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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

      “郡主放心吧。”
    萧惋转身回房,罗师傅轻拍自己女儿的肩,“还不快跟上,怎么当丫鬟的?”
    箩萤抿抿嘴,心想:“还不是因为担心你么。”
    她从小到大都没见父亲碰过马,所以才会担心他不会养马,如今见父亲在养马一事上游刃有余的样子,也松了口气。
    *
    下聘之日过去后,萧惋和温顾又没了联系,到真的像恪守习俗一般,谁也没想着再见面。
    罗师傅把大白养的很好,只是偶尔会说:“马儿不能总是拘在马棚里。”
    这句话传到萧惋的耳中,倒是让她想起来温顾说过,东郊有个马场,可以练习骑马。
    她动了学骑马的心思。
    王若筱是个会骑马的,父亲是大将军,嫡亲兄长能文能武,在父兄的熏陶下,她很小的时候就学习骑马,如今,放眼京城,会骑马的女子中,她的骑术最好。
    萧惋喜静不喜动,加之小时候太后约束她,不许她学习骑马,加上她本人确实对骑马没什么兴趣,便从未学过。
    “去给筱儿下帖子,明日去马场,教我骑马。”
    得知萧惋要学习骑马后,王若筱很是兴奋,“惋惋,太好了,等你学会之后,我们便可以一起去郊外骑马了。”
    萧惋和刘茵茵都不会骑马,王若筱之前很是想让她们学一学的,如今萧惋主动提起,她一定要当好这个老师。
    东郊马场的主人是一对老夫妻,他们养了许多马,但大多都是跑不动的老马,这些马曾经都是战马,在战争中存活下来的人朝廷会妥善安置,可是这些马却无人问津,两人便开了这个马场,以便照顾这些马。
    萧惋和王若筱到马场的时候,马场主已经在候着了,他们对于萧惋的到来丝毫不意外。
    “见过长安郡主。”行过礼之后,夫妻俩对视一眼,笑容和蔼,“温将军和我们说过的,说您会来的,今日您可算是来了。”
    萧惋面上微笑,心中暗道:“他怎么知道自己一定会来。”
    “郡主今日来是为了……”夫妻二人询问。
    “学习骑术。”萧惋回头看了一眼牵着两匹马的王若筱。
    “那可有教授骑术的师父?”夫妻俩中的丈夫问。
    王若筱走近说:“我就是呀。”
    “啊?”夫妻俩看了看王若筱,面露疑惑。
    王若筱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平日里养尊处优的,就算是会骑马,也是为了任下人牵着,骑着马慢慢走罢了。
    “你们放心,她骑术很好,比起男子来毫不逊色。”萧惋为王若筱正名。
    夫妻俩这才点点头,“那好,郡主初学,定要注意安全,身边多跟些人才好。”
    “你们和温将军关系很好?”萧惋走出两步又回头问。
    “温将军曾救过我们夫妻二人的命,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呢。”提起温顾,夫妻俩笑起来,脸上的皱纹加深,眼中都是感恩,“温将军征战沙场,为的都是靖国的百姓,救的又何止我们二人,靖国的百姓如今能吃好睡好,都是温将军和将士们用血汗换来的。”
    萧惋看着这对老夫妻的样子,想起那日屏风后的身影,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敲了一下。
    她笑着点点头,“是啊,百姓能过上好日子,温将军功不可没。”说完,萧惋便走向已经在场内等待的王若筱。
    *
    “惋惋,你看我,上马的时候,左脚先踩这里,然后蹬上去,这样就上来了。”王若筱骑上自己枣红色的马,给萧惋做示范。
    萧惋深呼吸口气,摸了摸大白的脖子,学着刚刚王若筱的样子,一下子蹬上去。
    大白站得很稳,萧惋骑着感觉很安全。
    “对了,就是这样,惋惋你比我第一次的时候厉害多了,我第一次上马都坐不上去。”王若筱鼓励式教学。
    “你第一次上马的时候,五岁吧,还非得骑伯父的那匹,自然上不去的。”萧惋俯身顺了顺大白的毛。
    “总之,惋惋你很厉害就对了。”王若筱示意下人牵着马,带着萧惋先走几圈,“手握着缰绳,脚前掌踏蹬,放松坐稳就行了。”
    大白缓缓走动起来,萧惋身子微晃,调整了一下便适应了。
    “怎么样,骑马好玩儿吧。”王若筱骑着马,围着萧惋小跑。
    萧惋看着王若筱骑得轻松自如,也想跑起来试试,可是自己知道做事要循序渐进,不可急于求成,所以耐着性子让马慢慢走。
    走了一段时间,王若筱已经跑了一圈儿回来,她看萧惋骑得还挺适应的,提议,“要不要跑跑?”
