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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持点头。
谷雨道:“尊上他爱酒,但酒量不太好,喝醉了就有些分不清方向,常常都会走错房。不过现在有了师弟你,我们便也可以放心了,以后若是尊上再走错房,便不需我们冒死将他送回了!”
谷雨语气间满是掩饰不住的开心。
“也不必如此高兴吧……”言持感到有些心累。
谷雨正色道:“若是师弟你不在师兄跟前,师兄能高兴得再跳个舞。”
言持:“?”掩饰都不屑掩饰一下的吗?
“师弟你第一天来,你是不知道啊!”谷雨重重叹了一口气,道:“尊上喝了酒总是发酒疯,我们忘仙山就没一个不被他的酒疯所殃及的,所以一般他喝了酒,我们都是能躲多远躲多远的!”
“……”所以你现在是在幸灾乐祸是吗?
“对了师弟,尊上的住处在月华殿,你随我出来,师兄给你指个路。”
“哦。”言持默然跟着那弟子走出房门。
“师弟你瞧,月华殿就在咱们忘仙山顶之上的那片云台上。”谷雨指了指悬在山顶之上那被云雾环绕的白玉宫,随即回头看了看言持,忽地想到一件事:
“师弟,我瞧你似乎没什么灵力,上月华殿是需要御风或是御剑乘云才能上去的,你……行吗?”
言持诚然答道:“我不行。”
“额,咳咳没关系。”谷雨道:“师兄先给你招云。月华殿上头什么都有,你上去之后倒也不用担心饿肚子,只是尊上他不喜有人扰他,上头没人伺候,你可能得辛苦些照顾一下尊上了。”
“……嗯。”麻烦!
“师弟,你先进去将尊上扶出来,我这便帮你招云。”
言持点点头,便进了屋去扶顾期雪。可这人是千万般的不配合,他好不容易将人拉起来,刚要架着他的胳膊扶他起来,人便又躺了下去。
反反复复几次,言持的耐心逐渐消失。他重重吐出一口气,蓄力将顾期雪的胳膊拉着,将他整个往自己肩上一扛。
“唔……”顾期雪腹部抵在他的肩上,将他硌得痛呼一声,人却是一点没清醒。
谷雨瞧着言持将他们无比敬重的尊长老扛在肩上,惊得直冒冷汗。
他连忙跑上前去想接一下,却被言持拒绝了。“师兄不必劳烦,我便这般扛着,待会儿上去了好带他进屋。”
“啊,好、好的。”谷雨双手举在胸前,心惊胆战地跟在他身后,“师弟,那个云,云已经招来了,很结实的,你放心上去便是。”
“嗯。”言持踩上那团云上,回过头看向谷雨,“多谢师兄。”
“不用客气!”谷雨左手握着右手,望着尊上那一头青丝倒挂在脑袋上,额头还是止不住冒汗。
他直觉这位新师弟一定不简单。
他盯着那云雾飘远,才忽然想到,他还没问师弟叫什么。他朝着云雾上的言持招手,大喊道:“师弟!你叫什么名字啊!”
言持并没有听见他的声音,只待那团云在月华殿外缓缓散开,他便扛着顾期雪破门而入,半刻都不愿意多耽搁。
将顾期雪扔到床上,言持便坐在床边的脚踏板上甩手。
“猪变的吗?沉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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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期雪醒来已是第二日的事了,他睁眼第一时间先是看了看自己身处何处。
熟悉的被褥、熟悉的陈设,是他自己的屋。
他揉揉有些昏沉的脑袋,起身下了床。
开门的瞬间,他当即被吓得连退三步。
“你是什么人?为何会出现在月华殿?”
言持按捺住心中的嫌弃,垂下眼睫回答道:“我是你昨日收的徒弟。”
“不可能!”顾期雪道:“昨日我分明不在山上,你休要胡言乱语!”
嘴上虽这般说着,顾期雪心中其实已经信了。
月华殿外是有结界的,除了他自己,便只有只有掌门与长老及他们几人的关门弟子才知入内之法,若是有外人擅闯,门下弟子早便将擅闯者收拾了,又岂能留他性命。
言持心下冷笑,不语。
顾期雪甚感头疼,他连衣裳都来不及换,便跑了出去。
“昨日当真是我要收的徒?”映日楼中,顾期雪不敢置信地瞪着掌门墨映。
墨映斜他一眼,表情甚是平淡:“是你拿剑抵着别人脖子逼人家拜的师。”
顾期雪又问:“那他是什么来头?”
“不知。”
“名字呢?”
“也不知。”
“那他怎么混进忘仙山的?”
墨映道:“不知你从何处抓回来的。”
“那我收徒时你为何不拦?”
墨映轻“哼”一声:“怕你砍我。”不是他说话夸张,是顾期雪当真干得出这种事。
不过昨日听谷雨说,顾期雪那个徒弟似乎有点能耐,他已派人去查那小孩儿的身家背景了,若是身家清白,便将他留下。
能制住顾期雪的人,也算是世间难找。
若将这小孩儿留下,以后不管顾期雪喝得再醉,也不必他与门下别的长老弟子们操心了。
当真美哉!
顾期雪未能察觉墨映的心思,失神地走出了映日楼,却也没回月华殿。
突然间多了个徒弟,他还真不知该如何应对。
这是有生以来,顾期雪第一次觉得“喝酒误事”这四个字很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