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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期雪握着剑,才走了两步,便被地上的水滑倒,摔了个敦实。
喝得意识不清的人也没什么羞耻之心,咬着舌头口齿不清地喊道:“徒儿,过来扶为师一把。”
亏得他还知道自己伸手。
言持强忍心下不悦走近了将他拉起来,然后扶着他将他衣裳套好。
虽说只套了件衣裳勉强蔽体,却也比他一点不穿好看许多。
才刚套好衣服,顾期雪便迈出大步想跑。言持双手拉着他的手臂,语气不好地道:“你想去哪儿?”
顾期雪伸出食指,指了半天才指准言持,磕磕巴巴说道:“徒、徒儿,再给为师拿、拿——壶酒来,为师还可以给你打一套醉拳!”
言持蹙紧眉头,将他的手压下去,嘴上忍不住骂道:“喝喝喝,一天天喝不死你!”
“徒儿,你有些凶啊。”顾期雪笑了笑,“像一个人。”
“闭嘴吧你!”言持大约猜中了他想说的人是谁,这天下敢对寒宵上仙不尊的,也就他一个,可他并不想听顾期雪回忆自己。
顾期雪道:“凶我的语气都一模一样。”
言持懒得理他,拉着他的胳膊绕过自己的肩,扶着他回了屋。
顾期雪一沾床就睡,睡得死沉,言持怎么喊都喊不醒他。
言持撑着额头,无语极了。
他还没来得及问顾期雪,自己睡哪儿呢!
这月华殿白占那么大块儿地,居然只有一张床!昨晚上他就坐在这床边的脚踏板上凑合了一夜,难道今晚还得再凑合一晚上吗?
抬眼瞧了瞧四仰八叉躺在床上的顾期雪,他觉得把这酒鬼摆摆正,应该可以跟他挤一挤,将就凑合一晚上。
于是言持起身握着他的脚踝给他正了正身子,然后脱了鞋跨上去躺在了里头那一半。
这张床还是大的,只是一想到身边躺着的是杀了自己一次的人,他就有点忍不住想掐对方脖子。
言持这么想着,便当真上手去掐了,可他劲儿都没来得及使,便被顾期雪拿下来抱在了怀里,抽都抽不出来。
他终于老实了,用另一只手拉着被子盖在身上闭眼睡觉。
言持这一夜睡得并不好,第一次跟顾期雪同床而眠,他才知道什么叫做睡姿奇差。
别看顾期雪表面是高高在上的仙尊,他睡起觉来简直就是流氓中的流氓!
一整晚,言持先是被他踹了几脚,再被他拉着手咬了两口,最后承受着他这年纪不该承受的重量,让顾期雪压着半边身体睡到早晨。
他应该庆幸顾期雪没一觉睡到下午,不然他真该窒息了。
顾期雪在睡梦中总觉自己身下垫了个很软的垫子,醒来才发现他是将自己新收的小徒弟当成垫子了。
“抱歉,没压疼吧?”顾期雪翻个身便骨碌碌爬起来。
“麻了。”言持有些艰难地撑起身,抬手揉了揉肩。
顾期雪闻言,抬手在他肩上点了一下,那种麻上头皮的感觉顿时消失无踪。
“抱歉。”顾期雪又道一声歉,随后低头瞧了瞧自己还露在外头的腿,默然思索一番才道:“你为何会睡在我床上?”
言持道:“月华殿就这一张床。”
他起身下了床,接着道:“我本想去问你我睡哪,没想到找到你时你都喝醉了,我喊不醒你便只能先睡你床上了。”
顾期雪盯着他,良久才不温不火地道一句:“你倒是不客气。”
“……”
“我没有要责怪你的意思,是我思虑不周,今日我叫人收拾一间屋子出来给你住。”
“嗯。”
顾期雪似乎暂时没有要教他点什么的打算,早晨说过几句话之后,自己穿好衣裳便出去了。
过了约莫一个时辰,言持便瞧见谷雨带了十几个人上来。
“这就是小师弟啊!”
一名穿着束袖黑衣的青年御风而来,轻飘飘落在言持眼前,“唰”地甩开了手中那把镶有宝石的风骚折扇,笑眯眯地遮住了自己的下半边脸。
“小师弟生得好生漂亮!你叫什么名字啊?”
那青年语气颇为轻佻,根据言持的初步观察,此人的骚包程度应该不亚于他手中那把折扇。
言持不喜欢骚包,他嫌弃地往后退了两步,侧目看向谷雨。
“大师兄,怎么带那么多人上来?有什么事?”
谷雨道:“尊上叫我们来收拾屋子,顺便给你带几套衣裳来。对了,小师弟,这是你二师兄谢让,他只是面上看着轻佻了些,人还是好的,你莫怕。”
“吓着小师弟啦?”谢让收了折扇朝他作揖,语气却仍是轻浮,“师兄给小师弟这便给小师弟赔罪,小师弟可莫怪师兄。”
“无妨。先进去收拾吧。”言持懒得计较,淡淡说完便转身进了门。
谢让拿着扇子轻轻敲了敲自己的头,小声嘀咕道:“这小师弟怪高冷的。”
“行了你,谁叫你一天到晚没个正形。”
谢让点点头:“是是是,我错了,师兄训得是。”
“谁训你了,还贫!赶紧去帮着收拾,要是尊上回来还没收拾出来,就你自己给他交代。”
“知道啦知道啦。”
第3章
月华殿的屋子实际上还是挺多的,但除了顾期雪自己睡的那一间之外,别的基本被他用来当了杂物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