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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九、质问(第四更)

      黄啸将床上的夜风皮衣拿在手中,想要把弄一阵,但却忽然被孟妮雅给夺走。
    孟妮雅用手撑着下巴,考虑了一会后,才回答了他方才的问题:“该从何说起呢?我的记忆,实际上只恢复了一半呢,很多事情都记不起来。
    高中以后的记忆,只能根据夜风在梏生结界内出现后,那些发生的事情进行回想。”
    黄啸忽地一怔,难以置信地盯着她。
    想要说话,但到了嘴边,却不知该问什么为好。
    孟妮雅看见黄啸的反应,轻轻地摇了摇头,嫣然一笑,说道: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为什么我的回答里,将夜风称作第三人称对吧?”
    “他也曾经在学校的仓库里穿上我后与你见过面。那时的他,的确没有拥有我的记忆。”
    “可是出现了某种意外呢。”
    “让我和他,都始料未及的意外。”
    孟妮雅的脸色出现了少许苍白,
    不经意间,
    她回想起了昨夜的不适应和排斥感。
    “我也不知道,现在的我拥有了夜风的所有记忆,究竟还是不是孟妮雅。可把他从我的体内取出来时,我却感受到发自灵魂的撕裂感,仿佛某种让我讨厌的异物脱离了我的身体,让我成为独立的个人。”
    “就像没有变成皮衣之前的我一样,只是缺少了部分重要的记忆罢了。”
    孟妮雅低着头,十指交叉。
    “不仅如此,他的身份,他的轮回技,也已经归我所有。”
    “但是,他从我体内分离之时,我和他的灵魂,却染上了双方的气息,产生了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默契。”
    “那种特殊的感觉,让我对他绝对信任。”
    反转后,
    孟妮雅意识到,
    不仅是她如此,
    或许夜风复活醒来,
    对她也是同等信任。
    并非是喜欢的情绪,
    而是她难以说清的,
    觉得很扯但却真实的,
    灵魂之间的联系。
    如同独立拥有理智的分身,
    但却不知她是本身,抑或夜风是本身。
    “我不明白。”
    黄啸猛地从床上站起,与孟妮雅拉开了一点距离,语气沉重地说道:
    “所以你真的是孟妮雅?夜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孟妮雅点了点头,但又是摇了摇头。
    见到黄啸依旧是那副不解的表情,她索性将夜风皮衣抓起,语气有些冰冷地说道:
    “夜风他完全化作了皮衣,包括他的灵魂。这种状态下,他死了。”
    “什么?!”
    黄啸难以接受孟妮雅的话,向后退了好几步,指着孟妮雅手中的皮衣,大惊失色,喝道:“你说夜风死了?我可是亲眼看见你变成了皮衣,他是活生生的人,怎么突然就死了?”
    “不要那么激动。”
    黄啸情绪突然的转变让人捉摸不透。
    孟妮雅脸色有些不快,光着脚把房间门关上后,干脆坦白道:
    “虽然他死了,但灵魂却是困在了皮衣内。只要灵魂不被抽走,那他就不会堕入轮回。只要我使用轮回技,他一样可以复活。”
    她所拥有的夜风记忆里,就曾有夜风前往废弃工地,想要将死去已久的流浪汉化作皮衣,
    但却被心声告知“灵魂已堕轮回,不可作用”。
    因此,只要灵魂还在,使用“死而复生”效果,夜风自然能起死回生。
    “还有另一种方式可以复活他。”
    这句话孟妮雅并未说出口。
    如若她穿上皮衣,使用“反转”效果,同样可以让夜风复活。
    只不过那时,也许,她又要化作皮衣而死。
    “你觉得,现在是复活他的时机吗?”
    孟妮雅突然质问道。
    黄啸听不明白孟妮雅的意思,反问道:“复活他增加战力,我们难道会亏了不成?”
    孟妮雅轻笑一声,解释道:
    “这便是我今天找你商量的目的。”
    “夜风已经告诉过你,让你万万不得前去他的家里。因为他,包括他的所有家人,已经被盯上了。”
    “哈?”黄啸瞪大了眼睛,“你在骗我吧?他又不是那种喜欢惹是生非的人。”
    “骗你干嘛。”孟妮雅瞪了他一眼,说道:“你不相信我,我就不和你多解释了。”
    “反正事实就是这样。”
    “保险起见,在未找到实际上打算消灭夜风的势力之前,我是不会让他复活的。”
    “即使让他在现实世界失踪。”
    孟妮雅将身上的浴巾紧了紧,说道:“更何况,我原本的身份,也可能给他带来麻烦。”
    “我无法相信你!”
    黄啸突然打断了孟妮雅的思路,蹬蹬地向后退了几步,咬牙切齿道:“我可忘不了,昨天你可是打算杀了我们,甚至想要让全校被你操控的人殉葬。今天却是突然把我叫到这里来,告诉我这么多事情,你到底有什么阴谋?!”
    即使与孟妮雅相见后,两人并未拔剑相向。
    但每当想起昨天被孟妮雅使用轮回技,那些被吸成干尸惨死的同学,黄啸的内心更是无法平静。
    更不用说,那名残害同学的杀人,如今却是近在咫尺,还将夜风变成了皮衣。
    孟妮雅似乎能理解黄啸的感受,只是,她的表情也逐渐变得冰冷下来。
    两方对峙了少说有十来秒后,孟妮雅却是右手在脸颊上划着圈,笑着说道:“我已经解释得够清楚了。唉,好吧,你先出去一下,让夜风亲自解答吧。”
    压抑的气氛似乎在孟妮雅那甜美的笑容中变得缓解,
    孟妮雅背对着黄啸,
    坐在床边一角,
    彼此缄默无言。
    “”
    黄啸也不知孟妮雅说的是真是假,但只要存在能让夜风复活的希望,他都愿意尝试。
    只是他担心,孟妮雅会不会趁着他离开的时候,从这里逃走?
    他不知怎么做,只能僵在原地。
    “算了,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动。”
    心里明白黄啸仍旧不相信她,孟妮雅直接背对着黄啸,走向了设计在入门右转的卫生间内,然后把门关上。
    夜风皮衣也在她起身的时候,被她带进内部。
    黄啸没有阻止,他在外面干等着。
    原以为需要等待一段时间,但两分钟后,身前已是传来门把手扭动的声音。
    卫生间的门彻底打开,从里面迈出了一名男性身影,
    正是他所熟知的,
    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