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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婢女们的惊叹声不断传来,这那几十个箱匣中的随便一样物件,变卖的钱财都能抵得上她们几世的富贵,羡慕嫉妒恨,已经不足以形容她们内心遭受到的冲击。
    这就是他的赏赐?
    就……还挺突然的。
    趁着温萦柔愣神的功夫,秋云笑道,“姐姐可是开心坏了?二爷的赏赐还不止如此呢!”
    她瞪圆了如小鹿般的眼眸,问出了在场所有婢女们,想知道的那个问题,“还有?还有什么?”
    秋云紧握了握她的手,眼睛有些湿润,显然是为她感到开心,
    “二爷还说,准你今后不必着丫鬟服饰,可头戴钗环珠翠,自唤本名,自今日起,青竹院的仆婢们皆以你马首是瞻。”
    此话一出,周遭吵嚷的婢女们心中大惊,皆静默了一阵。
    这话的意思,是不管她在摄政王府入没入奴籍,从明面上,都不再是摄政王府的仆人,与自由人无异。
    这何止是赏赐?这简直是莫大的抬爱!
    温萦柔怔了怔,比起那些钗环华服,她的确更喜欢后者,这是一种人格上的嘉奖认可,任何物质都不能取代。
    院中几个机灵的婢女,已经开始说起了吉祥话,笑着讨要起了彩头,还有几个,素日同竹语交好的,此时心怀怨愤,面上却也扯出了副笑脸,倒也不敢明面上得罪她。
    赏赐是丰厚,但温萦柔自觉是她应得的,既然宋楚平给了,她自然受得住。
    温萦柔垂头笑笑,转身进屋去寻了些梅干、红薯干与坚果出来,让素日交好的几个婢女分发给围观的众人,正是一团和乐之相,人群中却传出来个不和谐的尖锐声音。
    “你们现在上杆子去巴结她做什么?”
    竹语在外围瞅了许久,望着那满屋子的金玉,简直要嫉恨地心头滴血!那样好的东西,她以前和竹言,一年到头来侍奉宋楚平,年底才能得一件,可温萦柔来了不到一个月,居然得了数十箱?
    竹语从人群外走来,吊着眉梢,冷嘲热讽道,“她背地里不知用了狐媚手段,才换来了眼前这些东西,不然你们真当是她活儿干得好,二爷才如此抬举她么?”
    温萦柔平日的行事作风,众人皆看在眼里,秋云第一个跳出来为她打抱不平,“萦柔端庄得很,二爷若不传唤,从不往他身边凑,才不是你说得那种人!”
    “端庄?哈哈哈~”
    竹语轻笑几声,嗤之以鼻道,“你真当她是什么贞洁烈女不成?你若见了她勾着二爷的脖子,嘴对嘴喂药那浪荡娼妇样,瞧你还能不能说出端庄这二字!”
    不少婢女听了这话,望温萦柔的眼神或钻探,或疑惑,神色开始怪异起来……
    竹语见舆论起了效果,愈发得意猖狂起来,对温萦柔的妒意发酵到了顶点,继续道,“你们忘了她刚入青竹院那晚?才见过二爷几面呐?就毫无廉耻心地想要沐浴献身呢!哪知二爷瞧都不瞧……”
    “啪!”一声清脆声响起。
    在场仆婢尽数愣住,皆倒吸了一口凉气,瞳孔震大,望向那正轻轻转着手腕的女子。
    这巴掌力道不小,竹语当下被扇懵了,捂着嘴角呆若木鸡愣在原地。
    温萦柔犹如神邸般立在阶上,光艳逼人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垂着眼皮睥睨了竹语一眼,轻轻吐出了三个字,
    “羡慕么?”
    众人只觉周围的气压变得冰冷,竹语怔然道,“你,你说什么?”
    温萦柔压制已久、浑厚的上位者气息勃然绽放,她不温不火重复说了一遍,“二爷喜欢的是我,羡慕么?”
    温萦柔平日甚好说话,哪儿露过这样吃人的模样?竹语被她吓得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捂着脸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温萦柔嘴角扯了扯,面带嫌弃地瞧了她一眼,倨傲道,“你羡慕也羡慕不来……”
    “……毕竟,你这样的,他从来都不放在眼里。”
    她话不带脏,却言语犀利说中要害,一字一句仿佛都化身利刃,凿在竹语的心窝上,竹语眼中闪着滔天怒火,却又被她震住,不敢胡作非为。
    秋云反应过来,帮腔道,“萦柔本就是老太太特意送过来服侍二爷的通房,能得二爷喜欢,那自然是好事儿!”
    “倒不比上某些人,没名没分的,见了二爷,还恨不得直直往上贴!”
    这话引得人群中一阵低沉的哄笑,这话说得有理,宋楚平现在血气方刚,好不容易得个贴心人,众人自然乐见其成,倒是竹语,作为宋楚平的贴身婢女,一贯偷奸耍滑不说,还天天只想着爬床。
    温萦柔眯了眯眼眸,沉声道,“竹语言行犯上,曝了主子房中私隐。来人,拖下去打二十大板,罚抄家规一百遍!”
    温萦柔现在本就是个通房,有没有主动勾引宋楚平,对她和旁人来说并不重要,可她实在是忍不了,自己的私事被人当众分说,曝于人前。
    见要受罚,竹语这才龇牙咧嘴地,气焰又开始嚣张起来,厉声叫嚷道,“你敢!”
    “我是太后娘娘的人!你敢动我?!”
    可惜摄政王府不是皇宫,且就算是宫中,也是宋楚平说了算。
    既然宋楚平下令,青竹院中唯温萦柔马首是瞻,那仆婢们也不敢马虎,立即压着竹语出去行刑了。
    这一番闹剧结束,众奴仆们纷纷散去,温萦柔亦转身进屋,将一切纷争杂然关在了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