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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稍作停顿,她睁开半只眼,看了眼霍致峥宽阔挺拔的肩背,又飞快的闭上,添补了一句,“希望霍致峥也能平平安安,新的一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他也能多多陪我。”
    等她许完愿重新睁开眼,身前的男人不知何时转过了身,正垂着黑眸静静看着她。
    宋清盈吓了一跳。
    霍致峥朝她伸出手,“站朕身边来。”
    宋清盈左右看了看,霍蓉儿朝她挤挤眼睛,示意她快过去。
    纤细的手轻轻的搭在他粗粝的掌心,她站在他左侧。
    “过年了。”霍致峥忽然对她说。
    宋清盈眨了眨眼睛,有点不懂他为何突然感慨这个。
    霍致峥深邃的眸子微眯,焰火闪烁的斑驳光影落在他的眼底,须臾,他用只有她们俩人的声音道,“这是朕与你第一次一起过年。”
    宋清盈听到他的话,心说这男人虽然直,但也是挺有仪式感的嘛。她弯起眉眼,笑道,“那咱们之后还会有很多第一次。”
    “嗯,许多第一次。”霍致峥握着她的手稍稍收拢,“还有岁岁年年的每一次。”
    宋清盈迎上他专注的目光,脸颊不自觉红了。
    直男说情话她真的毫无抵抗力啊啊啊啊!
    而且现在这种氛围,也太适合接吻了吧,她真的好想踮起脚尖亲他一下。
    霍致峥看到她眼睛发直的模样,抬手敲了下她的额头,“又在乱想?”
    宋清盈,“!!!”
    这男人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吗,还是她的样子太痴汉了?
    被戳中小心思的宋清盈立刻缩回脖子,脸滚烫,嘴却硬,“哪有乱想,陛下你别诬蔑人,臣妾很正直的。”
    嗯,一个单纯可爱善良的美少女罢了。
    “是么?”
    霍致峥忽而伸手揽住她的肩膀,俯身凑到她耳边,嗓音磁沉,“可朕乱想了。”
    霎时间,宋清盈觉得心里炸出千万朵的焰火,炸得她脑袋晕晕沉沉的,明明他说完那句话就直起了身,可她觉得她那边的耳朵还滚烫的,仿佛还残留着他炽热的鼻息。
    救命,顶不住了。
    她紧紧掐着掌心,告诉自己千万控制住表情,公众场合,不能荡漾!
    可脑海中却像循环的回响着他那句“朕乱想了”。
    他乱想了些什么……
    难道他也想亲亲嘛?
    脑中又闪回今日轿辇里的那个吻,缠绵热烈,她浑身的血液也躁动起来,莫名觉着有些热了。她伸手将裹得严严实实的领子稍微扯开了些,透透气。
    霍致峥见她脸颊泛红,好似发间那朵牡丹的红晕染了她白嫩的脸,视线沿着她的下巴往下,因着领子稍稍扯开,那点浅红色的吻痕完整露了出来。
    一抹红艳,撩人心怀。
    “有这么热?”他低声问。
    “估计是吃了几杯酒,酒劲有些上头。”
    说到这里,宋清盈忽然想到一件事,鹿肉好像有滋阴壮阳的功效,她这会儿浑身发热,是不是因为连吃两盘鹿肉太补了?
    她至今无法忘怀上次当着霍致峥的面流鼻血的事,要是这回再流鼻血,那真是没脸活了!
    她赶紧低下脑袋,心里默念着: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霍致峥道,“很快就能散宴了,再坚持下,待回去沐浴,好好睡一觉。”
    宋清盈点点头,压根不敢再看他。
    子正一到,焰火停下。
    在一声又一声悠扬庄重的钟声里,文武官员及一众宫人侍卫躬身行礼,齐声山呼,“臣等恭祝陛下身体安康,万岁万岁万万岁!”
    偌大的太极殿前回荡着声声恭贺,宣昭二年到了。
    ……
    宴会散去,众臣携着自家女眷回府。
    排队过宫门时,傅容景骑马走到安宁侯府的马车旁。
    跟在后头其他府邸的马车见着这一幕,倒不觉得奇怪,毕竟满京城都知道安宁侯府寻回的真嫡女曾经是傅容景的外室,还对傅容景一片痴心,甚至不惜为妾也想嫁去傅家呢,现下两个小情人叙叙旧,压根不算什么事儿。
    只是赶车的马夫将这热闹与自家的夫人小姐们说了,那些夫人小姐或是鄙夷,或是讥笑。
    她们倒没觉得那风光霁月的傅容景有何不对,只打心眼里瞧不上安宁侯府那位真千金,一时觉得她真是丢了世家贵女的脸面,一时又说到底是流落在外没有教养,做出这档自甘堕落的事也不足为奇。
    且说傅容景手执马鞭,用象牙雕成的鞭柄敲了两下侯府马车的车壁。
    车内的丫鬟掀开车帘一角,往外看了一眼,目露诧异,又连忙放下帘子,扭身对自家小姐道,“小姐,是傅大人。”
    本在沉思的林瑶霜听到这话,眼皮微动,下意识朝窗边看去,旋即,又忽的坐回身子,低低道,“外人那么多人都瞧着,他有何急事非得这时来找我。”
    这般说了,她心头涌上一阵苦涩,他若顾忌她的名声,能为她多着想一分,都断然不会这个时候来敲她的车窗。
    他拿她当什么了,还是从前那个无依无靠、无名无分跟着他的低贱外室么?
    “秋敏,你与他说,男女有别,还请他莫要逾礼。”林瑶霜低下眼帘,遮住眼底的哀愁。
    “是!”小丫鬟应得很是干脆。
    侯夫人派她来照顾小姐时,就特地叮嘱过她,千万莫让小姐与那傅大人私下接触。先前她怎么劝小姐,小姐都听不进,一颗心全然向着那傅大人,压根不懂夫人的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