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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如此清甜的声音,是我想多了。”说着细辛便摇起了下骰盅,她这次摇的格外用力,三枚骰子在里面发出清脆杂乱的碰撞声。
池珂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手,在她落下的瞬间,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姑娘,请吧。”
池珂摇摇头:“我猜不出来。”
“无外乎大或小,姑娘随便猜一个,便有一半的胜率。”
池珂还是摇头:“这里面骰子少了一个,怎么猜?若是非要猜的话,一和六,算是大还是小?”
细辛眼底的镇静一瞬间破碎,按在盖上的手微微颤抖着:“姑娘是在说笑?这东西一直在我手里没离开过,怎么会少一个?”
“正因为一直在你手里,如果真的少了,那可和我们没有什么关系。开盖吧。”
强忍着心底的慌张,细辛缓缓地把手拿了起来,祈祷着那些没用的东西已经做好了准备。
“哟,说对了,真是一和六,姑娘,这怎么算?”
鹤迁朝池珂投来赞许的目光,池珂回以灿烂的笑容,唯有细辛一人望着两枚鲜红的骰子,脸色阴沉复杂。
良久,她抬起头来朝着两人微微一笑:“恭喜两位,成为这次的赢家。我和良田百亩都是你们的了。”
说罢,她起身通知手下众人,关闭轻罗楼,中止所有进行中的赌局。
作为最后的赢家,池珂脸上没有什么喜色,她打了个哈欠,看着已经蒙蒙亮的窗外,问鹤迁想不想去吃个早餐。
鹤迁轻轻点头,深沉的目光中只她一人。
两人还未下楼,便被一群穿着相同衣裳的人拦住,细辛在二人身后慢慢靠近:“两位既然赢了,请随我一起去取地契。”
一群人慢慢把两人包围起来,有种他们不去取地契便走不了的架势。
池珂笑道:“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上赶着给人送钱的赌坊。”
她确实有些饿了,本来打算带鹤迁吃过早餐后再去拿地契,说不定还能见到王淳这个幕后老板,但是看他们现在这个样子,池珂觉得他们这次可能见不到王淳了。
鹤迁暗暗握紧了双拳:谁都阻止不了他和池珂一起去吃早餐。
池珂扫一眼这群面色不善的人,又看了看背后一脸冷漠的细辛,摸着肚子做了决定:“咱们先去取地契。”
鹤迁松开双拳:“好。”
……
嘴上说着要带两人取地契,实际上却把两人带到了一处偏僻寂静的宅院当中,大门一关,那些人便像是幽灵一样迅速散去,只剩下细辛一人。
“两位先在院中稍等片刻,待会儿便有人把地契送来。”
这话像是在说“你们先等着,一会儿就有人来取你们的命”,池珂拦住要走的细辛,和她聊起了天:“细辛姑娘,听说你之前已经做过一次赌注了,怎么又做了一次?”
细辛道:“那人是个酒鬼,刚把我带回家便失足落进了水里,我无处可去,只得再回来了。”
“不知姑娘的老板是谁,竟有这么大的魅力。你明明已经脱离了苦海,却还是心甘情愿的回来了。”
“姑娘说笑,怎么是心甘情愿呢,我实在是无处可去,与其漂泊,倒不如回到这里,好歹有个落脚的地方。”
池珂打量着他们身处的这间庭院,地方不大但是很整洁,很多设施已经陈旧但保存完整,看上去像是很久没有人居住了,但应该经常有人打扫。
就是座平平无奇的旧宅,池珂却闻到了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鹤迁神情严肃的凑过来,低声问她:“你饿不饿?”
池珂点点头,刚刚比较紧张忘记了饿,现在闲下来又觉得肚子里面有点空。
鹤迁皱眉,仿佛池珂饿肚子是天大的事情一般:“我出去买些吃的。”
细辛拦住他:“公子,外面可都是我们的人。”
鹤迁声音冷硬:“你觉得他们能拦得住我?”
“……”这位公子看着沉默寡言,眼神却冷得可怕,他的声音极具威慑力,让人膝盖发软,细辛险些压制不住跪拜的冲动。
还有他身边的女子,气定神闲地从第一层赢到最后,轻松地便猜出他们修改过的点数,尤其最后一次,试过无数次的办法在她面前失了效果。
如此精准的说出骰子数和点数,细辛一开始觉得这人是运气好加上听力非常,现在却不得不怀疑这人是不是有透视眼。
细辛知道这次是遇到了硬茬,发信号通知院外的人,让鹤迁单独出去,池珂留下。
池珂和细辛大眼瞪小眼,闲着没事便想再从这人口中套两句话,但细辛已经见识过她的套路,一直绷着脸不理她,等鹤迁带着早点回来时,池珂已经无聊到把整个院子都转了一遍。
院中的草结了一层霜,鹤迁的头上有一层细汗,池珂捧着温热的豆浆和豆沙包,一切都显得那样不真实。
忽然反应过来刚刚是天君殿下去给自己买的早点,池珂心底有些感动,不枉她一早上耗费心力赢了这么些局,不仅给天君殿下赢下了百亩良田,还给他赢了个美娇娘。
吃饱喝足后池珂又打起了细辛的主意:“姑娘,你家老爷怎么还不来啊,他是还没起来吗?难不成你们在这里披着月色维持赌局,他在屋里睡大觉?”
“姑娘,江南就这么点地方,就那么些田地,你家老爷这百亩良田到底在哪儿啊,不会是在荒山之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