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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有喜事 第15节

      “我不去,我就去向皇后娘娘辞行回云城去!”谢妙一屁股坐到了小榻上,脸上是一副宁死不屈的神情。
    这下不止郑妈妈听得着了急,凌燕也急得团团转。
    “姑娘,你不能不去的。你先去个两天,态度要好些,认真些,说不定殿下消了气,以后就不叫你去了。”凌燕蹲到了谢妙的脚步,一边说着一边朝她使着眼色,手里还在自己的胸口比划着。
    谢妙看着凌燕的比划,这才突然间想起来,自己那玉锁还在周珏的手里,如果就此告辞回云城,周珏是无论如何不会拿出来。如果他愣说自己没见过那玉锁,到时候就是皇后娘娘发话也是无济于事的。
    大不了不要那劳什子,自己回云城向爹娘告罪,再去□□母的墓前叩个头,求□□母原谅自己粗心大意弄丢了那玉锁,谢妙蹙着眉头道。
    “姑娘,你别怪老妇话多,小侯爷为何叫姑娘来京城?少夫人生病人他不放心是一个原因,此外的还有另一层意思,想必老妇不说,姑娘心里也明白。如今谢家虽有繁花着锦之势,可小侯爷无心仕途,霁哥儿年岁还小,这要让谢家与皇家处得好,处得近的责行,就落到姑娘的身上了。可姑娘这才来不久,就惹得太子殿下生了怒。殿下愿意让你入毓徽宫书房,定是看在两家关系不一般的份上。若是姑娘就因为这个去寻皇后娘娘闹着要回去云城,岂不是显得有些不知好歹,叫人笑话姑娘没有谢家人的样子了?”
    郑妈妈挺直着腰板,一番话说得铿锵有力,面上也是一副豁出去也要将心里话说出来的凛然模样。谢妙听得一时倒是愣住了,虽说郑妈妈向来絮叨,可像今日这样,将话说得这般重还是头一次。
    “姑娘,你别生气,郑妈妈也是为姑娘着想……”凌燕见着谢妙的脸色,忙小声劝慰着道。
    “我没有生气,郑妈妈说得没错,我既是闯了祸,便就要自己承担后果,那书房,我去就是了。”谢妙突然间想是想通了。
    听得她这般说,凌燕这才舒了一口气,郑妈妈才意识到自己话说重了,忙过来向谢妙赔不是。谢妙很是不在乎地摆摆手,还让她不用在跟前自去歇着,郑妈妈这才放下心来,口中应着慢慢出门去了。
    “姑娘,你告诉我,你倒底做了什么惹恼太子殿下了,刚才我看他脸色还真是不好看。”郑妈妈出门之后,凌燕小着声音问谢妙道。
    谢妙听得脸一苦,将自己给周珏的木雕像加了条狼尾巴又被他看见一事说了,凌燕听后惊愕得半天嘴巴都合不拢。
    “姑娘,你这回的祸可闯得也太大了些!这事幸得是殿下自己发现了,若是被旁人发现了又传出去,姑娘可不得背上羞辱太子藐视皇家的罪名?到时候纵是小侯爷和少夫人再疼你,怕也是护不了你了。”过了好半晌,凌燕才白着一张脸道。
    “唉,这次的玩笑好像是开大了点,看来也只有乖乖地听话,让他先消气再说了。”谢妙手托着下巴叹了口气。
    “这些日子姑娘一定要好好表现,要对殿下恭敬有加,还要勤奋念书,总之,就要要乖要听话好不好?”凌燕睁大了眼睛,脸上的神色仍很是担心。
    “知道了,做个任人宰割的小白兔就是了。”谢妙无奈地答应了一声,可想想这以后的日子还真的暗无天日,心里一时都灰暗了,她将身子后倾,一下子躺倒了榻上,又拿双手捂了脸,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作者有话要说:太子:这回我定要好好治治那顽劣丫头
    年平:小人只怕主子舍不得啊
    太子:怎么舍不得?我只恨不得,恨不得……
    年平:唉,主子还是算了吧,连句狠话都舍不得说,还治什么治啊?
