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自始至终
明明这笑容清新脱俗,可是在永夜如画脸庞上却偏偏多了一股强势,让在座之人心生寒意,又不得不重视他怀里这娇小女子。
众人如鱼在哽,纷纷不敢再妄加猜测,只是心里更加笃定能让公子永夜如此偏爱,当真是第一庄认可的夫人。并且这庄主夫人身份也不简单,虽不是绝世红颜,却能让永夜冲冠一怒,看来第一庄当真是人才涌聚,江湖地位毋庸置疑。
余莫卿虽被永夜拥在怀里,却能感受到厅堂里的气氛已然改变,众人早已从刚才的怀疑中醒来,继而转为惊叹和错愕。她从永夜怀里抬头,永夜正满眼笑意看着她,并没有对她丑陋的面容有所感触。
她心里也有所愕然,本以为永夜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竟让连硕直接将贾湖的舌头割了下来。从众人口中就知道永夜在江湖上定不是易怒之人,如今却为她动怒伤人?余莫卿心里泛起一阵涟漪,这妖孽到底是为了给她正名其身份和在他心里的地位,还是以她为借口平息自己刚才所受的屈辱,让她变成众矢之的?
前世面对这些她明明理智占据上风,可以理性处理一切,可如今永夜缱绻温柔的脸庞近在咫尺,她的心里却只有烦躁和怀疑,她到底是怎么了?
永夜将余莫卿的疑惑彷徨尽收眼底,弯腰将掉在地上毫无生息的薄纱捡了起来,抖拭一番后重新给余莫卿别在了发间,顺便抚了抚了余莫卿刚才因拉扯而扰乱的发,挑眉道:“不用担心,都交给我。”
余莫卿突然有点泄气,自己是真的因为这妖孽一副惹人面孔和温柔而失去判断了吗?
厅堂里之前的那些好事者已经不敢出气了,生怕自己一个举动惹了面前这妖孽,落个和贾湖一样难堪的下场。
贾湖呆滞的目光像是一个死鱼翻着白眼,血红色染尽的是他的华服,也是他不可一世的骄傲,忽然他颤抖了起来,抽搐的手脚剧烈的抖动着,他想抓住什么,却什么也抓不住。又不知道连硕点了他何处穴道令他不能发声,连痛苦的惨叫都没有。明明他的眼神渴求着别人来救他,可是因为永夜清冷的面容大家都害怕被贾湖连累,所以并没有人敢上前救他。
见贾湖情况愈渐严重,有人实在忍不住,跪了下来求情道:“还请庄主饶命,贾公子已经这幅模样了,还请庄主开恩,放贾公子一条生路吧!”
“是啊是啊!庄主息怒,饶贾公子一条命吧……”
“对啊,庄主息怒,贾公子岌岌可危,再不诊治恐怕会有……”
“庄主开恩啊!”
众人闻声,纷纷从位子上起来,跪拜了起来,嘴里都在替贾湖求情。
宋幕看着厅堂里的场景,俊朗脸庞上逐渐渗出点点滴滴的汗水,他将手心狠狠攥紧,硬着头皮走近永夜,连忙赔礼道:“宋某在此给庄主赔罪!贾湖向来口无遮拦,这点宋某已然提醒多次,可他就不悔改,如今冒犯了庄主,实乃宋某罪过!可贾湖如今已是这幅模样,还请庄主大人有大量,饶了贾湖一命吧!让下人们带他去救治一番,免得落了病根……”
永夜清冷的脸上只是淡淡一笑:“宋大人是朝廷知府,贾公子是商人百姓,宋大人这番为贾公子求情,求的到底是什么情?”
余莫卿立马又从刚才的心烦意乱里分离,抽身进了这两人的对话。
很明显,宋幕被这话给咽住了,脸色立马变得难看,他自然明白官商不能为奸,若被发现定以国律处置,可是他虽有太子撑腰,但如此情形,永夜才是厅堂里最大的人物,如有人再行不尊,那么下场就是贾湖的模样。
看到贾湖满嘴鲜血的模样,余莫卿又想到刚才连硕的剑法,那速度之快,竟和她跟着连硕练武时候完全两样!永夜教她时也只是专挑快狠准的招式,连硕教她时模样却很是认真,不像落下过什么没教的,可为何和当初跟着他学的时候意境完全不一样呢?难道是教她之时,连硕也有所隐瞒?她向来对他人武功的判断生疏,只是知晓其是否拥有,可如今只见她连连硕一半也不及,更别提永夜了,再说永夜还渡过她三成的内力,她怎么丝毫没有察觉出自己的提高?反而见了今日连硕的身法,顿觉自己是白学了这么多天?届时她要如何和永夜过招呀?
