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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节

      刘文辉对南充地局势担心异常,在放弃还是增兵地问题犹豫不决,曾扩情匆匆前来“调节”,一番寒暄之后,曾扩情直接开口要求刘文辉作出让步。
    “刘主席,委员长明令我进行调节。兄弟也就只有勉为其难,我与杨子惠他们的代表谈过了,他们只要北道六县,然后就不再进攻。”曾扩情很是为难地说:“说实话,刘主席,他们的要求是有些过分。可我私下里也为主席思量了,三面受敌乃兵家之大忌,何不暂时退让,缓解压力,至少可以懈怠其进攻之心,此外修复保定系地团结,而后徐图再举呢。”
    刘文辉思索再三,感到曾扩情虽然不怀好意,但他的建议还是可行的,目前战线过长。兵力分散。刘湘在永川江津前线的攻势越来越猛烈,他必须集中全力对付。
    “我可以让出北道。但你能保证杨子惠他们遵守信义吗?”刘文辉缓缓的问。
    “不能,”曾扩情毫不犹豫的摇头,刘文辉脸色一变就要发火,曾扩情却不慌不忙的接着说:“不过您可以分化瓦解他们。”
    “怎么才能瓦解他们?”刘文辉皱眉问道。
    “关键在南充,李家钰、罗泽州、杨森无一不想要这块膏粱之地,你可以,”曾扩情看看左右,刘文辉挥手示意左右地人退下,待众人退出后,曾扩情才低声说:“把南充西充让给李家钰,把遂宁射洪让给罗泽州,把营山让给杨森就可以了。”
    刘文辉看看曾扩情,眼睛逐渐明亮起来,二桃杀三士,兵力最多,出力最大的杨森却只得到一个营口,这势必引起杨森的不满,而李家钰和罗泽州做梦都想要块地盘,既然吃到嘴里,岂会再吐出来,三人之间必然会起矛盾,如此北道的进攻就会缓和下来。
    南充城内,陈光藻接到刘文辉的明令,令其放弃南充遂宁,不过务必做到让李家钰攻占南充,陈光藻迷惑不解,向刘文辉询问为何?刘文辉却没有解释,只是让他必须严格执行,务必确保成功。
    于是李家钰面前的阻击变得十分薄弱,杨森却遭到陈光藻的凶狠反击,罗泽州却忽然掉头向遂宁发起进攻。
    李家钰挥兵直进,前锋连连得手,占领白塔,随后就抢渡嘉陵江,沿途几乎没遇到什么像样的抵抗。
    “师长,不对吧,这陈光藻怎么忽然不经打了?”参谋长李风和面带忧虑地跑来问。
    “没什么不对的,刘道人要走了。”接到庄继华电报的李家钰满不在乎的说:“刘甫澄在江津永川打得很凶,刘道人要把这边的不对调到那边去,抓紧时间,赶快进城,不要让别个抢先了。”
    “是那边来的?”李风和恍然大悟。
    李家钰点点头:“要快,加快渡江,部队连夜进城。”
    十月十六日,李家钰抢在杨森和许绍卿之前进入南充,随即任命参谋长李风和为南充县长兼守备司令。
    十八日,罗泽州攻克遂宁,随后自封遂宁县长,李家钰追击刘文辉退军中攻克西充。
    杨森以偏师占领刘文辉已经放弃地营山,事情策划得很好,可执行还是出现差错,许绍卿抢了射洪。
    北道的枪声平息下来,杨森一盘点,自己居然什么也没捞着,这不但让他自己心有不甘,部下也怨声载道,可杨森也不好直接开口让李家钰让出南充,于是便郁闷的向庄继华的代表李东祝抱怨,李东祝不久就交给他一份电报,杨森皱眉思索片刻后还是点头答应。
