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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尚未。冬云被同谋供出之后,卑职正要去提审,却发现她七窍流血死在狱中,如今正一面验尸识毒,一面派人快马加鞭,去全州查她一家老小。”
    “卑职还特地询问了狱中的每一个人,他们皆道秋兰鲜少在厨房走动,在事发当日也未见她行为鬼祟。”
    “按理说,秋兰的嫌疑,理应可以排除了。”
    每行每业都有行话,擅长刑狱之人口中的“特意”二字,意指严刑拷打。
    宋楚平眉心微动,如此酷刑都未有一人松口,难道真是错怪了那婢女?
    他脑中浮现出她泪流满面,凄然惨绝的那张脸。
    不,这可是老太太的一条命,任何端倪都不可轻易揭过。
    狱典司虽没从明面上查出来她参与下毒之事,可指不定是个绵里藏针的帮凶呢?在幕后魁首还未浮现之前,她的嫌疑还是不小。
    “这件案子,你亲自去盯,七日之内若还未水落石出,你便回龙鳞卫,换卫燕出来。”
    若说皇家是真龙天子,那龙鳞卫,便是巨龙之铠甲,坚不可摧、如影随形,乃是专门处理些皇家不好摆在台面上阴私事的卫队。
    里面的死士皆是通过极严苛的训练,千锤百炼,浴火重生挑出来。
    龙鳞卫处理的案子,向来是极其危险,稍有不慎便会丧命,从来只有人想晋一级跳出来,未有人想退回去的。
    卫钟明白宋楚平是对查案进度不满意,动真格的了,他心中一凛,拱手抱拳,“属下定全力监查。”
    宋楚平又翻了翻证词,在案桌前踱了几步,问道,“那婢女这几日在作甚?”
    “春燕来报说,她这几日,除了老太太唤去说了几句话,其余的时间,皆待安分守己呆在院中,未有异动。”
    “除此之外,只为了她患病在床的母亲,写了好几封信件,托车夫阿牛带回田柳村。不过这都是她的惯常操作,卑职查检过,信上皆是些鸡毛蒜皮的家事,未有隐含暗语。”
    ”只是……”卫钟顿了顿。
    宋楚平睨他一眼,“只是什么?”
    “只是…卑职当初让春燕对她严加看管,可春燕似是…误会了卑职的意思,秋兰姑娘在她手底下,颇不好过。”
    宋楚平本是念着下毒案还未水落石出,让她近身伺候风险太大,这才暂且,将她打发得偏僻些,做些洒扫事宜。
    可如今狱典司中,已将她的嫌疑排除得七七八八。
    且若待七日后,从全州查明了魁首回来,证明她果真与此案无关,是个清白的,却已被自己人鼓捣地伤了残了,岂不是让人置喙他宋家以仇报恩?
    “你去敲打敲打春燕,凡事有个度。”
    “是。”
    他将手中的证词扔在案桌上,抬手捏了捏高耸的鼻根,显然是有些疲乏了。
    卫钟提议道,“二爷,您在案桌前坐了一天,茶都换了五盅了,不如先去竹林中散散步解解乏?”
    宋楚平点了点头,披了件鹤氅,迈步踏出了房门。
    摄政王府占地颇广,单单青竹院中的的青竹就占了十亩地。
    这片竹林乃是精心挪种而来,竹叶四季翠绿,随风沙沙作响,走在其中,确能让人清心解疲。
    可宋楚平未走多久,便听见前头的山坡上一阵吵闹,搅闹了这方宁静。
    他剑眉紧蹙,闻声而去,正好瞧见……
    “啪!”
    一声清脆响起。
    只见温萦柔着了身下人衣装,衣襟、袖边还沾了不少泥土灰尘,眼中透着一股无法抑制的怒火,扬起手掌,重重扇了春燕一个耳光。
    春燕捂着左脸,满脸不敢置信,“你!你居然敢打我!!”
    ……………
    ???
    宋楚平斜乜了卫钟一眼,这叫颇不好过?
    第9章 刁奴
    温萦柔还是拿着那把熟悉的扫帚,有条不紊地在扫后院山头的落叶。
    她眉间紧蹙,心事满满。
    现如今她最担心的,倒还不是怎么离开王府远离剧情,萦绕在她心头的,还有另一桩要事。
    她清楚记得原书中的初冬时候,因为她患了花柳暴毙在床,又是一场风寒袭来,温母悲痛欲绝,病情愈发严重,不久也病死了。
    她担心会重蹈原书覆辙,写了好几封信回田柳村问询。温文博的回信,只还和往常差不多,道家中样样都好,让她莫要担心。
    可她还是忐忑,特意着咐车夫阿牛,外出采买路过田柳村时,亲眼去她家中瞧一瞧,估摸着时间,阿牛理应早上就回府了,怎得今日还未有动静呢。
    她不禁问道身侧一起洒扫的婢女秋云,“阿牛他们还没回来?会不会是路上出事耽搁了?”
    春燕太过刻薄,她手下的婢女们,都异常同仇敌忾,关系处得极好。
    秋云环绕了一阵四周,见无人在身侧,这才低声道,“阿牛大清早就回来了,还带了封信给你呢,怎得?春燕没有转交给你么?”
    “?我并未收到什么信啊。”
    “我早上被那贱人罚在北小门后墙根洒扫,正好听见阿牛被春燕拦在门外。阿牛似是说,他这次采买时间紧,你家又偏远,就让个平日里交好的哑巴,上你家寻访,那哑巴肚子里有点墨水,不会说话,只写了封信,让阿牛回程的时候带给你。”
    温萦柔抓扫帚的指尖越攥越紧,若不是秋云正好撞见,她根本就不知道还有这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