更快,几乎和老伯克同时跑到神秘人面前。小雪豹把神秘人压在下面,张嘴要咬他,神秘人抱着小雪豹的脖子往地上按,一人一兽较起劲来,在河岸碎石中翻滚着。神秘人挥拳将小雪豹打得嗷嗷乱叫。
    袁森心里吃惊,小雪豹虽然凶悍,这次却落了下风,挨了不少拳头不说,脖子上的毛还被扯下不少,可见神秘人的身手不简单。他们五个人中属康巴萨的身手最好,和神秘人比起来,估计还要差一截。
    神秘人把小雪豹压在身下,双手按住它的爪子,用头撞它的脖子,疼得它直打滚。老伯克冲到前面,二话不说就跳过去想压住神秘人。神秘人反应敏捷,他微微一挪,就地打了个滚,老伯克扑了空,摔在地上,满脸是血。
    袁森扑向神秘人,神秘人翻身起来就跑,袁森又转身去拦,神秘人滑得跟泥鳅一样,袁森两次都扑空了。神秘人朝河岸上游跑去。
    小雪豹就地打了几个滚,又跳起来追神秘人。神秘人不跟它厮斗,连忙躲开,最后避无可避,跳进白茫茫的河水里。
    袁森没想到神秘人来这一手,小雪豹也跟着跳下水。它在水里游得很快,一会儿工夫就游到神秘人的身边,把他按进水里。雪豹压着神秘人,沉得脑袋都淹没了,片刻工夫又被神秘人推上来。神秘人手里多了一把短刀,他用一只手弄开小雪豹的嘴,另一只手在小雪豹的身上乱捅,水面上浮起一摊血水。
    艾凯拉木他们追到河边,小雪豹的身上被血水染得通红,他大叫起来,道:“小畜生也吃亏了,他娘的,还真有人能治它。”
    康巴萨瞪了他一眼,过去把他父亲扶起来。老伯克看小雪豹受伤了,立刻跳进河里,康巴萨、袁森、王慧、艾凯拉木都跳了下去,一群人围成圈,把神秘人圈了起来。
    现在正是初秋,北疆的气温渐渐变冷,降雪量比平时大,雪花落到积雪盆里,形成粒雪结晶,冰川在大降雪季里不断地扩充夯实,根本不会融化,据此推断,河道里有水是一件极其荒谬的事情。
    袁森浸泡在冰水里,思绪混乱如麻,浑身都被刺骨的冰水包裹着。五人包围圈渐渐缩小,神秘人突然从小雪豹的身上爬起来,扭头朝袁森阴森森一笑。几束手电光照在神秘人的脸上,他那张被水浸泡久了的脸显得异常苍白恐怖,五官仿佛都扭曲了,袁森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
    神秘人推开小雪豹,扑向袁森,袁森知道他手里有匕首,急忙闪避。这时,水浪翻滚,袁森只觉腹中剧疼,肚子被狠狠地踢了一脚,接着头又被按进水里,连喝了几口水。等他挣扎起来,神秘人已经泅水走了,远处翻滚着白花花的水浪。
    老伯克狠狠地击了一下自己额头,长叹一口气,小雪豹紧紧地挨着他。
    众人上了岸,在岸边找了挑子、木头架一类的东西拆了,又添了不少煤炭,就地生了一堆篝火。他们把兽皮袄子脱下来烤,又吃了一些干粮干肉。小雪豹受的伤虽然不轻,却也不是致命伤,老伯克给它上了一层自制的止血药,又从自己身上撕了一些碎布给它包扎好,小雪豹趴在篝火边上打起盹来。
    老伯克摸着它,它发出撒娇一样的“哞——哞——”声,眼皮略微抬起,也不睁开眼,自顾自享受着篝火的温暖。
    袁森朝火堆里扔木柴,道:“你们看清楚那人的样子了吗?”
    四人都摇头,艾凯拉木道:“没法看清楚,他扑向你的时候人都沉了,速度奇快,跟鬼影似的,怎么看?”
    王慧道:“他是刻意不让我们看清他的脸,踢中你再泅水逃跑,动作异常连贯,一气呵成,肯定是事先设想好的。”
    艾凯拉木拍着脑袋道:“人都见到了,为什么不让我们看脸?难道他是我们认识的人?”
    袁森转头看向王慧,她裹着刚烤干的皮袄子,面色苍白,正盯着篝火出神。袁森心里一动,道:“王助理,你怎么看?”
    王慧道:“一种可能是我们见过的人,另一种可能就是他有某种特殊的目的,刻意隐藏自己的行迹。”
    袁森暗自寻思,认识的人里,谁会有这么好的身手呢?他跟神秘人几次碰面,严格来说,没有一次正面交过手,对方太强了,强得有点不可思议,以至他连对方的衣角都没碰上,面对面却连脸都没法看清楚,这个人到底会是谁呢?
