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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不是向来不近女色吗?记得之前丞相府的千金自恃貌美崴了脚想跌进王爷怀里,岂料王爷一早看穿,笑得一脸纯善。
那位千金还以为打动了这尊煞神,可惜还没来得及庆幸,双手处便传来一阵撕裂般的骤痛。
魔头都没吩咐下属,饶有兴致打量着鲜血淋漓的弯刀,眉目前所未有的满足。
那位千金连痛呼都没发出来,因双手被切断的疼痛支撑不住晕死过去。
自那以后,他们便以为这位生性凉薄的主儿必得孤独终老了,所以传言摄政王亲口求娶楚国公主,只当是传言一笑了之。
如今亲眼见王爷面色宛如盛开的桃花般邪肆妖娆,登时埋头应承,“是,奴才明白。”
随即一个个很有眼色迅速行过礼,在傅晚韫漫不经心的目光扫视下,猫着腰恨不得屏住呼吸齐刷刷退了出去。
甚至有善解人意者,末了还不忘轻手轻脚带上门。
傅晚韫:“……”
屋内登时安静下来,除了烛火摇曳的轻晃声响,便只有两人微乎及微交织的呼吸声。
因着接近年关,按照大唐皇室不在正月成婚的惯例,所以也不必过多规矩,只需挑起盖头就算礼成。
“傅晚韫,你放我下来。”然而腰际那一双手迟迟不曾放开,许意棠纠结了一小会儿,试探着唤他。
“……”似是轻轻笑了一声,倒是依言不着痕迹收手。
而后执起一旁桌案处的如意秤杆,趁许意棠还未从紧张的状态中回过神,抬手便拂去许意棠视线当中的一片绛色。
四目相对,近在咫尺的一双美眸,甚至投在眼睑处的睫羽都根根分明。
不得不说,单从傅晚韫生的这副皮囊来看,他的确算得上老天爷的心尖宠。
哪怕她用挑剔的眼光去看,看久了只会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砰——砰——砰——
心下抑制不住的狂跳,让她根本无法向寻常那般当这份悸动不存在。
许意棠:“……”
不知怎地,眼前忽然浮现穿书以来第一次遇见傅晚韫,一袭雪缎白衫的郎君眼尾带血,近乎失心疯掐住她的脖颈。
“再看,本王便剜了你的眼。”
初入耳只觉此人刻薄又阴毒,为保命只想彻彻底底远离他,后来被迫接近他,只为刷好感逆天改命活下来。
不曾想短短的两个多月,曾经固执的抗拒也在不知不觉间转变成了不经意的悸动。
“怎么?”许意棠一直不说话,耳垂也烧的越来越红,缠绕他心绪的那股烦躁隐约散去了些,“时候还早,王妃无需着急。”
着急?
着急什么?
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白皙如雪的面颊霎时染了层茫然。
“良辰美景,王妃难不成打算一直像这样坐在这?”眼见女子变得局促不安,心情愈发愉悦的傅晚韫倾身又靠近了些。
女子愣了一下,不自觉往后缩了缩,直到脊背抵在床榻处,咬着唇一瞬不瞬盯着他。
虽说和亲一事是她心甘情愿的,也知道孤男寡女在这并不算正式的新婚夜会发生什么。
不过这并不代表眼下她就能脸不加红气不加喘得与他独处。
再怎么说,前世今生她都是第一次对异性有了好感,能心平气和稳如老狗才怪。
“怕了?”俯视着身下紧绷着的女子,他饶有兴致挑起散开的一缕青丝,“王妃若现在想反悔,倒也来得及。”
说到最后,他的语听似满不在意,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好不容易稳定的心绪刹那有多狂乱。
既然已经决意与这骗子共度此生,那么无论如何,都不会再放这骗子逃离。
如若这骗子走了老路,再敢像前世那般为了旁的男人,把他玩弄于鼓掌之间……那么他敢保证。
一定会让这骗子痛不欲生。
清纯灵澈的眉眼,他会亲手剥了;芊芊白净的素手,他会亲手剁了;步步生莲的玉足,他会亲自砍了。
至于支撑着骗子的筋骨,他也会一根一根打碎,用粘稠腥红的血浆去生祭屠神。
而全程都会保证这骗子的意识清醒,让她连求死的心思都不敢生起。
没了筋骨,哪怕形如一瘫烂泥,这辈子也别想逃离他。
他会身体力行让这骗子明白,有时候地狱也是一方求而不得的净土。
“我没有,”许意棠自然不知傅晚韫心底是如何的癫狂,稍作思索愈发坚定了神态,眼底似有星子坠落,“我没有后悔,只是紧张。”
没等傅晚韫追问,许意棠鼓起勇气抬手抚上他微僵的红唇,“我相信你,也想你试着相信我呀。”
女子琼姿花貌写满了真挚,柔情绰态间温柔又清软,寥寥数语,奇迹般让缭绕傅晚韫心绪的疯狂全数消弥。
一瞬不瞬,他可以轻而易举望进那双透亮的杏眸眼底,是一片他从未见过的赤忱。
这不是前世楚端静会有的。
与往常的猜测不同,这次是实打实的肯定
“……好。”
许意棠并不知几个呼吸的功夫,她便彻底打消了傅晚韫尚存的所有疑虑。
动了动唇角正要出声,门外一道公事公办的声线适时传入。
“王爷,该进宫了。”
傅晚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