    第29章 乖顺
    谢妙蔫巴着过了一天,到了晚上竟是失眠了,翻来覆去直到后半夜才迷糊睡去,第二日一大早起来时,整个人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在去坤宁宫给卫皇后请安时,卫皇后都注意到她不似平日里那般活泼,还关心地问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谢妙忙打起精神说自己好得很。
    该来是还要要来,躲也身躲不掉,很快就到了午后,谢妙午膳也没心思吃,凌燕还在温声细语地劝她再用些。这时,小宫女半夏进门来了。
    “姑娘,你可用好膳了?殿下身边的年平公公在院内等候,说是奉殿下之命,请姑娘入毓徽宫书房。”
    “这就来啦,可姑娘还没吃几口呢。”凌燕蹙着眉道。
    “不吃了,我饱了,这就去吧。”谢妙一把推开了面前的碗,心想伸手缩头都是一刀,我就不信周珏他真的能将我砍成了不成。这样想来,她底气足了些,忙催着凌燕伺候她漱口洗手。
    一番忙乱之后,谢妙终于出了门。才走到外院,就见得年平正笑眯眯地站到在院门口看着她。
    “姑娘,快些走吧,殿下可在书房等候多时了。”年平恭身一礼道。
    谢妙勉强挤出了一丝笑意,又回头看看送到门口来的郑妈妈和凌燕,见得她两人一脸的担忧之色,谢妙打起精神朝她们挥了下手,然后转身,一脸悲壮地跟着年平往隔壁毓徽宫去了。
    毓徽宫同往日一样,安安静静冷冷清清的,一路上遇到的侍从皆都朝着谢妙行礼问好,谢妙只好强颜欢笑,轻着声音和他们打着招呼。走至书房附近时,还迎面遇上了正从里面出来的德康。
    德康见了谢妙,没了以前的剑拔弩张,居然微笑着朝着谢妙拱手一礼道了声“谢姑娘。”
    谢妙还了一礼,还极其自然地唤了他声“德康大哥。”
    德康听得这声“大哥”愣了神,再抬头时,谢妙已是随是年平走得远了。
    “这姑娘也不是一直那么损的,也有嘴甜的时候呢。”德康看着谢妙的背影忍不住笑了起来。
    书房终于到了,年平停住脚步叩了叩门道:“主子,谢姑娘来了。”
    门内好半天都没有动静,就在谢妙等得几乎怀疑屋内没人时,里面传出了一声。
    “让她进来。”
    这声音有些低沉,听不出喜怒来。年平忙回身一礼示意谢妙自行进门,谢妙点点头,然后上前一步将门轻轻推开,又轻着脚步迈进了门。
    书房内静悄悄的,周珏正坐在自己案着,他着一身月白的锦袍,眉眼看起来仍是隽秀得很,只是面上的神情一本正经,儒雅里更多了一丝古板清冷的感觉。侍女杜衡正站在他的案边一侧,低着头,好像正在给他研着墨。
    “团子,你来啦!”一声明显压低了的声音自一旁传出来,谢妙扭头一看,就见萧长慕正坐在靠西面的一张案前,见谢妙朝他看过来,他兴奋的朝她挥了挥手。
    萧长慕竟然这个时候还在书房,谢妙虽有些意外,但还是朝他点点头,飞快地笑了一下就转过了脑袋,心想我今日可要做个知礼的淑女,万不能分了神。
    谢妙轻着脚步走到了周珏的案前,两膝微曲,颔首低眉,行了个标准的万福礼。
    “谢妙见过殿下。”
    谢妙的声音低低软软的,周珏听得这一声“殿下”,眼光离了案前的书卷,抬起头似是有此惊讶地看向了她。
    没听到周珏的声音,谢妙只好仍是保持着福礼的姿势,可等了片刻,周珏仍是没有动静,谢妙只好慢慢抬头瞄了一眼,就见着周珏正看着她似是思考着什么。
    “殿下,谢妙有礼了。”谢妙只好耐着性子又行了一个礼。
    周珏此时才想了起来,昨日乍见了自己那长着大尾巴的雕像,心里火冒三丈,又听得她佯装可怜的喊了自己一声“太子哥哥”,当时一时气极了,好像说了句“我何德何能,能有你这样惊才绝艳的妹妹”的话,没想到这小心眼的丫头竟记在了心上,这会儿不再喊“太子哥哥,居然毕恭毕敬地唤自己为“殿下”了。
    不知道为什么,昨日听她喊“太子哥哥”,他听得烦心,可今日她改了口唤起“殿下”来,他听来竟觉得十分的刺耳,心里也添了一丝烦躁。
    “起来吧。”他朝她摆了下手的,神情中似有不耐之色。