    艾凯拉木突然一拍大腿,道:“伪特种兵,你们都想想,这家伙的身手跟那帮变态特种兵是不是特别像?连雪豹都扑不过他,你说他还是正常人吗?”
    袁森回忆起在火焰山地下空间里的遭遇,神秘人的动作真的跟伪特种兵有某种相似的地方,那种相似他无法用证据来论证,只是一种感觉。这种感觉很真实,他甚至觉得神秘人和伪特种兵来自于同一个组织。
    王慧道:“伪特种兵是失败了,但不是败在我们手里,而是地下空间本身。如果单论单兵作战能力,他们一个人可以徒手干掉我们四个人,我们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袁森分析着地下空间与冰川的关系,暗道:“难道伪特种兵在地下空间里没有找到他们想要的东西,追到这里来了?”
    王慧道:“伪特种兵背后的实力到底有多大,没人能猜到,我们能找到这里,他们肯定也能。”
    袁森明白,在冰川下面发现伪特种兵的踪迹,就意味着他们选择的方向没错。哈木巴尔阿塔神墓已经和火焰山地下空间牢牢地绑在一起了。也许在地下空间没有解开的秘密,在神墓里就能找到答案。
    大家烤干了衣服,就熄了篝火。他们折回河岸堤坝上,碉堡建筑里的灯光从斜墙后面射出来,在这庞大到无极限的地下世界里,显得幽深神秘,碉堡建筑笼罩着一层特殊的光芒。
    袁森和康巴萨从斜墙入口一前一后进去,过了斜墙的拐角,七八米远就是碉堡建筑的大门。那是一扇铁门,门关得很紧,只从微小的缝隙里透出丝丝黄光。
    袁森推了推门,紧闭的铁门哗啦一声,竟然开了,袁森微愣了一下,扭头看康巴萨,康巴萨冲他点点头,两人退到门柱后面躲起来。
    他们等了片刻,门内没有动静。艾凯拉木在外面嚷嚷:“袁小哥,发现什么了?怎么没动静了?”
    康巴萨缩着身体,以极快的速度钻进铁门,袁森从另一个角出来,学着康巴萨的样子钻进对面一角。他没有专业的军事素养,关键时刻照葫芦画瓢,总不会错的。
    里面是一间屋子,确切地说,是一间铁屋。屋内的墙壁不是用简单的铁皮做的,而是实心铸铁,从铸铁之间的切割线就可以看出来,足有半截拇指那么厚。
    铁屋子顶上吊着一排电灯泡,共有十二个。这些灯泡比普通灯泡大十倍以上,上面落着一层黑色的灰,灯泡里射出来的光朦朦胧胧的,像被遮住了似的。
    康巴萨看呆了,道:“果然是电灯?”
    袁森道:“一路上我都看了,这条河道是人工挖的,将铁炉子、河道、电灯联系在一起,也就不奇怪了吧。国民党大部队进入冰川建大工程,黑灯瞎火的,这么多人怎么干活?所以他们先挖一条引水河,让河流改变气候,再在河上修水坝,蓄水发电,以供里里外外施工。这么古老的灯泡,估计只有博物馆里才有吧?”
    康巴萨摸着脑袋,百思不得其解,道:“袁先生,河道一直是干的,这会儿才有水,那这些灯应该也是才打开的。”
    袁森看着头顶上的古董电灯,回忆神秘人从这里走出来的情景,道:“引水发电难道是神秘人一手操作的?各个机组作业运转,正常发电,这是非常烦琐的事情,如果这些真是那个人做的,那他对这一套系统一定非常熟悉。”
    康巴萨把铁屋子观察了一番,由于职业素养的关系,他开始检查屋子里的铁壁。他把三面铁壁逐一敲打了一番,在正对铁门那面铁壁上发现了问题,铁壁角落里有一扇一人高的小铁门。他推开门,里面摆了一屋子机器,有大有小,很大一部分还盖着绿色帐篷,显得很神秘。
    袁森走到铁屋另一个角落去了。康巴萨低声道:“袁先生,我发现了一个隔间,里面有许多机器。”
    “机器?”袁森急忙跑到康巴萨这边,道,“难道都是发电机?”
