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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落一旁打着扇子,低声询问:“小主,贵妃娘娘没对您怎样吧?”
卫嘉树叹息道:“夏贵妃也不过就是嘴巴厉害些,只是我运气不好,刚走出鸾华殿,便遇见了皇上。”
英落不解:“这大晌午的,皇上这个时辰去鸾华殿了?”
卫嘉树嘟囔:“谁知道呢。”
英落眼底忽的暗喜,“莫不是皇上听说贵妃为难小主,所以才特意赶去的?”
卫嘉树挑眉:“你觉得,这可能吗?”——皇帝分明还生着她的气呢,而夏贵妃,不过就是要给她几分难堪,怎么都不至于做出谋害皇嗣之举。
所以,皇帝怎么可能为了给她解围,大中午顶着毒日头跑去鸾华殿给她撑腰?
英落看着自家小主脸上的赤红已经消了泰半,但仍又一抹似春日桃花的娇红,衬得那张脸蛋分外冶丽媚人,如斯美人,皇上会生出怜香惜玉之心也不稀奇。
英落不禁觉得,皇上再生气,到底对小主余情未消。
“不管怎么说,都过去这么多日了,小主还是应该去御前请个安才是。”英落柔声道。
卫嘉树叹了口气,“可今日我瞧着,皇上似乎还是很生气的样子。”——她才不想去触霉头呢。
英落暗道,兴许皇上气不是小主,而是夏贵妃。
“要不,奴婢先送一份汤水点心去御前,探问一下圣意?”英落微笑着说。
卫嘉树有些迟疑,她就怕皇帝一个不快,会叫人打英落板子。但转念一想,英落好歹是伺候过景安太后的人,又是御前出来的,顶多也就是连人带食物一并被退回来。
便点了点头,“天热,你吩咐小厨房煮一盏西瓜露,冰镇凉透,再配些小点心,稍后一并送去御前吧。到了御前,记得小心恭谨一些。”
“是,小主!”
这会子,贵妃的鸾华殿因为皇帝的驾临,却是别样一番场景。
宣承熠冷眼扫过地上的碎瓷,幽冷黑沉的眸子撇过急忙近前来请安的贵妃夏氏与丽妃温氏。
“皇上……”夏贵妃神色有些惶恐,“如今虽是八月了,但今日晌午日头毒辣,您怎么——”
宣承熠登时气上心头,脸色黑沉得几欲滴水,他的声音阴恻恻冷寒:“原来贵妃也知道今日太阳毒辣!那为何又要在这样的时辰传召卫美人?!”
夏贵妃脸色刷的白了,卫氏那贱人,居然还没失宠?!
“臣妾、只是询问几句罢了。”夏贵妃磕磕绊绊,她脸色焦急,又急忙道:“臣妾连她一根手指头都没碰过!”
旁边的丽妃忙上前一步,屈膝一礼道:“皇上,这点臣妾可以作证,夏贵妃娘娘的确没有动手伤害卫美人。”
听得此话,夏贵妃脸色一变,这个丽妃是什么意思,方才与她对对,这会子怎么竟替她说话了?!
丽妃嘴角一扬:“臣妾方才来的时候,贵妃娘娘也只是疾言厉色审问了卫美人几句而已,还不曾动手呢。”——这意思是,她若是来的晚点儿,可就不好说了。
听得这话,宣承熠瞬间眼神都要冒火了,这个夏氏!
夏贵妃一张脸骤然紫胀,她急忙辩解:“皇上,臣妾只是一时心急,语气才稍稍严厉些,臣妾怎么可能动手伤害有孕嫔妃?”——她连卫氏一根汗毛都没碰!夏贵妃不禁满脸委屈之色。
宣承熠松了一口气之余,又不免气恨夏氏悍妒,朕不过是冷落了嘉树几日,夏氏居然就这般等不及了!
宣承熠暗暗切齿,母后啊母后,您当年是何等温柔慈和之人,怎么您的亲侄女却是这般德行?!
宣承熠脸色阴郁:“朕记得,是贵妃自己主动辞了宫权!如今,你却越俎代庖,竟审问起嫔妃来了!”
面对皇帝的赫赫威势,夏贵妃小脸惨白,当即连忙跪下:“臣妾没有审问卫美人,只是问几句话……问问而已……”
夏贵妃说道最后,语气愈发低弱,眼圈也开始泛红,“臣妾好歹是个贵妃,连问卫氏几句话都不成吗?丽妃也可以作证,臣妾连她一根汗毛都没动!”
说到此处,夏贵妃委屈地落下泪来,“臣妾也只是关心皇上圣躬,才传了卫美人过来问问话,是卫美人自己三缄其口,怎么都不肯如实回答,臣妾气急了,语气才稍微严厉了些。”
宣承熠脸色忽的更黑沉了,语气也透着阴森:“怎么?贵妃还与卫氏逼问了朕的言行举止?!”——这个夏淑离,愈发没规矩了!
此时此刻,宣承熠是真后悔,迎夏氏入宫是在他重生以后,他明知道夏氏秉性不贤,为何这辈子还要迎她入宫?!
夏贵妃再傻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她连忙道:“臣妾只是怕皇上气坏了身子,所以一时着急才会……臣妾不是有意打听皇上举动,臣妾只是——”
“够了!”宣承熠不想再听夏氏的狡辩,他脸上乌云密布,语气也愈发幽冷骇人,“朕以为你自请卸了宫权,是因为你知错改过了!如今看来,你不但没有改过,反而愈发变本加厉!如今不但折腾有孕嫔妃,居然还窥视朕的举动!!”
说着,宣承熠不等夏贵妃辩解,兀自冷冷道:“贵妃窥伺朕躬,目无君王,今日起幽禁鸾华殿思过!没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探视!”
夏贵妃只觉得宛若五雷轰顶,她眼前一黑,直接就晕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