    谢妙闻言起了身,然后站在了一侧,也不说话,只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杜衡,将功课给她。”周珏冷着脸道。
    “是,殿下。”杜衡轻着声音答应了一声,然后拿起案边的一卷书走到了谢妙的跟前。
    “谢姑娘,请随我来。”杜衡极是轻柔着声音,然后指了指离周珏的书案对面,离得大约几步远的另一张案几。
    谢妙心里明白,这肯定是周珏为自己特的准备的案几了。她随着杜衡走了过去,又在案前坐了下来。
    “谢姑娘,您今日的功课是,将这本书里的内容从头到尾抄上一遍。”
    杜衡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书放在了谢妙的案前。谢妙低头看了一眼,待看清那书名时,顿时脑中一阵轰然作响,几乎忍不住要当场发作起来。
    那本书的封面上赫然两个大字“女诫”,谢妙紧捏着放在案下的拳头,忍了又忍才控制住没有当场将书给扔了。当年在谢家书院第一次见到这本书,一时好奇翻了几页,待看到“卑弱第一”、“古者生女三日,卧之床下,弄之瓦砖”、“卧之于地,卑之”之时已是心生不喜,待看到“男以强为贵,女以弱为美”她心头已是火起,一把将那本书给丢到窗外。从此,她见到此类专门为女子设枷锁之类的书卷都是绕着走,没想到这周珏竟让她将本《女诫》抄一遍,竟正是欺人太甚了。
    谢妙心中泛着怒火,她抬头看了周珏一眼,见和对方正坐着案前抱着双臂看着她,一好整以暇的模样。谢妙见了他的神色心里突然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周珏定是猜到自己厌恶这本书,他这是分明是故意的。谢妙明白这一点来,随即调整了脸上的表情,她朝着周珏温软一笑,然后低下头来,拿起一旁杜衡为她准备的紫毫笔,蘸了墨,然后屏息凝神,一笔一划地抄写了起来。
    对面的周珏目不转眼地一直看着她,见她刚拿起书时一脸的愤慨不平之色,而后看了一眼自己后,竟是变得安静下来,还朝他笑了下。周珏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要笑,只见她笑起来时,双眸微弯,似一对月牙儿,唇边的梨涡也蓦然出现了。
    “千万别被她这乖顺的外表给迷惑了,这丫头惯会做戏。”周珏忙警示了自已一声,而后收回了眼光,低头看起了自己案上的书。
    书房内静悄悄的,谢妙的书抄得也甚是认真,小半个时辰过去了,她手写酸,头也痛了,浑身上下哪哪都不舒服,可还是强忍着,只指着自己今日好好表现了,周珏能消了气放过她。
    “团子,你累不累?”不知道什么时候,萧长慕搬了自己的椅子悄悄过来了,还坐在了谢妙的身侧,压着嗓子轻声问道。
    “废话,我都写了这么多了,能不累吗,胳膊快断了……”谢妙白了他一眼,口中小声嘀咕着。
    “那我坐在这里陪着你写。一早就听说你要进书房领罚,我特地挨着没走,就是想陪陪你的。”萧长慕道。
    “嗯,今日算你有些良心,那日投壶喝酒,你见了大尾巴狼,就吓得丢下我自己跑了,太不够意思了。”谢妙手上没停,嘴里不忘念叨着萧长慕。
    “大尾巴狼?谁?”萧长慕一时忘了周珏还坐在对面,脱口问道。
    第30章 书房
    谢妙吓得赶紧抬手要捂萧长慕的嘴,可已然晚了,她发现对面的周珏已经抬起头来,他分明是清清楚楚地听到了。
    “萧世子既是闲得很,那就将《《道德经》抄一遍好了。”周珏瞥了一眼萧长慕,声音慢腾腾的,带着一丝冷意。
    萧长慕听得这话顿时整掉脸都垮了下来,他转过身,正打算说句抗议的话,可见着周珏那张冷冰冰的脸,他哪敢还敢说出口。
    “殿下,我突然想起来,我约了几个好友一道去击鞠的,眼看着约定的时辰快到了,可否容我这就出宫去?”萧长慕起了身,走至周珏的案前,一脸的央求之息。
    击鞠?就是打马球了,对面的谢妙听得眼前一亮,正想拍案而起道一声“我也要去”,可她一抬头,就见得周珏正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她面上一苦,只好生生将满腔的渴望都压了下去,继续低了头写字。