    他看着机器上的绿帆布和厚厚的灰尘,又道:“不对,还没启动呢,就算是发电机,也不是现在使用的这一批。”
    他百思不得其解,走到小铁屋中间,屋子里到处都是灰尘,在里面一走动,满屋子灰尘乱飞。机器上的尘土有一尺来厚,这些都在证明,很久没人来过这里了。
    屋子里的机器形状怪异,袁森一个都不认识,他围着屋子转了一圈,没有找出一丝线索来证明这些机器的用途。他正在疑惑,外面突然传来艾凯拉木的呵斥声,“什么人鬼鬼祟祟的?当老子瞎子呢?”接着就是两声枪响。
    袁森急忙飞奔出去,艾凯拉木他们躲在堤坝后面正朝大坝上乱射,大坝很宽,黑漆漆的,寒风吹得人心里发凉,也不知道对面是什么人。袁森心里怦怦乱跳,猜不到对面究竟是谁。双方子弹乱飞,大坝上射来的子弹非常精准,这边的人一露头,那边就发射一颗子弹,子弹追着人打。艾凯拉木他们好一阵手忙脚乱。
    袁森、康巴萨走“之”字形路线,溜到艾凯拉木藏身的地方,袁森低声道:“艾凯拉木,对面开枪的人是谁?”
    艾凯拉木缩回脑袋,骂道:“孙子好枪法,这家伙是从大坝上跑来的,老子也没看清楚他是谁。老子眼尖,用手电一扫,看到有人来了,二话不说就迎头射出去一串子弹,这当口哪有好人,先开枪总不会错,就跟他对射起来了。”
    大坝上那家伙的枪法奇好,袁森这边熄了手电,他听风判断位置,把艾凯拉木和王慧的枪压得死死的,两人连喘气的工夫都没有。如果是白天,他们两人恐怕撑不过三分钟。
    康巴萨捡起一个弹壳,缩在角落里看了看,道:“袁先生,那人用的是中正式步枪!”
    “中正式?”袁森差点儿被一口气噎死。
    那得是多老的枪啊,那是国民党军队在抗战时期所用的主要武器,那家伙居然用这种老枪来跟他们对射,更重要的是,这些枪在地下放置了半个世纪,还能用吗?
    艾凯拉木又开了几枪,抱怨道:“没法打了,黑灯瞎火的,没目标,你说对面是不是人啊,这么黑,他怎么能瞄得这么准呢?”
    康巴萨道:“你们谁拿一下手电筒,我来打。只要有光,我就能射中。”
    艾凯拉木道:“你枪法厉害,那孙子也不赖,一开手电,没照到他人,自己就先挨枪子了,你的红外线望远镜呢?”
    康巴萨无奈,道:“这里温度太低,红外线望远镜起不了作用。”
    袁森道:“我来拿手电,我已经判断出他的大概位置了,手电光一亮,康巴萨就射击,要快!”
    康巴萨点了点头。袁森找了一个隐蔽的位置,离艾凯拉木有一段距离,他把手电筒平放在堤坝水平线上,调整好位置,按下开关,一道光柱沿着大坝射到很远的地方。
    就这么一瞬间,康巴萨的子弹射了出去,对面的枪声戛然而止,康巴萨兴奋地道:“袁先生,我射中了他的手。”
    袁森躲在隐蔽处,透过石缝把大坝上的情况看得清楚。那人躲在一个石墩后面,他的影子从石墩后面伸出来。康巴萨又开了两枪,那人的影子连抖了两下,显然被射中了。艾凯拉木见康巴萨得手,也补上一枪,他的扳机还没扣下,一颗子弹就打穿了他的手掌,艾凯拉木栽倒。
    艾凯拉木中枪后,那人站了起来,他迎着手电光柱在大坝上飞奔。他穿着国民党军队的灰色军装,戴着翻耳皮帽,脸白得跟纸一样,没有任何表情,手里端着土得掉渣的中正式步枪,一边跑一边瞄准射击。
    那人很快跑到大坝尽头,直逼众人藏身处。袁森来不及细想,对着那人的胸口就是两枪,枪枪射中,那人的胸口立刻被血染红了。王慧跳出来补了一枪,那人非但没死,反而操起枪托砸向王慧的小臂,王慧疼得跌倒在地。
    袁森慌了,他一阵乱射,把怪人逼退回去,连扔了几个手雷,怪人退无可退,又缩回到石墩后面去。
    袁森扶起王慧,老伯克搀着艾凯拉木撤退,子弹贴着他们的身体乱飞,他们一路抱头躲到斜墙后面去。
    袁森缩在墙后往外看,一下子撞到那人的大白脸,两人相距不到两米,袁森的一颗心跳到嗓子眼了,脑子有点发蒙。他难以想象,怪人受了重伤,胸口的血还在流着,速度怎么这么快,太不可思议了。
    老伯克拖着伤员进了铁门,袁森缩回斜墙,钻进铁屋,老伯克急忙关上门。门上没了门闩,老伯克只能死死地顶着。
    袁森帮老伯克顶门,那人力气奇大,铁门几次差点儿被顶开,那人顶了几次没效果,就来撞门。
    袁森拼死顶着门,暗道:“不对,完全不对,这人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