    随后在遂宁召开的作战会议上杨森委婉提出让李家钰在南充赋税分出部分作补偿,可李家钰还没答话,他的部下先就不答应,于是杨森的部下白驹等人也跳起来反驳,罗泽州试图调节,没想到两人的部下立刻把矛头对准了他,同时要求均分遂宁财税。这下作战会议开不下去了,三部将领吵吵嚷嚷各不相让,杨森一气之下,部队就停在遂宁不走了,他一不动,罗泽州和李家钰也不敢动,李家钰干脆从前线调两个旅回南充,只留下最弱的三旅在前线装装样子。
    这下可把许绍卿急坏了,潼南前线,夏首勋攻势非常猛烈王赞绪节节败退,连续不断的向刘湘求援,刘湘迭电许绍卿诸部出击潼南,抄夏首勋地后路,可现在这三人不打了,刘存厚当然不肯再打,他也没得到任何好处。许绍卿没有办法,只好如实向刘湘报告,刘湘不愧是调节矛盾地高手,立刻电告杨森,愿意让出射洪,将来潼南也归杨森,请杨森立刻出兵潼南。
    杨森收到电报后有些怦然心动,但就这样出兵,庄继华那里也不好交代,庄继华在电报里明确告诉他,攻克遂宁后就停止进兵,坐观二刘争斗,可刘湘的礼物也不轻,整整两个县。
    就在杨森左右为难时,成都传来消息,退出鄂豫皖地目前在陕西流窜的张国焘、蒋先云、徐向前所部有突破大散关南逃四川的企图,蒋介石严令田颂尧必须堵住共*匪入川道路,经过曾扩情调节,田颂尧宣布退出成都,部队调往川北,刘文辉宣布将以曾对税收支持田颂尧剿匪,同时声称刘湘此刻挑起争端是为了配合共*匪的入川行动,希望国民政府和蒋委员长对刘湘严加惩处。这个消息让杨森浑身一激灵,他立刻明白该怎么办了。
    第二部经略西南第二章黄雀第三节巧取(三)
    第二部经略西南第二章黄雀第三节巧取(三)
    破烂的沾满硝烟的军旗下,精美的烤蓝的枪管已经被肮脏的泥泞和血迹覆盖,枪口喷出长串火焰,一群群带着八角帽的军人在倒在染红了的战场上,后面蜂拥而上的灰色人流立刻又遮挡了他们的身体,逼近防守阵地。
    军号声中,一群军人挺着明晃晃的刺刀跃出战壕,冲下山坡,两股人流凶狠的撞击在一起,撞击声,惨叫声,爆炸声响彻山谷。血战,死战…………。
    1932年九月下旬在湖北河口,两支骁勇善战的军队在这里进行了一场殊死厮杀,指挥进攻的是黄埔一期毕业生蒋先云、徐向前、蔡申熙;死战不退的是他们的同学胡宗南、俞济时,更远的地方,大批国民党军队正蜂拥赶来,其中包括黄埔教官同学刘峙、蒋鼎文、关麟征、黄杰。
    连续几天的血战,红色黄埔伤亡惨重,重要指挥官蔡申熙阵亡,陈赓负伤(后送往上海治疗,并在上海被捕,释放后前往中央苏区),中下级指挥官伤亡殆尽;对面的胡宗南一师、俞济时八十八师也是伤亡惨重,在最危急的时候连师长胡宗南都亲自操枪冲上一线阵地。
    最终红军丢下一万多条尸体,一路向西,在十一月初时冲进陕西,蒋介石一方面布置胡宗南追击,另一方面严令陕西四川部队围追堵截。
    川陕边界的广元、南江诸县是田颂尧的防区,万源、通江则是刘存厚地防区。田颂尧一走,立刻影响到北道作战的刘存厚,他也召回部队,声称要加强川北防御。
    “甫公,情况不对,”情况突变让张斯可嗅到一丝不详的味道,他显得很是焦虑:“不能再打了。应该立刻与刘文辉讲和。”
    “讲和?”乔毅夫楞了楞,想了想后问:“甫公。田颂尧难道就没有个说法?”
