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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明轩愈加手足无措,他不过是听人建议,监视姬慕清对于今日急报的态度罢了,完全没想引起在场众人全都看向自己。
    情急之下他转而去盯萧北辰,准备眼神示意其好好看管自己的人,未想萧北辰的眸色冷了十分。
    气氛瞬间凝滞。
    到最后还是位于中间的萧天泽咳了数声打破沉默,“陵景从小常入宫,多年来性子都没什么变化。如今身为大将军,领十万雄兵,该稳重些,也该与下属同僚、世家子弟以及……保持距离。”
    这番话颇有种教导儿媳的意思,虽此时提及听着奇怪,但姬慕清已然心花怒放,“慕清谨遵教诲。”
    萧天泽按了按额角,无可奈何继续顺着话道:“正好这几天孤安排个教养姑姑到府上。”
    “父王。”萧北辰及时叫住,简言说明,“陵景在南衙事务繁忙。”
    “孤知道,不过是走个流程。”萧天泽有些吃味,但还得尽心尽力安排好:“孤派了你的乳母,不会为难陵景的。”
    “……”
    随后,见萧北辰还想再说,姬慕清忙起身谢恩:“君上有心了。”
    总算把事都交代妥当,萧天泽暗叹了声,捏着眉心摆手道:“通商一事不急,明日上朝时再与众臣商讨。孤无事了,都跪安吧。”
    离开大殿后,姬慕清便欢喜地紧跟着萧北辰,凑近他的耳后道:“君上自己分明早有打算,还火急火燎召我们来,这是出其不意来查房啊。”
    萧北辰莞尔,偏头见他嘴角带笑,眼神却飘忽不定,正提着心注意着周围。“你还要去南衙吗?”萧北辰自然地同他对话,“今日休沐,而且漠烟关的战事你也不用担心。”
    “去什么南衙,”姬慕清的眸子转了回来,在人耳畔轻呵了一口气,“去睡回笼觉。”
    碧空瓦蓝,万物竞绿,夏日的气息逐渐浓厚。姬慕清拉着人绕了一大圈,才沉下心不再强颜。
    “南衙还有事,我走了啊。”趁四面除随行的近卫外再无旁人,姬慕清便伸手搭在萧北辰的肩头,与他咫尺相对。
    见人今日总算有点神采,萧北辰也不强求,只柔着声音问:“不留下来用个午膳?”
    “一天没见家里人了。”姬慕清咧开嘴,微微咬着下唇,“等以后过门,一刻没见殿下就要嚷嚷了。”
    萧北辰轻笑。
    话音落了许久,姬慕清才撤手离去,但没走几步,又忽然停了下来。他瞧着跟前个不高、在众近卫中格格不入的一名小宦官出了神。
    原本小心翼翼跟来的莫砚被他盯得发毛,不由往人后躲了躲。适时,姬慕清开口问:“殿下,我听闻你手下有位技艺绝赞的画师。”
    “便是你眼前那个。”萧北辰负手缓步走来,又淡淡地唤道:“莫砚。”
    小宦官这才颤颤巍巍地上前行礼,“奴婢莫砚,拜见姬大将军。”莫砚往日不随萧北辰外出,方才在王宫中碰上主子一行人,便悄悄地跟上。
    “免礼。”姬慕清点了点头,考虑了半会,才扭头恳切地问道:“人我可否借走几天?”
    ***
    出宫后,姬慕清先行回了府。他把莫砚安排好后,便去了府中西北角的院子寻人。“二小姐呢?”他叫住院门边正打扫落叶的丫鬟问。
    丫鬟如实回道:“小姐她在书房暗室制香呢。”
    自家千金小姐不喜脂粉华裳,偏爱奇书轶闻不是一年两年了。故突然听到个符合女儿家的“制香”,姬慕清还有些惊讶,“她又有了新的嗜好?”
    家中少爷和小姐互相斗嘴也不是一月两月了,但丫鬟还是没忍住辩解了一句:“我家小姐向来博学众长。”
    姬慕清略微正色,“所以我找她来了。”
    待被人领到书房后,姬慕清正见一人用湿帕捂了口鼻从后边的小阁出来。
    “先别进去。”姬沐熙见来人也不意外,先麻利地敞开小阁外的所有窗户,才整了整衣襟迎上前,“堂哥,何事?”
    姬慕清从她身上细微闻到了一股独特迷人的幽香,不假思索地问:“这香还挺好闻的,是花香?”
    “嗯——”姬沐熙不慌不忙地应道,往后退了几步,“此花名曼陀罗,据说是南边一个教派的供品,枝叶与花皆带毒素。我从书上看到个法子,能提炼出几近无色无味的迷香。”
    姬慕清听罢登时唰下脸来。
    “莫慌,我就得了两三株,折腾完就没了。”姬沐熙伸手摇了摇,眼神示意他安心。
    见她胸有成竹,姬慕清也不过多训诫,叮嘱她小心行事后便随她进了书房。
    “你见过赤金国的画作吗?”姬慕清看着屋内井然有序的书架,直言说道,“是不是与东乾的水墨写意截然不同。”
    姬沐熙微愣,片刻后反问道:“堂哥见过绘在洞窟中的壁画吗?”见人点头后,她又继续介绍:“赤金国风沙大,几百年前的祖先还居住在岩洞中,随后才筑了城池。故最初他们的画作皆绘在岩石上,用极鲜艳的颜色,而如今赤金国的画作多沿用过去的习惯。”
    “这我倒有所听闻,但仅有颜色上的差异?”
    “绘画的风格也大不相同。”姬沐熙说话间引着人到书房最里的柜子,从外透过琉璃能瞧见每层都存放着数幅画卷。
    “我正好藏了件孤作,据说是一位曾往赤金国的旅人在赤金王宫外的惊鸿一瞥。”她从其中翻找出那幅画,呈给姬慕清看,“画上所作的女子是一位久居闺房的公主,成年的那一天国王特许她一个愿望。于是她便来到了宫墙的最高处,看见了子民的困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