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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其那双莫名熟悉的眼眸扫过来时,瞬间让她浑身寒毛都根根倒竖起来。
    她:“……”
    不着痕迹蹙眉,霎时又舒展开来,垂眸抿唇敛了自心底升起的厌恶。
    “哥哥……”被宛如一片狗皮膏药贴着的男子,声线明显多了几分冷冽,“好了沁儿,你先出去。”
    “可是……”对上意中人眼底越发厚重的阴冰,遽然怂了的裴沁努努嘴,恶狠狠瞪了眼全程一语不发的许意棠,“你给我听好了,要是敢肖想华哥哥,我定要你好看!”
    已经猜到男子是何身份的许意棠,额头有黑线一闪而逝:“……”
    也就只有你把鱼目当珍珠,就算把你的华哥哥倒贴给我我也不要。
    狠话撂完,心理有了安慰的裴沁这才心意满意收回视线,继而又咬着唇委委屈屈,眼尾可怜兮兮缠绵住男子不肯走。
    “……”后者的耐性又少了几分,掩藏在面具下方的眉头皱了又皱,声线的温度也降到了冰点,“沁儿,别闹了。”
    即便撇去对这两个人的成见,单纯作为看客的许意棠极其清晰明了,可以能听出男子语气里满含威胁的敷衍。
    完全和前世对她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记忆一模一样。
    第95章 冥婚1(一更)   生同衾,死同穴。
    待一步三回头的裴沁离开后,男子狭长的凤眸如冷刃般,居高临下从许意棠面上的肤色一寸一寸掠过。
    而后冷笑一声,抬步缓缓走上前,慢条斯理掀下帽檐,露出那张绝逸俊秀的容颜。
    “怎么?看到孤很惊讶?”正是许久不见的傅云泽,他拧起唇瓣,声线低沉得可怕,“还是说,嫁给那佞臣后悔了?”
    许意棠:“……”
    记得上一次见到傅云泽,他的脸色只是透着些许苍白,而眼下,则满满都是不正常的青紫。
    还有那双死死落在她身上的眉目,剥开了往常刻意装扮的温和儒雅,只剩下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的阴鸷。
    “这么看孤做什么?”一时不应,心里某种叫嚣的满足又癫狂了些,他动作极慢俯身,堪堪停在靠近许意棠半尺之距处。
    “别以为孤不知道,孤能落到如今这般田地,都是你和傅晚韫一早设计好的!”
    越说越激动,甚至到了最后他已经控制不了情绪,想也不想便抬手死死掐住许意棠莹白的脖颈。
    电光火石间,许意棠忍着几欲折颈的窒痛,被迫昂首与他对视时,清澈的眼底没有一丝一毫的畏惧。
    “你的主子把我从长安带到这里,你若是掐死我,看你怎么交代。”
    如今傅云泽能在白虎道随意进出,且得了方才那位被宠坏了的大小姐裴沁青睐,想来定是遭了大唐举国通缉,被滔天仇恨的支撑忍了屈辱,逃亡北祁与一早便投靠了的白虎道裴氏沆瀣一气。
    好巧不巧,裴夙这位白虎道唯一的嫡公子恰好死在她和傅晚韫之手,利用这一点便能将高手排行榜榜二的裴安收为己用。
    晕厥前,许意棠清楚听到裴安扬言要将她给裴夙陪葬,想来没有裴安的授意,傅云泽也不敢真把她掐死。
    毕竟傅云泽现在和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没有什么两样,做太子时本就被唐帝限制,举步维艰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势力,又被傅晚韫不遗余力连根拔起。
    最让他气郁的,只怕自以为青龙庄和长炼城这两张底牌,到头来却是傅晚韫一早挖好的坑只等他往里跳。
    昔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唐太子,沦落到如今,唯一能仰仗的,也只有用背叛大唐万民交换的白虎道。
    比照傅云泽这张往日春风得意的俊秀面庞,如今只剩难掩的憋屈,许意棠只觉解气得很。
    “贱人!”他用尽了极大的力气,唾骂着甩开许意棠。
    不得不承认,许意棠此话是狠狠戳进他心窝最见不得光的阴影处,生生撕破了他最不愿说出的不堪。
    记忆当中,许意棠从来都是依附他才能活的莬丝花,是绝不会有现在这种噙着淡淡嘲讽的冷静眸光的。
    不!他绝不允许!
    凭什么他落魄了,只能屈居于裴安那个莽夫之下,连一条丧家之犬都不如。
    而这前世口口声声心悦他一人的贱.人,重来一世胆敢抛他弃他,与那早就该死的佞臣双宿双飞便罢了。
    偏偏同样落魄,这贱.人还可以拥有从容不迫的气度。
    就仿佛他才是那个跳梁小丑。
    “我不过说出了事实,太子殿下又何须动怒?”裴安手刀劈她脖颈的后劲实在太强,到现在都觉得意识近乎懵然,加上还被傅云泽甩进床榻,眼前更是难以言喻的恍惚。
    不过傅云泽这等心理扭曲之人,她就算示弱也得不到任何好处。
    以原著傅云泽睚眦张扬的设定,忍辱吞声只会助长他得寸进尺。
    “太子?”敏锐捕捉到这个词的傅云泽,眼底又是一闪而过的阴邪,“孤失去了这个位子,还不是全拜你那位好夫君所赐!谁给你的胆子,嗯?!”
    说到最后,他猛的逼近好不容易扶额支撑直起身的许意棠,面色极尽扭曲喝道,“贱人!你么还敢这么称呼孤?!”
    许意棠:“……”耳膜被刺得一阵嗡嗡作响,甚至都有些听不清他吼的具体内容是什么。
    只是没想到,受了刺激的傅云泽比想象中的还要无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