    刘湘愣怔的看着窗外发白的天空,他的心情异常烦躁,在经过开初的顺利后,事情就开始有些诡异了,无论是杨李罗三部地纠纷,还是田颂尧突然退出成都,看上去都有合理的解释。可细想下来却处处透着诡异,特别是田颂尧退出成都,这里面没人插手那才有鬼了,川北地穷乡僻壤怎么比得上成都的富饶。
    可讲和,刘文辉愿意吗?以刘文辉的“雄才大略”,他才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他会把成都的监视部队全部调到江津前线。
    “甫公,邓锡侯与田颂尧的联合电报。”秘书长陈学池急匆匆的进来。
    刘湘快步走到他面前。一把抓过电报,快速看后长出一口气,然后把电报递给张斯可和乔毅夫。
    “你们怎么看?”刘湘问道。
    邓锡侯和田颂尧在电报中告诉刘湘,为了不引起刘文辉的怀疑,他在川北以防御红军地名义集结部队,待刘文辉把成都部队调到江津之后。再杀个回马枪,一举夺下成都,端掉刘文辉的老巢,不过邓锡侯和田颂尧提出,将来的成都由他们三家共同负责。
    房间里静悄悄的,谁都不清楚他的真假,十一月初的重庆虽然不算冷,但也有些寒意,江上轮船往来,对岸传来阵阵号子声。那是民工在平整土地。
    刘湘的目光似乎要穿透江上的帆影。看清他们在做什么,他凭直觉感到这一系列不正常与他们有关。可他们凭借地是什么呢?邓锡侯、田颂尧对中央与对他的戒心是一样的。
    “要不过去与探探他的意思。”张斯可看出刘湘脑子里装的疑问。
    “我看邓猴子和田冬瓜的目地很清楚,他们还是坐山观虎斗,不想将来我们一家独大。”乔毅夫说:“你说呢?斯可兄。”
    “如果单是田颂尧可以作出这样判断,但如何解释杨森他们的行动呢?杨子惠不是傻子,我们战败,刘文辉会饶过他?”张斯可反问道。
    “不可能,以刘文辉的脾气,他绝不会放过他们。”傅常替他回答道。
    “对呀,那他们为什么还要这样作?甚至甫公答应交给他两个县他也不动。”张斯可问道:“你怎么解释?”
    “这种事以前也不是没有过。”乔毅夫迟疑的说:“就算我们自己的部队也有过。”
    “对,可这些事连在一起就不能不让人起疑。”张斯可很是郁闷,正是因为想不透他才这样郁闷。
    “都有可能,”沉默很久的刘湘忽然开口了:“有可能都是意外,也有可能是有人策划好的。”
    “策划好的?谁?他要做什么?”傅常想起这有可能是个陷阱就感到头皮发麻,这是个什么样的陷阱,居然川中各派势力都卷进来了,更重要的是各派势力居然都听他地安排,而且四川这些老爷们什么时候这样听话了?
    “不知道,”刘湘叹口气说:“正是因为不知道所以才让人担心。”
    看得见地危险就不是危险了,知道深度的坑不会摔不死人;如果这是个陷阱,能设下这样陷阱地,只能是中央。但中央的意图是什么呢?把四川交给刘文辉?可刘文辉与蒋介石在政治上是敌对的;中央自己来占领?就凭对岸那千来人?那不是做梦吗。
    “文革,你说刘湘会相信吗?”就在他们商议时,对岸的基地作战室内李之龙也在担心的问。
    “现在还不知道。”庄继华低低的说,让田颂尧退出成都是一着险棋,为了说服田颂尧,不但曾扩情煞费苦心,而且蒋介石还给他许下承诺,战后一定让他重返成都,成都兵工厂重新交给他管理,同时补充他剿匪费一百万大洋,枪支两千条,当然这一切最后都由庄继华买单。
    “他会不会与刘文辉讲和?”洪君器回来后也一头扎在作战室中,他甚至表现得比其他人都狂热。
    “换我,我就讲和。”杜聿明瓮声瓮气的补充说,秋季的气温变化很大,他每天训练各队带回来的新兵和学生,没有注意穿衣,有些轻微的感冒:“现在就是二刘在打,换我,我就讲和。”
    “这一点,我倒不担心。”庄继华摇摇头说:“讲和是双方面的,就算刘湘想和,也要刘文辉同意。”
    “不想他们了,我们开始下一步,”庄继华双手撑在沙盘的边缘:“乃建,按我们商议的,把刘湘的部署透露给刘文辉,突破口选在潼南。”
    这又是一步险棋,潼南战场本是势均力敌,但南充退下来的陈光藻师加入后,立刻形成对王赞绪的绝对优势。