    “你去吧。”周珏倒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萧长慕。
    萧长慕听得面上一喜,再转脸过来时,谢妙又抬起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心里腹诽着道,你个不讲义气的,下次再信你才怪。
    萧长慕接触到谢妙那个恶狠狠带着鄙视的眼神,顿时就委屈了一张脸来。他朝门口走了几步,然后又想起什么似地回过头来。
    “殿下,我约的人有翰林院的李砚和陈显,还有将军府的裴少将军,我们一去陈祈那里。陈祈在城外新置了一处庄子,里面修了个击鞠场,听说规模颇为宏大。”
    萧长慕一连声说出几个名字来,周珏听得这几个人,原来一直板着的脸有了温色,想来这萧长慕口中的这几个人,皆是他平日有交往过的人。
    “陈祈哪来的钱置庄子?”周珏低语了一声,似是有些不相信萧长慕的话。
    “他将他祖母传给他的几件宝贝给当了,听说当了不少银子,他老娘举着拐杖撵了几条街追打他。他虽是被他老娘暴打了一顿,不过还是将这击鞠场修起来了。”萧长慕回道。
    “胡闹!”周珏低斥了一声。
    听得萧长慕说提起那一味顽劣不成器的陈祈,他心里立刻就想到了谢妙。于是抬头看她一眼,果然见得她已是停了手里笔,唇角微微弯起,分明对那卖了祖传宝贝修击鞠场的人很是感兴趣。
    “你还不走吗?”周珏立即沉了一张脸来对萧长慕道。
    “哦,这就走……”萧长慕忙应了一声,可才走了两步,又回过头看着周珏有些期期艾艾地开口了。
    “殿下,你要不要和我一道去?陈祈说了,这击鞠场才修好了,今日约我们几个去试试场子,待确定好用了才下帖子邀请殿下去。不过我看不如殿下今天就去,这阵子我看你一直没出门,出去放松下也好。再说,你不请自到,也叫他们几个惊喜一回。”
    听得萧长慕说到这里,一旁的谢妙也似明白些什么,他这拐弯抹角的说了好半天,目的就是想让周珏出门,这样就不能一直盯着她,也算是救她一回了。看来这萧长慕还是够意思的,谢妙忍不住悄悄抬眼看他一回,就见得萧长慕也正朝她瞄过来,还向她眨了下右眼,分明是种与她心有灵犀的小得意。
    谢妙心里也有几分激动,她又转过头悄悄拿眼瞄了下周珏,果然见得他面露一丝期许之色,像是会立即开口答应萧长慕的建议。
    谢妙一见心中暗喜,唇角忍不住轻轻弯了起来,就只等着周珏出门,她也好偷一会懒了。她怕周珏看出自己的异样,忙敛了笑意,装作若无其事的继续写着字。
    谢妙不知道的是,她一番暗自窃喜的模样,一毫不差地都落入了对面周珏的眼里。
    “我还是等着陈祈的帖子吧。”
    周珏声音幽幽地说了一句,直听得萧长慕大失所望,谢妙听得手一顿,脸也立即垮了下来。
    周珏说完对着萧长慕挥了下手,然后便低头看书再不理他了。萧长慕不敢再说话,只好朝着谢妙的方向摊了摊双手,一副他无能为力的模样。谢妙叹了口气,还是朝着萧长慕摆了下手,示意他快些走。
    萧长慕只好耷拉着脑袋离开了毓徽宫。这边的谢妙也就死了心,一心一意的地抄起了书。也不知过了多久,久到谢妙都怀疑自己的胳膊快要废掉一样,那本《女诫》终于被她抄完了。
    谢妙放了手里的笔,看着案上一大叠的宣纸,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再抬眼看看对面的周珏,他居然还保持原先的端正姿势,手里的书卷也翻去了大半。谢妙不由得惊叹起他的定力来,自己抄书的这么久的时间内,他竟也没挪动一下一直在看书。
    “殿下,谢姑娘终于写好了。”见得谢妙搁下了笔,一旁伺候的杜衡也面有喜色地道。
    周珏听得将手中的书放了下来,有些意外地看了谢妙一眼,似是有些不相信她居然能全部抄完整本书。谢妙冲他轻笑了下,神色乖巧而柔顺,周珏收回眼光,想想还是起了身,走到一旁的榻上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