她又转身看向妖孽身旁,发现连硕早已不见。她蹙眉,这连硕是什么时候走的?怎么一点声音也没有……
就在她郁闷当头,宋幕假意镇定,继续回道:“庄主实在误会,宋某自然是以朋友的身份替贾湖求情了……既然贾湖已经不能再出口狂言,还请庄主看在宋某面子上饶了贾湖一命……”宋幕低头哈腰的姿态着实不符他那张三分邪气的脸庞,刚才还逐渐膨胀的心现在好似一个折翼的小鸟怦然落地。
“宋大人怕是误会了,在下只说作罚,也没说是要贾公子的命啊,在下何时取过他人的性命?宋大人不必担心,这一根舌头也不过让贾公子长长记性,也让众人对第一庄的地位有个重新的审视。再说,第一庄向来不喜欠别人什么,这舌头断了也可以再接回去,不过是费了些时间,但只要贾公子相信第一庄的实力,这一点还是不难的……贾公子不过是去几分血量罢了,这并无大碍,宋大人也不必再为贾公子担忧……”永夜收了刚才的冷然,又挂着柔笑,缓缓说道,“在下和夫人都累了,宋大人可否带我们去房里休息了?”说着将余莫卿搂的更紧,准备带她离开。
宋幕听了话后立马反应过来:“是是,贾公子没事就好……好好,庄主和夫人累了……房间自然早就安排好了,小官立马差下人领庄主和夫人过去。来人!”说着招呼来一个下人带着永夜和余莫卿出了厅堂。
贾湖早就被断舌之痛折磨的神志不清,晕晕乎乎地被几个下人抬走了。,一时间没有人敢再多话,在场其他的人只是低着头拘谨相围,无法从刚才的惊愕中恢复。
看着永夜和余莫卿离开了厅堂,宋幕才松了口气,回头再次看向一片狼藉的厅堂,眼里晕染一层怒气,又招呼来一个人,附耳一番,便转身离去。
永夜和余莫卿跟着一个下人进了一个奢华厢房,那下人便行礼离开了。
余莫卿见门一关上,便冷笑道:“这下人也是,一句话都不说,还指望聊会儿宋府的布局构造,看看能不能套到什么话呢。”
永夜轻笑:“卿儿难道没看见?那下人面色苍白,很明显,是被刚才的一幕吓到了。只不过是例行公事将我们带回房罢了,卿儿想和他聊?还不如和为夫聊……”手里更紧了紧。
余莫卿才发现自己还在永夜怀里,刚才只是为了不让人怀疑才没有立马推开他,这会儿竟忘了。她立马上手准备推开永夜,谁料永夜逼得更紧,欺身而来,嘴角轻勾:“卿儿,为夫还真是想不到,这就是你准备的惊喜?”说着,带着一丝凉意的手指触上她的薄纱,一点一点滑过。
余莫卿一听这妖孽说的,原本反抗的手倒停了下来,挑眉道:“怎么样?满意吗?”她就知道这妖孽是要找她算账,这么急着离开厅堂,肯定没安好心。
永夜看得出这丫头又要和她拌嘴,兀自解开了那薄纱,轻抚这残缺不堪的面容,倒笑了起来:“你不过是想看我出丑不是?怎么一开始没有掀开?非要等到贾湖那畜生拿他的脏手来碰?”
余莫卿倒没有阻止那手擦拭她的妆容,反而轻挑眉梢,反问道:“你也知道那贾湖是畜生?那你还拦着不让我动手?才要他一根舌头?也太便宜他了……”她心想这妖孽竟然知道她是想令他出丑,但贾湖之举早就惹她不悦,她不就动手了,手里都运着气了,还不是被这妖孽拦住了,不然贾湖可就不止失去舌头那么简单了。
“毕竟为夫也不想见血,更不舍得你这娇嫩的小手沾上如此污秽之物,这种事,交给为夫就好……还好他碰的只是薄纱,否则,他若敢碰你一下,我定要为夫失去两只手……都不够……”永夜一字一顿,眼神泛寒,眨眼的瞬间又变得柔软,一手将余莫卿拉得和自己更近,嘴角不禁溢出笑意,“只要是你,不管美丑,为夫就没有不满意的……别人说的都不作数,你想让为夫出丑,为夫便替你挡去,如何?”
余莫卿本以为永夜会责备她,没想到又是一番情话,她凤眸微眯,半开玩笑自嘲着:“当真不嫌弃这幅容貌?我这张脸也算个绝世丑妇了吧?”
“卿儿可还记得我曾说过的?一切都不能只看表象。容貌又如何?都不敌卿儿整个人……”永夜虽手上摩挲这副脸庞,墨眸却一直盯着那双明眸,“我认定的人,自始至终,从不因任何缘由所改变,卿儿,这是我给你的承诺。”
余莫卿的嘴角凝结着刚才的自嘲弧度,刚才的烦躁又逐渐浮现,她咽了咽口水:“你无需给我承诺,你我没有……”
“卿儿,事到如今,你还觉得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吗?”永夜双眼蒙尘,停了手里的动作,更加深情地看着余莫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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