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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滔迅速回神,紧跟着人后,“太子殿下还是早些同咱家回去吧,国君这几日已经怒火中烧了。”
萧北辰自然知道薛滔此番前来所为何事,但他也想好了回应,“就说我为得民心,拿了战功就回去。”
“太子您如今何需战功,莫要为了儿女私情伤了国君的心才为上策。”
萧北辰缓缓除去沾染了血污的外衣,“你同父王说,漠烟关今年拿不下来,以后就别想拿了。”
薛滔皱眉,“太子这是何意?西境有如此多的良将,再者姬将军也立了军令状。”
“总管以为漠烟关为何一直收不回来?”萧北辰深吸一口气,漠然问道。
薛滔:“这……”
“是没有兵吗?”
萧北辰微顿,“是没有粮草吗?”
他看着薛滔面上冷汗直下,没有犹豫揭开痛处,“是因为父王痛失漠烟关之后,只求无过不求有功。而众将看清圣意后便都保守作战,西境一旦冒进,一个不慎惨遭反咬,父王可是要让位的。”
“太子殿下!”薛滔腿软跪了下来,“您怎能如此非议国君。”
萧北辰冷笑了声,“本殿这是弥补他过去的失言。主管也是父王身边的老人了,孰轻孰重您掂量掂量。”
随后萧北辰转身大步走向外面,而他刚打开房门,便见莫羽慌张地跑来。
“主子,姬将军醒了!”
作者有话要说: 姬慕清:就要夫君喂药,╭(╯^╰)╮
作者:行,病人最大。
第18章 苏醒
前些日子,萧北辰从战场上撤下来,都要先好好梳洗一番,才会去照顾姬慕清。但此刻,他什么都不想考虑了。
茅草屋里已涌进了许多人,众将见他来了都纷纷让出道,逐步现出榻上的人。
姬慕清的面色还有些憔悴,此刻见到了萧北辰,眼眶瞬间湿润。
“怎身上血腥味比我还重。”他笑着看人一步步走来。
萧北辰轻拭去他垂在眼角的泪花,压抑着情绪问:“身上可有哪里不适?”
“有,心脏。”姬慕清的声音似乎塞住。他深呼吸着,双眼逐渐迷离,“我也怕。”
泪珠断线般流淌而下,“我……”他被人紧抱在怀里。
城墙倒塌的那一刻,姬慕清想着:自己为什么要来这?重生一世分外难得,他为什么还要冒险?为什么还要来这刀剑无眼的战场?
这些悔意在他睁眼的那一刻并没有消失,反而更甚。
“我好怕失去你。”姬慕清将头深埋在萧北辰的颈窝,全然不管屋内还在场的其他人,传出断断续续的呜咽声。
“我知道。”萧北辰没有过多言语,只越发紧搂着他。这一刻,他格外需要感受到温热带来的安全感。
“我会一直都在。”
待姬慕清的情绪逐渐平静,屋里也只剩相拥的两人和烛火。
“去哪了?”他哑着声问道。
萧北辰轻柔地擦去他的泪痕,“上战场。”
“你是太子,我才是将军。”
这话竟还带着哭腔,萧北辰刮了刮他的鼻尖,笑道:“你还是太子妃呢,作为夫君我该为你讨个公道。”
姬慕清不作声了。
随后,萧北辰看着靠在自己肩上时不时抽泣的姬慕清,不知回想起什么,便将脸贴上他的头顶。
“哥哥,别哭了。”
“啊?”姬慕清身形一震,这称呼许久未从萧北辰的嘴里出现了。他在“别说了”和“再叫一次”两者间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拍上对方的手,嘟囔道:“情深时落泪,你该庆幸都因为你。”
萧北辰笑了笑,“你我初遇那次可不是因为我。”
姬慕清一时语塞,未想到萧北辰竟然忆起了两人的过往。
君后在萧北辰记事前便离世了,从小他一个人待在偌大的宫殿中,也没有玩伴。
两人初见的时候,姬慕清亦是哭得这样惨,只因为在皇宫迷了路。那时萧北辰纠结了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上前安慰。
姬慕清埋头在人身上蹭了一会儿,才辩解道:“那到后来和你一块做功课,我都是个大哥哥形象,十二岁那年还一个人单枪匹马去救你了。”
“是。”萧北辰抚着他的发丝,毫不犹豫揭他的底,“但回来后你直接扑到令尊身上哭了。”
“……”
萧北辰瞧着身前人又羞又恼的炸毛样,又火上浇油了一番,“堂堂大将军在下属面前泣不成声。”
姬慕清听此震惊着挣开怀抱,不甘示弱道:“堂堂太子在武将面前同人揉揉抱抱。”
“我抱的是自己的太子妃。”萧北辰义正词严。
左一句太子妃右一句太子妃,这人就是算准了自己不会反驳这一句。姬慕清咬着下唇,恶狠狠地看着他,随后眼珠一转,突然向前扑去。
“你伤还没好,小心点。”萧北辰被禁锢在榻上也不忘照顾人,便任由姬慕清摆弄自己的双手。
“你知道‘陵景’是什么意思吗?”姬慕清冷不防来这一问。
萧北辰静静地看着他居高临下,思考了片刻,没忍住笑道:“《洛神赋》中是‘陵景山’,你登上景山作何?”
姬慕清伸手用指尖轻划过这人的衣裳,“你说呢?”
萧北辰眼瞧着他撩开自己的衣领,不紧不慢地道:“王宫倚靠着景山[1],你想凌驾王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