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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宝不服气的抬起下巴,瞪了回去,“说的就是你!在我大燕朝的国都这般放肆,找死的人是你才对!”
    “我与我的侍从闲聊,碍着你们什么了?你们吃饱了撑着没事找事,我看你们才是真的野蛮人!”那戎狄小男孩冷笑道,“呵,自称礼仪之邦的汉人竟是这般胡搅蛮缠,我今日可真是长见识了。”
    福宝握紧了拳头,“你说幽云十六州是戎狄的,说错了,还不准我反驳吗?幽云十六州从古至今都是我们的!才不是你们戎狄的!”
    “是了,你们汉人就一张嘴厉害,真要打起来,就是这个。”那小男孩不屑的哼了一下,朝福宝比了个“差劲”的手势。
    福宝不懂什么叫国家大义,却听过戎狄强占幽云十六州,残害当地百姓的事,而且自家叔父一心盼望着收复失地,耳濡目染,他也深知国家领地寸土不让的原则。
    现下见这个戎狄小子得意洋洋的说幽云十六洲是他们的,真是叫人心头冒火。
    “总管你别拦着我,我要给这小子一些教训!”
    “哎哟我的小祖宗诶,您可慢些。”
    福禄总管满头汗的去拦,心说您这小胳膊小腿的,能给谁教训啊?虽说对面那小子也就六七岁左右,可他身后那随从身高九尺,拳头有砂锅大,一拳头就能把他们仨给送走啊!
    “小祖宗,识时务则为俊杰,还是等小豆子搬救兵回来不迟。”
    小孩子灵活的跟泥地里的泥鳅似的,福禄总管一心拦着福宝,桑桑见势就溜了。
    小姑娘弯腰从地上捡起一把砂石,不客气的往那戎狄小男孩身上丢,“抢了我们的东西,还好意思说是你们的!呸呸呸,你们真是不要脸!”
    那戎狄小男孩身手好,没被砸到多少,就是被泥土蹭脏了袍子。
    “你骂谁不要脸呢!”他这边正想挥鞭子反击,抬手见着阳光下小姑娘白净可爱的小肉脸,动作一下僵住。
    片刻后,他放下手中鞭子,小声嘟哝道,“算了,小爷不打女的。”
    “不要脸,你们就是不要脸!”桑桑小肉脸气鼓鼓的,又弯腰捡起砂石砸向他。
    戎狄小男孩身后的侍从眉头一皱,上前将小主子护在身后,沉着脸朝桑桑走过去。
    桑桑到底还是个小女孩,见着这么个巨人般的大个子,心里也害怕,黑葡萄般的眼眸睁得大大的,举着手中的小泥人往那人身上丢,惊恐的喊道,“你,你别过来!”
    那小泥人对大个子毫无攻击力,“啪嗒”一下就摔在草堆里。
    就在那大个子要朝桑桑伸出手时,两道稚嫩的嗓音先后响起——
    “不准欺负桑桑!”
    “哈鲁,住手。”
    被称作哈鲁的大个子脚步停下,低下头,只见那个宝蓝色锦袍的汉人小子张开双臂护在那小女孩身前,一双黑亮的眼眸带着与年龄不符的倔强与冷意。
    哈鲁皱眉,转身又见小主子一脸严肃的看着自己,于是低下头,抬起左手放在胸前,折返回去。
    “桑桑别怕,没事了。”
    “阿淮哥哥!”桑桑紧紧拉住福宝的袖子,心有余悸的看向那对戎狄主仆,也不知道他们俩叽里咕噜的在说些什么。
    阿斯诺瞥了一眼那泪眼汪汪的小女孩,用戎狄语埋怨着哈鲁,“你与一个小女孩计较什么。”
    哈鲁粗着嗓子道,“那个小汉女对您不敬。”
    “可恶的中原人,换了个皇帝,女子倒比男子还要野蛮了。”阿斯诺咕哝着,颇不耐烦的摆了摆手,“算了,先回去吧,中原人的端午节也没什么好看的。”
    哈鲁对这点很是赞同,“本就无趣,根本比不上咱们草原的赛马节。”
    阿斯诺又换为汉话,对福宝他们道,“今日算我倒霉,碰到你们两个多管闲事的臭小鬼!下次别再让我见到你们,否则我可不会放过你们!”
    放完狠话,主仆俩转身离开。
    福禄总管牢牢盯着那俩人的背影,待消失在人群中看不见,才收回目光,弯腰对福宝和桑桑道,“俩位小祖宗,咱们先回去吧?可莫要让主子们等急了。”
    福宝上前走了两步,从草地里捡回被桑桑丢出去的那个泥人。
    桑桑一看,瘪着小嘴,呜咽道,“胳膊腿都摔碎了,脸也摔脏了……”
    这泥人是照着桑桑的样子捏的,桑桑很喜欢,还兴致盎然的说要带回去摆在寝屋里,是以现在被砸碎了,她心底既委屈又伤心。
    见她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福宝赶紧将自己形状的泥人塞到桑桑手中,耐心哄道,“桑桑不哭,你先玩我这个。我有钱,我再带你去捏个新的,好不好?”
    桑桑很好哄,一听这话,眼泪就止住了,泛着水光的大眼睛看向福宝,“捏个新的吗?”
    福宝牵住她的手,“嗯,走!”
    当宋清盈他们跟着太监小豆子赶到楼下时,福宝和桑桑正乖巧的站在小摊旁边看着摊主捏泥人。
    “福宝你个臭小子长能耐了哈,一出门就跟人打架?”霍蓉儿抬手就要去揪福宝的耳朵。
    “桑桑,谁欺负你了?有没有打到你,痛不痛?”穆云朗紧张的检查着女儿的脸和手。
    霍致峥的目光扫过福宝沾着些许脏污的袍子,再看桑桑泪痕未干的小脸和脏兮兮的小手,不由眯起黑眸,沉声问福禄总管,“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