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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顾寒苏仅有的认知里,陛下对这个引以为傲的继承人,鲜少强迫他做不愿做的任何事。
也就是说,此事楚朝宁是同意的。
奇怪,明明楚朝宁从来都一副对她唯恐避之不及的样子,为什么忽然决定要娶她为妻?
顾寒苏有些想不通。
“寒苏姐姐,这身婚服实在太漂亮了,”愣神间,许意棠充满赞赏的声线落在耳畔,“姐姐生的美,穿上一定冠绝临安,让哥哥都移不开眼睛。”
这可不是她夸张。
顾寒苏虽做不来闺秀那一套,但长相却是典型的温婉风,肤白貌美,一双略微上挑的桃花眼似嗔非嗔,谈笑间左颊会映起一湾浅浅梨涡,把明艳和可爱这两种风格结合的完美无瑕。
这颜值,要不是楚倾颜顶着嫡长公主的名头,临安第一美人根本轮不到她做。
“你又笑话我,”如此一打断,顾寒苏倒也收了那些无厘头的思绪,“你这么羡慕,等你嫁给摄政王的时候,铁定不逊色我。”
许意棠:“……”好好的怎么扯到傅晚韫身上去了?
“害羞啦?”顾寒苏从不是扭捏的性子,她笑吟吟看向绣着九尾金凤的婚服,耳根却忍不住泛起了微红,“咱们大楚女子嫁人,婚服十有八九都是亲自绣的,可惜我的女红实在太差。”
她不愿活的跟寻常闺秀一样不假,可也没想孤独终老。
长这么大,顾寒苏从来没觉得女戒女则有什么可取之处,如今要嫁给自己心心念念的良人,她还是第一次有些懊恼没仔细修习女红。
“没关系的,姐姐本就不是寻常女子,只要所嫁之人是值得的,嫁衣是谁绣的又有什么关系?”见顾寒苏神情有些低落,许意棠适时宽慰。
“再说,”她扬了扬唇,声线多了几分打趣,“姐姐不是三天三夜不眠不休,亲手绣了一对鸳鸯喜帕吗?”
敏锐捕捉到“鸳鸯”两个字的顾寒苏,如玉的白皙容颜一滞,登时像煮熟的虾子一般通红起来。
“你你你……这种事怎么可以说出来?”她拍拍脸,强迫自己不去看许意棠,“父亲听了那个女人的话怕丢顾家脸,非要让紫萝监督我绣出来,可不是我自愿的。”
顾寒苏的生母几年前离世,考虑到顾府没个女主人实在不像话,楚帝赐了御史家的女儿陈氏做了宣平郡王顾隐的续弦。
这位陈氏入府没多久便生了一个儿子,自从看顾寒苏和顾北越这对兄妹,愈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顾寒苏被生母娇宠养大,哪里抵得过继母私底下搞得这些小动作?一来二去矛盾激化,“那个女人”也成了陈氏的代名词。
想到这些弯弯绕绕,许意棠不由心疼起顾寒苏。
看似不把任何事放在心上,实则不知独自吞咽多少委屈。
她眉眼弯弯如月,声线又清又软,“姐姐,以后你入了贤情殿,有哥哥,也有我,没有人再敢欺负你。”
许是这双杏眼里的真诚太明显,让本就对她信任满满的顾寒苏不自觉一怔。
“好,”随即她又补充,面色是难掩的惆怅,“只是不到半个月你便要去长安了,一年半载我们都见不上了。”
“姐姐舍不得我吗?”
“当然啊,”顾寒苏答得毫不犹豫,上手托腮支在桌案处,“不过你别怕,摄政王答应了你哥哥,一定尽全力守护你。”
傅晚韫?他那么高傲自负的一个人,也会给别人承诺吗?
不知怎地,许意棠很明显察觉到,心头某一处忽然温软下来。
“再说就算没有他,哪怕临安和长安相隔万里,我——”
大概有离别的愁绪在,顾寒苏也顾不得害羞。
她轻咳一声,耀如春华的眼眸盛满了郑重,“我们永远是你最坚强的后盾。”
这个“我们”,不用特意解释,许意棠很明白所指之人是谁。
正是因为明白,她的眼尾才不受控染了层淡若朝霞的濡红。
穿书这么久以来,哪怕识海里承接了原主前世今生所有的记忆,对九州这个现代没有的世界,她时刻都有种难以言喻的隔绝和疏离。
因为二十年的现代生涯对她的影响太重,让她实在无法接受原主所谓的“我便是你,你便是我”,因此一直很抗拒她是楚端静这个事实。
也一直对与“楚端静”有关之人亲近不起来。
经历了扳倒柳皇后母女的这件事,不止加深了与楚朝宁的血浓于水和顾寒苏的少年情谊,就连傅晚韫这个初印象嗜血残暴的反派,都给了她不少的归属感。
如今顾寒苏这番“坚强的后盾”,一时让她心头那堵名为“抗拒”的心墙再难强撑,呼吸间全部崩塌。
不过,与寻常不同,许意棠也不打算再挣扎着重新修葺。
“有姐姐,不对,”对上顾寒苏眼底的希冀,千头万绪顷刻间被她抛诸脑后,“有嫂嫂,他不会对我不好的。”
很神奇,许意棠就是有这种感觉。
不是出于原主一句“王爷绝不会伤害你”的保证,而是来源这些时日与傅晚韫的相处。
反正她也没有在这个世界孑然一身的打算——
或许,他就是那个命中注定的良人。
第80章 大婚2(感谢订阅) 十里红妆,山河无……
大楚元昭二十一年腊月十五,为楚历冬寿日,举国欢庆宜嫁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