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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位上的楚倾颜,见往常这些簇拥自己的世家子弟,纷纷恨不得当场挖条地缝把自己埋了的反应,一颗高悬的心沉了沉。
想到自己一国公主的身份,她勉强扯了扯唇角,朱唇轻启,还未发声便被一道温和的男音抢了先。
“……皇叔,您这是何意?”傅云泽轻叹一声,没曾想他这位我行我素的皇叔这么不配合。
见一身雪青锦袍的傅云泽状似温雅站起,许意棠没克制住在心里翻了翻白眼。
好一台护花使者类型的中央空调。
总算明白为什么原著里的女配都能为傅云泽因爱生恨,变得又怨又妒,不断在作死边缘挣扎横跳。
中央空调、哦不,是傅云泽随后起身,朝楚倾颜拱手一礼歉意道,“抱歉皇叔并非此意——”
“你怎知本王是何意?”话未说完,保持沉默的傅晚韫又很不客气的插嘴。
“那皇叔的意思是?”傅云泽礼貌问道。
“你方才不是说了知道本王的意思么?”傅晚韫挑眉,眼尾覆了一层不耐。
众人:“……”默默朝傅云泽投去一记同情的眼神。
当然也不包括许意棠。
大概她看小说习惯一目十行,细节基本看过去就忘了只能记得主线,所以对原著这对皇叔侄的正面刚并无多少印象。
眼下第一线围观,许意棠刻意留心了傅云泽微妙的袖口变化。
……虽然不大看得出,但是根据傅云泽的人设,许意棠可以想象他的拳头捏得有多紧。
太解气了。
要是傅云泽就这样被气死,那她一定开开心心替原主为狗男主捐一条棺材板。
不愧是原著前期不可一世、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反派,这明晃晃的针对性,太让许意棠舒朗了。
幸灾乐祸归幸灾乐祸,不过这并不影响许意棠想弃了傅晚韫这位大腿人选的决心。
毕竟保命最重要,傅晚韫这种嗜杀成性的危险人格,就和定时炸.弹并无区别。
谁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受什么刺激,一旦遇事不顺心又想挖她眼割她喉什么的。
“……是侄儿失言了,还请皇叔明示。”傅云泽是一个很会审时度势的人,他心知肚明与傅晚韫不能撕破脸,只能忍气吞声后退一步。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古有勾践卧薪尝胆,韩信胯.下之辱,今时他勉强忍一忍傅晚韫又何妨?
“本王不喜强人所难。”傅晚韫不知想到了什么,终于大发慈悲舍得了正歪斜的身姿。
没给后者回话的机会,他淡淡扯了扯唇角,上扬的红唇带有明晃晃不怀好意的嗤笑。
“更不喜装腔作势。”
话落,原本小声议论的四周猛的寂静下来。
众人原本互相抱怨这位摄政王有多不可理喻和目中无人,耳畔落下他听起来愉悦、实则暗嘲的声线,齐刷刷都像被掐住嗓子的鸭子。
气愤静悄悄的诡异,仿佛一根针掉落都清晰得可以听见。
话是对傅云泽说的,许意棠就有种那眼神分明越过傅云泽投了过来。
她:“……”
有被内涵到。
不错,根据看了无数本穿书文的经验,她的确打算当场吟一首宋代名诗《墨梅》来装腔作势的。
谁让那些刁民总想为难她?古偶言情剧大女主穿越了,不都各种东拉西扯古诗秀文采吗?
结果这想法还没落实就被傅晚韫截胡了。
相较被戳穿内心复杂的许意棠,在场愤愤不敢与傅晚韫正面刚的世家子弟,瞬间顿悟并向许意棠投去幸灾乐祸的眼神。
临安谁人不知那位端静公主,看似六艺精通,实则天赋平庸,尤喜打肿脸充胖子。
这摄政王又不喜装腔作势,明摆着在指责端静公主滥竽充数。
有一种劣根性表现为人类喜欢心理平衡,一旦找到比自己更差的,那么先前因强敌讽刺所受的憋屈,会连带自己的讽刺一同发泄在更差的身上。
显而易见,许意棠就是他们发泄的那个对象。”
“王爷言重了,”永乐公主笑了笑,泛着淡淡荧光的粉唇轻启,“名师出高徒,有太子皇兄教导端静妹妹,想来定会给大家一个惊喜。”
惊喜……众人默默对视一眼。
且不说太子殿下常年不居临安,单就名师出高徒这句话就有很大问题。
道理不错,那也要徒弟不是那种扶不上墙的烂泥才好。
依照端静公主这类常将授课夫子气到晕厥的资质……
得有多可怕的临场发挥能力,才能给他们一个惊喜。
永乐公主便是太善良太诚恳,哪怕面对大唐摄政王的刁难,也毫无保留与端静公主这快朽木站在一边。
“是么?”傅晚韫意味不明挑眉,“为何本王听闻,一直侍奉大楚之内的贺先生,三日前便匆匆被送出了临安。”
“本王倒是很好奇,这位贺先生与是否担得起一个名师的称赞?”
他不疾不徐的说着,带了些许稚嫩.奶欲的磁性低音,就像一把带了无数倒刺的小勾子,冷冷刺入在场每一人的认知识海。
沾不得,遇到倒刺便浑身汗毛倒竖。
避不得,被他的眼神和声线牵引着,挣扎半分就会被倒刺刺入骨髓,身心俱痛。
傅晚韫口里的贺先生,正是那位被楚端静气晕、与柳皇后一条藤上蚂蚱的女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