    画扇一直在后面跟着,听见王若筱这样说,忙出声阻止:“郡主,今日第一日骑马,坐得稳当便很好了,过些时日再学跑吧。”
    “瞧瞧你的丫鬟,难道我还会害你?”
    “你自然不会害我,但是画扇说的也有道理。”萧惋谁也不偏帮,接着对牵马的小厮说,“再走两圈。“
    第21章 二十一枝
    没过两日,皇上在早朝时,提出让温顾领兵,不日便要出发攻打北羌。
    此言一出,朝臣们交头接耳,只有温顾,上前领命,“臣,遵命。”
    王将军如今上了年纪,皇上命其负责京城内的安全,很少领兵出征了,只是这次他看了温顾一眼,上前说:“启禀皇上,臣愿意代替温将军领兵出征。”
    皇上志气满满,见两位重臣都想领兵出征,心情大好,只是王将军如今年纪大了,不适合领兵了,最后还是让温顾去。
    下朝后,王将军叫住温顾,“温将军,你大婚在即,要是上了战场,打上个三年五载的,可怎么好?”
    “王将军就因为这个才想替我出征?”温顾笑了笑。
    “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王将军摸了摸胡子,最终叹了口气。
    北羌一战,皇上过于好胜,只想到其中的好处,没想到其中的弊端。
    虽然北羌如今内乱,但是一旦有外敌入侵,说不准就一致对外了,若是北羌全力对抗,靖国也没多少胜算。
    温顾百战百胜的名声,让皇上认为天底下没有温顾打不赢的仗,这也是皇上执意要攻打北羌的原因之一。
    “王将军,若是我回不来,自会禀明皇上,收回圣旨,好让长安郡主另嫁良人。”温顾知道王将军将萧惋视为亲生一般。
    “温将军,既然你心意已决,我就祝你早日凯旋吧。”王将军拱手说。
    “多谢王将军。”温顾笑着回礼,接着大步离开。
    *
    散朝后不久,萧惋就听说了温顾要领兵出征的事。
    听说后,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郡主,温将军这个时候去打仗,可还有三个月便要大婚了啊。”问雪添着茶水说。
    “是啊,还有三个月。”萧惋神色看不出什么,“也许,这婚也不必结了。”
    “郡主,这话是何意?”画扇问。
    “他去打仗,哪里是三个月能回来的?要是过个三年五年,我还要等着他吗?”萧惋反问。
    半香在一旁点点头说:“对,京城里除了温将军,还有好多好男儿,凭什么让我们郡主等着他?”
    丫鬟们都是向着萧惋说话。
    萧惋确实不想因为一道圣旨就蹉跎自己的光阴,所以在心里打定主意,若是温顾大婚之日之前没回来,她就拿着圣旨进宫找皇上退婚,那些聘礼也会如数还回去。
    皇上总不能逼着她还没成婚就守活寡吧。
    皇上还真能。
    就在温顾出征当日,皇上为了安抚温顾,不他有后顾之忧,许诺无论温顾何时凯旋,萧惋都会如期嫁给他,也就是说,大婚之日,没有新郎,也要举行婚礼。
    得知这件事后,萧惋还没怎么样呢,王若筱先愤愤不平,“皇上怎么能为了让温顾安心打仗,就牺牲自己亲外甥女的幸福呢!”