    潼南县城西南的马鞍山是一座由连串山丘组成的山脉,王赞绪在这里建立了防线,不过他不在这里,他的指挥部设在距离这里约二十公里的营盘镇,前沿太危险,指挥部嘛自然应该设在安全的地方。
    晚饭之后王师长拉上参谋长在几个人在指挥部里打起川牌,最近前线没什么战事,对面的敌人攻了两次,被打回去后就再没发动过进攻了,而川军更没有打夜战的习惯。黑黑的天空中淅淅沥沥的飘起小雨,这下所有人就更安心了,这种天气没有人会进攻的。
    可就在防线最左边的歪嘴角和青竹岩之间的树林小道上,一支部队悄悄摸了过来,这支部队大约有一百多人,雨夜让山道变得更不好走,部队里面不时有人摔倒,又迅速爬起来,悄无声息的跟在队伍里。这百多人后面约半里处还有大约一个团的部队,在默默跟进。黎明前部队在马鞍山防线的侧后密林中埋伏下来,静静的等待前面山头的枪声。
    晨雾在山谷间飘荡,几天前的战争早已经让活跃在山间的林雀逃离家园,一切都是静悄悄的。九点正,一声炮响,刘军的进攻开始了。
    这是战线上不引人注意的一个缺口,杜聿明从王赞绪的计划中找到的,然后通过布置在二十四军中的内线透露给刘文辉。
    刘文辉为了发动这场进攻,悄悄把夏首勋调到潼南战场充当指挥官,从成都把冷寅东调到永川战场,而他自己也离开成都到达隆昌督战。
    马鞍山左翼防线在前后夹击下首先崩溃,陈光藻师从左翼插进来,直扑营盘镇王赞绪师部,王赞绪仓皇逃跑,刘湘的整个战线在潼南撒开一个大口子。
    夏首勋没有向江津永川的刘湘主力迂回,而是经铜梁、旧县,直扑重庆门户青木关,刘湘大惊,立刻把留守重庆的警备旅调到青木关防御,同时明令潘文华从永川前线撤军,唐式遵从江津前线撤军,他自己却找到他的大伯刘文渊说和。
    第二部经略西南第二章黄雀第三节巧取(四)
    第二部经略西南第二章黄雀第三节巧取(四)
    潼南开口是一招险棋,主要有三险,首先是要刘湘败,其次不能让刘湘败得太惨,最后还不能让刘文辉占领重庆。
    刘湘的部下的确没让庄继华失望,刘文渊的说和对胜利即将到手的刘文辉毫无用处,不过刘文辉还是很卖大哥的面子,他明确告诉刘文渊,一川不容二流(刘),他和湘娃只能留一个,不过大哥放心,他不会把刘湘怎么样,会给他留几个县,以后再不能再捣乱就行。
    刘文渊摇头叹息着回到重庆,刘文辉随即命令张清平和冷寅东在江津和永川加强攻势,不要让潘文华和唐式遵跑了。
    夏首勋在潼南的胜利让潘文华和唐式遵的处境十分危险,如果刘文辉不是急于拿下重庆,而是命令夏首勋从璧山方向斜插永川江津侧后,那么潘唐两军恐怕就有全军覆灭的危险。
    江津前线的唐式遵与张清平搅在一起,双方在四面山地区展开拉锯战,张清平部多次强攻均被击退,毫无进展,三天后刘文辉亲率后续部队绕道侧翼,一举击溃唐式遵。
    潘文华得到潼南战败,夏首勋攻击青木关的消息后,焦急万分,留下郭勋祺旅阻击冷寅东,自己率主力回援重庆。郭勋祺在四川诸将中有善战之名,他也没让刘湘和潘文华失望,他先在永川边界硬顶了一天,然后边打边撤,冷寅东步步进逼未免有些大意,在来风山区被他打了偷袭。被击溃一个旅。唐式遵和郭勋祺的抵抗虽然没有彻底扭转战局,却让刘湘赢得了时间。
    刘湘所部模范师在青木关硬顶了夏首勋三天,潘文华率部赶回重庆,这让刘湘长吁一口气,这个模范师可不是什么军中模范,而是一个神师,四川有名地神棍道人刘从云被刘湘聘为军师后。刘从云将他的信徒组织起来的,所部武器弹药也是信徒出资购买。这支部队平时不操练只修炼,作为军人的刘湘当然不敢指望他们,因此一开始就没打算调上前线,只是到了现在没办法了,才把他们拉上去顶雷,没想到这些人居然在青木关顶住了夏首勋两天的进攻。
    潘文华的到来和郭勋祺的胜利缓解了重庆地危局,却没有从根本上改变战局。刘湘把希望都寄托在邓锡侯和田颂尧身上了。
    “唐师长回电,他在大溪河对岸建立了防线,请求增援。”副官语气平静的读着电报。
    “邓军长回电,我部正在集结,还需十日左右,望贵部勉力支撑,以获全胜。”
    “田军长电,川北部队正在三台集结。还需七日左右,望…..。”
    “郭勋祺来电没有?”
