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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再怎么说,楚朝宁不为一切要护住自己那位宝贝妹妹,就注定与九州之主无缘了。
    就是这样一位只存在于绿江里的谪仙般人物,看似一生风光无限,实则从头到尾都为原主而活。
    许是受原身情绪浸染,她动了动唇瓣,喉间却只剩艰难晦涩。
    “太子?你为何一声不吭回了宫?”高位处,楚帝最初的讶异过后,原本因许意棠升起的愤怒也减去了很多,“先起来,一直跪着成什么体统?”
    楚帝的话刚落,柳皇后也跟着善解人意道,“太子快起身吧,地上冷,仔细别着凉了。”
    就连哭哭啼啼的楚端淑都敛了性子,一副乖巧模样朝楚朝宁屈膝道,“淑儿给太子哥哥请安。”
    “哥哥……”鬼使神差的,许意棠模糊视线扭头,依照记忆轻唤。
    只是原本轻灵清婉的音色,此时却被一层浓厚的鼻音笼罩。
    “棠棠。”许意棠知晓楚朝宁一直对妹妹以小字相称,但正是这一声“棠棠”,直接让她眼眶努力蓄住的泪水滑落。
    “你哭什么?”直接别开与楚帝对视的目光,楚朝宁拧眉递给她一方丝帕,。
    “没,我没有。”洁白丝帕有他常年浸蕴的书墨馨香,许意棠舍不得沾上自己的泪痕,只抬袖胡乱擦了把,顺道扬起唇角甜甜笑着。
    楚朝宁:“……”
    目中虽有无奈,更多的却是温和。
    如点点清雪,虽在眼中融化,仍有抹不开的光芒。
    “端慧!”见楚朝宁一回来便不分青红皂白护持许意棠这个不成器的,楚帝只觉心头的怒火更烧了,“秦学便是这样教导你的?”
    秦学是云巅书院的院长,也是九州第一儒道佛三者兼修的大师,十几年前收了楚朝宁唯一一位弟子,自此便关门再不一对一教授任何弟子。
    搬出秦学,无非是打算让楚朝宁有所顾忌选择退却。
    “拦下朕惩处的戒鞭便罢了,连皇后的关切也视若无睹,也不问问端静干了什么好事,眼里还有没有朕这个父皇了?!”
    说到最后,楚帝也没理会暗示摇头想劝慰的柳皇后,一拍桌案呵斥道。
    “儿臣信,”他顿了顿,没等楚帝松口气,目色淡淡颔首又是一礼,“父皇的女儿,儿臣的妹妹,行事光明磊落,必不会做有辱楚氏子弟之事。”
    第28章 无用   连还手都不会。
    这天晴了一两日,如今一片阴翳,没多久又开始飘落细雪,一片片落入浅溪,与未曾冰封的河水一道缓流,发出细耳叮咚的轻响。
    当然这道轻响,别说普通人,就算精于内功的武者,不集中精力也很难听清。
    除了倚在梅树赶上浅憩的红衣郎君。
    一株高大的梅树树干上,他懒懒靠着主干,有细雪伴随着梅瓣,白与红交织,顺他宽长的衣摆落入地面。
    即便阖了双眸,但眉心依旧拧起,气息也错落难致,萦绕周身的梅瓣仿佛都僵住,不敢轻易从枝丫滑落。
    须臾,耳畔细雪入溪的声音大了些,才让她找回了些许理智。
    有轻微脚步声由远及近,伴随他倏地睁眼,瞳孔有凶戾的红光乍现,手中随之多了把随时就要出鞘的弯刀。
    “……主子,属下有事——”回禀两个字还没说出口,一抹红光堪堪直击眼前。
    好在操纵刀柄的人最后关头隔空收了刀柄,才不让弯刀从他鼻梁处贯穿而过。
    余恒:“……”
    惊魂未定间,看到傅晚韫换了红衣,猛的一愣。
    来临安前,主子褪下红衫,言说迟早要让临安覆灭,就当穿白衣提前祭奠,绝不会碰红衣……为何如今又换上了?
    怔愣间,他大胆看了眼主子周身萦绕的混乱气息,很快反过来。
    主子这病症又发作了。
    “有事?”枝干处的傅晚韫挥袖收了弯刀,斜斜睨了他一眼声线无甚温度道。
    没事来扰您清闲,我可没那闲情逸致找死。
    余恒默默在心里道。
    然而对上那双暗红未褪的眸色,他吞了吞唾沫道,“主子,端慧太子回来了。”
    云巅书院求学的弟子,未满十八年岁不得随意下山,这是九州人尽皆知的规矩,即便是一国未来君主都不例外。
    某种意义来说,只要云巅书院不动摇三国皇室的国本,其锋芒连皇室都会忌惮几分。还端慧太子自幼又拜在秦学门下,一举一动不仅受书院监督,更被天下书生关注。
    如今他不过十六,回临安前又毫无风声,想来是不顾书院硬核规定私自下山。
    至于为了谁,依照端慧太子淡漠冷清的性子,仿佛这世间没有任何人和事能引他情绪起伏……除了那位被他放在心尖尖上的胞妹。
    前世,傅晚韫后来知晓楚朝宁厌恶他那位好皇侄,为了不让楚端静跳入火坑走了极端,最后落了一杯毒酒惨死的下场。
    许是前世同样都是因楚端静落入傅云泽手里而不得善终的死法,以防心绪混乱,吞了缚心丹稳住神智的傅晚韫,心头莫名产生了几分同病相怜的感觉。
    “楚元昭又找死了?”他扬唇,字里行间不仅恶意满满,连眼神都充盈着无法忽视的冷讽。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前世甘愿赴死一次就够了,既然从地狱爬回来,让那个骗子生不如死,他怎可能不去彻查那个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