    萧惋听了反而笑了,“我没事的。”
    皇上连亲生女儿的幸福都能牺牲,一个外甥女算得了什么,更何况她不过就是嫁了个人而已,比起元阳公主远嫁北羌,在那边无亲无故,已经很是幸运了。
    婚事退不了,萧惋也没表现得多伤心,每日还是和从前一样,有时带丫鬟出门闲逛,有时约姐妹们上门打牌,有人给她下帖子,她高高兴兴地去,日子么,怎么开心怎么过。
    *
    温顾领兵离京一个月之后,太子妃生下了一个男孩儿。
    皇上龙颜大悦,这可是太子的第一个儿子,皇上的皇长孙。
    皇长孙满月那日,皇上宴请文武百官给小皇孙庆祝,宫内歌舞不断,大臣们献宝无数,萧惋远远看着一群治理天下的臣子跪拜一个小婴儿,说着冠冕堂皇的漂亮话,没由来的一阵心烦。
    温顾率领大军走到哪儿了?他们每日吃的什么?行军一路艰辛,可知道他们风餐露宿的时候,皇宫里在为了一个刚满月的婴儿大肆庆祝?
    “郡主,怎么了?”画扇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萧惋情绪不对。
    “没事,我们也去看看小皇孙。”按辈分,小皇孙是萧惋的表侄子,要叫她一声姑姑的。
    萧惋不懂面相,听其他人说什么小皇孙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之类的话,她全然看不出,只觉得那个襁褓中的婴儿白白胖胖的,瞅着倒是可爱。
    纯阳和平阳也来看小皇孙,围坐在太子妃周围逗弄,不时扮个鬼脸,若是小皇孙给了些许反应,两人就跟着笑。
    “表姐,你看,小侄子多可爱。”纯阳拉了萧惋过来坐。
    萧惋坐下,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金锁项圈,给小皇孙戴上,纯阳和平阳对视一眼说:“我们一人准备了一个金手镯,凑了一对儿,和表姐的正好相配。”说完,也把金手镯拿出来,放到了襁褓中。
    小皇孙伸手抓住一个,在空中摆弄,纯阳笑着说小侄子力气大。
    几人围着小皇孙说笑一阵儿,乳母说要喂奶了,将小皇孙抱走,几人便也坐回席上。
    萧惋端坐许久,实在觉得无趣,便称自己身子不适,欲先走,皇上也没说什么,只是叮嘱她注意身体,便让她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萧惋又想起了温顾,接着想起了自己的婚事,若是温顾这一去,和她父亲一样死在了战场上,那她便是连自己夫君面都没见着,就成了寡妇,实在凄惨。
    晚上,萧惋在床边点了盏灯,拿起母亲生前手札,翻到了她父亲出征前一晚那页。
    “永平十二年十月二十,明日流风便要出征了,这一次,我心中很是不安,不知是不是因为怀着孩子的缘故。嫁给流风之前,我便知晓他身为武将,国家发生战事,他定是要率军出征,保家卫国,可是没想到,这一日来得这么快。还有三个月孩子就要出生,到时候流风已经到了战场上了吧,也不知道这一战要打到什么时候,等他回来,孩子说不定都长大了,会叫爹了,他注定要错过很多孩子成长的过程,待孩子出生后,我便日日将孩子的变化记录下来,等他凯旋,让他好好看看。”
    可惜,他没有凯旋,这本手札的记录,也断在了她出生的前一日。
    这一晚,萧惋睡得很不好,时梦时醒,梦里的她一直在跑,醒来的时候满身是汗。
    最后一段梦,她梦到了温顾。
    梦里,温顾在战场上厮杀,突然,一支箭朝他射过去,她想出声喊他躲开可是却发不出声音,只能亲眼看着温顾被利箭穿胸而过。
    萧惋惊醒,从床上坐起,天已经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