    “没有。”
    刘湘没有再问,只是挥挥手让他退下,傅常气得满脸通红,他跳起来大声嚷道:“鼠目寸光!鼠目寸光!我们完了,刘文辉会放过他们!”
    “当初不是说好了地吗。”乔毅夫也嘟囔道:“难道他们就真的坐视不管?”
    “不是不管,而是等我们打够了,实力消耗得差不多了,他们才会出兵。”张斯可冷冷的说,他心里越发赶到这背后有一双手在推动,只是他们究竟要什么呢?真的就是要扶持刘文辉?
    “报告,卢作孚先生和美丰银行展行长求见军长。”副官进来报告。
    “不见,”刘湘烦躁的说,张斯可连忙站起来,卢作孚是重庆工商界的领袖。现在与南京来的财团打得火热。不管是取胜还是失败将来都要与他打交道,美丰银行更是重庆金融界领袖。这都是决不能得罪地。
    “还是见见吧,他最近与蒋夫人的那个侄女打得火热,还是见见好。”张斯可猛然感到也许卢作孚能带给他答案。
    “好吧,有请。”刘湘想想也对。
    不一会卢作孚两人进来了,刘湘站起来迎上去,呵呵笑道:“卢老板、展行长大驾光临,不知所为何事?”
    “甫公,时局混乱,我们也是受重庆工商界和金融界同仁的委托前来请见,”卢作孚显得有些为难的说:“听说青木关打得很激烈,能守住吗?”
    “呵呵,卢老板消息灵通呀。”尽管心里着急,刘湘还是满脸笑容:“潘文华将军已经到了青木关,青木关防线稳如泰山,工商界的朋友尽管放心。”
    “甫公,重庆开埠已经数百年,城中百姓数十万,这战火一起,玉石俱焚,还请刘军长多多周全。”卢作孚拱手说道。
    展行长也悲痛的说:“甫公,唐将军在江津已经败了,潘将军到了青木关,可冷寅东正在步步进逼,重庆城下眼看就是一场血战,而重庆大都是木屋,只要有一发炮弹落在城内,大火一起,重庆就会化为灰烬,还望将军多多思量。”
    刘湘再也装不下去,人家已经完全掌握现在的战局,更主要的是连这些外行都知道他败了。
    “请诸位放心,我在重庆几年了,重庆也算我地桑梓之地,我绝不会在重庆城内开战的。”刘湘向两人保证道。
    四川内战虽烈,但真正的守城战很少,甚至在城内打仗都很少,四川的城市大都是木制建筑,一打起来就是玉石俱焚,所以只要摆开阵势,城中百姓就会送上开拔费,请求守军离城,守军也就顺势离开,卢作孚他们也是遵循四川内战的传统,来给刘湘送上开拔费的。
    “卢先生和展行长,你们能不能出面与刘文辉谈谈。”张斯可眼光游弋地说:“让他停止进攻。”
    刘湘莫名其妙地看着张斯可,这可超乎常理了。四川内战还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则,军人打军人的,地方官(例如重庆市长,如果不是刘湘委派的,那么也就不用逃,也不用去职)和工商界人士不参与,谁胜了他们“犒劳”谁。当然胜兵也就不能劫掠了。果然卢作孚摇头说:“张先生高看我们了,文渊先生尚且不能说服刘文辉。我等哪有如此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