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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了一瞬,霍致峥沉声道,“不必,你是怎样就怎样,在朕面前不必装。”
说罢,他重新躺了下来,“睡吧。”
宋清盈却睡不着,小声问道,“陛下,你方才摸嫔妾的脸,真的是在找人皮面具吗?”
霍致峥,“……”
他也不知如何解释方才冲动的行为,或许是有一份怀疑一直在他心里,他始终觉得现在这个宋清盈,并不是先前那个。
见他不说话,宋清盈也没停下,化身好奇宝宝,“这个世界真的存在人皮面具这种东西吗?我之前只在话本里见过,听起来好厉害的样子,陛下见过真的吗?”
霍致峥,“没见过。”
宋清盈啊了一声,还要说什么,身旁的男人忽然翻了个身,目光如有实质的落在她脸上,“不准说话了,好好睡觉。”
宋清盈:……摸了脸,怀疑了身份,还不让人叭叭两句,这也太不讲道理了。
然而腹诽归腹诽,她也不敢不听老板的,哦了一声,便乖乖地闭上了嘴。
床帷间重归安静,不多时,呼吸声就变得平稳而均匀。
霍致峥黑眸微睁,看着身旁睡得正香的女人,薄唇轻抿,不论她是何人,只要她在他眼皮子底下安分待着,其余的事他都可不去追究。
***
这之后连着三晚,霍致峥都没来明月轩。
宋清盈倒没觉着什么,除了夜里身旁没个人,有那么一丢丢说不清道不明的小落寞之外,其余时间,她继续撸猫打牌当咸鱼。
宝兰等宫人却没有她那么乐观,一个个忧心忡忡的,之前陛下最多也就隔一天不来,可这回,连着三个晚上都没来!自家主子不会真像外面说的那样,失宠了吧?
第四日夜里,霍致峥依旧没来明月轩,宝兰按捺不住了,派顺康去打听了一番。
这一打听,倒真带回来一个震惊的消息。
震惊到宝兰都不知该如何跟自家主子开口,以至于心神不宁,倒热茶时险些烫到自己的手。
“小心啊!”宋清盈赶紧拦了宝兰一把。
“啊。”宝兰回过神来,赶紧赔罪,“奴婢该死。”
宋清盈拉着她的手,“没烫着吧?兰啊,你在想什么呢?怎么今日一整个夜里,你都心神不宁的。要是为了陛下不来的事,那真没必要,他不来咱不也挺好的嘛,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
就是她夜里好像睡得没之前暖和了?
按理说他们俩一直各睡一个被窝,没道理他不在了,她睡不暖和,可这几日她总觉得冷,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什么无法解释的玄学。
宝兰这边咬着唇瓣,抬眼看向宋清盈,一副欲言又止的纠结模样,“主子,奴婢、奴婢……”
宋清盈看她这样,眉心微蹙,“遇到麻烦了?还是有人欺负你?”
宝兰摇头,“没,没人欺负奴婢。”
“那你这是?”
“奴婢……”宝兰默了默,看了眼屋内的瑞香和木香。
宋清盈一下子就懂了,清了清嗓子,“瑞香,木香,你们先去门口守着吧。”
两个宫人对视一眼,屈膝退下。
没了外人,宋清盈拉着宝兰在身旁坐下,“出了什么事,现在可以说了吧?”
烛光在轻纱灯罩中摇曳,宝兰眸中有几分惶恐与忧虑,压低声音道,“主子,顺康今日去打听了一番,听说……太子的下落,寻到了。”
宋清盈心里直接一个我草,神色也变得谨慎起来,“你是说宋步安找到了?抓回来了没?”
宝兰摇头,“目前好像是还没抓回来,但知道人在益州,已经加派人手去抓了。”
宋清盈一听益州,眉心微蹙。
不对啊,她记得原书好像说宋步安一开始是逃去江南了,跟女主林瑶霜遇见时才刚到益州扎根不久,怎么现在就在益州了?
难道是自己记忆力劈叉了?
宝兰见自家主子面色凝重,一颗心也沉了沉,带着哭腔道,“主子,您说陛下是不是因为太子的事,才不来咱们明月轩了?可太子与您又有什么关系呢,他从前对您就没个好脸的,现在逃到外面去了,还连累主子您的好日子。”
宝兰对宋步安没有半点好印象,且不说柔妃娘娘是不是皇后给害的,单就太子和那妖道国师联合一伙,在先帝面前说主子的婚姻与国运相关,不可外嫁,须得圈养在宫中一辈子,就足够令人记恨了。
听到宝兰的话,宋清盈心底也敲起小鼓来:霍致峥是因为宋步安的事才不来?呃,应该不会吧?
她也不知道她为何对霍致峥有一种谜之信任感,反正在她看来,霍致峥不是会迁怒的人。
就在她耐心安慰宝兰时,门外传来顺康急促的唤声,“主子,主子!陛下的轿辇往咱们这儿来了!”
宋清盈和宝兰皆是一怔。
等反应过来,宝兰眼泪一抹,喜笑颜开,“太好了!主子,您快坐到梳妆镜前,奴婢给您理一理发髻。”
宋清盈觉得没必要,但耐不住宝兰期待的小眼神,只好挪到了梳妆镜前,由着她往自己头上戴了两朵红色珠花,一根金光潋滟的并蒂莲步摇。
要不是时间不够,宝兰怕是还会拉着她去换一条新衣裙。
月华满天,暗夜沉沉。
霍致峥还没下轿辇,远远便看到料峭秋意里,一道纤细的身影站在灯笼下,发髻微垂,眉目恬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