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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我自己的事,与医院无关,她做事也要讲良心。”
    “社会上不讲理的还少么?你忘了老宋是怎么怎么退了的?我告诉你,别凑热闹不嫌事大,你还年轻,前途不可限量,别这么听不进去劝!这个月别来上班了,你给我回去好好反省。”
    “我不觉得我需要反省什么。”
    “沈枕!你!”郑院声音猛的提高了一个八度,凶起人来年轻的医生都能抖上三抖,但沈枕却没什么反应。“你要是有点什么事,让时毓怎么办!”
    沈枕听到这里,神色才有些难看,她张了张嘴,终究是没说出什么分辩的话,就仿佛被摁下了off键。
    “我知道了,舅舅。”
    *
    沈枕当然很清楚,郑院是在保护她。
    这种事,旁人能拍手叫好,夸几句牛x,可身边的人却不行,她们最先想到的总是当事人的切实利益。
    以及……当事人会不会有危险。
    沈枕从院长办公室里出来的时候揉了把脸,就算知道对方是好心,被指着鼻子骂了一通也好受不到哪里去,况且,他还提了那个人。
    其实,沈枕又何尝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实在是草率的过了头了,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么不理智了,甚至说,除了那件事情之外,她再没有这么冲动过。
    尤其是在学姐给了她那样子的评价之后。
    虽然刚刚她梗着脖子,一点没认识到错误的样子,可她却真实的有些懊丧。
    怪不得学姐说她永远不可能追的上她。
    那个“起因”好像还睡在八楼某间特护病房里,不过沈枕实在是懒得上去了。
    要是没去酒吧就好了。
    *
    离了医院,沈枕有些茫然,没走几步,就被迎面赶来的宋熙当头一棒。
    沈枕能躲得开的,但没躲,受下了。
    “采访一下,见义勇为的沈主任心情如何?”咬了一口的煎饼果子怼到了面前,真实的,有味道的话筒。
    沈枕拿眼睛戳她。
    “被郑叔骂惨了吧?”宋熙丝毫未觉,或者说沈枕刀子似得目光视若无睹。
    “还行。”
    “行了,我是来送你回家的,正好车还没还,我也想试试超跑。”
    “我……”
    “你没驾照。”
    “……”
    “所以……她是谁?”宋熙走了一小段路,抱着胳膊,状似不经意的问,“我刚去病房里瞄了一眼,小姑娘长得还不错……就是有点小……”
    沈枕皱眉,又觉得没什么好皱眉的,想恢复面无表情吧,却又别扭的不行,怎么都不自然。
    “中院那个学姐也是女的……你不会……”
    “你想说什么?”沈枕突然一停,她扬起头,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而边走路边吃煎饼果子的宋熙一口煎饼果子呛的差点没背过气。
    好不容易喘匀了气,宋熙一脸幽怨的瞪着沈枕,“沈大医生!见死不救啊您?你怎么不对我用那个什么海……海……上次我小侄子呛着的时候你就……”
    “海姆立克。”沈枕补充,“宋大经理?您多大了?走路吃东西?这次长教训了没?而且,海姆立克急救不适合你这种情况。”
    “我怎么个情况?”
    “活该。”
    *
    程之扬收拾好一切自认为优雅又大方的时候,外面有人敲门,她柔柔弱弱的说了声请进,附带着一大串咳嗽。
    阑尾炎和咳嗽有什么关系她不知道,但好歹让自己看起来是一副需要“被负责”的样子。
    效果很好,她果然“被负责”了,被整个医院负责了。
    门开了之后,乌泱泱进来了一大群人,小房间立刻就不够用了,有摄像的,有献花圈的,有拿话筒的,长/枪短/炮直接顶到一脸懵逼的程之扬的鼻孔。
    “公然与恶势力作斗争!弘扬社会正气,请问您当时是怎么想的?”
    “您这么年轻,请问您的家人对您的做法有什么想法?她们是否能理解您的选择?”
    “看您也不像是练家子,想不到竟是英雄出少年,请问您是如何练就的这么好的身手的?”
    嘛玩意?与疾病作斗争,做个手术也能上电视了?家人?选择?这她还能选择不治等死?好身手?她挺尸担架的样子难不成还挺拉风?
    “张美丽小姐?您怎么不说话?是不是有什么心理阴影?”
    张美丽……美丽你妹哦……
    “不好意思,你们是不是搞错人了?”
    众皆哗然。
    不知道是谁在门口那边喊了一句,“我去!傻吧?走错屋啦!见义勇为的在8021不是8012!都出来都出来!”
    屋里一众人脸色一僵,收设备的收设备,消音的消音,程之扬脖子上的花圈也给人薅了下来。
    程之扬脸色铁青,头发上还沾着几片零碎花瓣,看着满地的灰土脚印磨着后槽牙。
    人群鱼贯而入又鱼贯而出,房间又一下子恢复了安静,楼层很高,窗外也没什么声音,热闹突然转变为寂静,像是一下子被抽干了空气,衬的房间里冷清清的,有点凄凉。
    程之扬突然有点落寞。
    她没来由的想起了那个女人。
    她走的时候,程家布置的葬礼异常隆重,前来吊唁的宾客不绝如缕,人们胸口的白色纸花在微风里飘摇,像是六月的飞雪,程之扬遍体生寒。她抬起头,看着人们嘴唇开合,不知道他们在议论什么。后来,父亲身边就多了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