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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枕毫不客气的呛回去:“你可以和我说:′不好意思,我内心脆弱,请多给我两分钟,谢谢’。"
我谢你个鬼,傅晴觉得和沈枕相处,能分分钟被这人的毒舌属性气到肝颤。
她自嘲:
“哎沈枕,你知道所有人,我以前那些关系很好的朋友们,知道我经历过那种事,都觉得我特别可怜,对我都和从前不一样了。玩笑也不开了,一起出去都特压抑,神经兮兮的。你能感觉到他们斟酌着词句,就那种,特别小心翼翼的,就像我是个一碰就碎的可怜虫。”
“呵,但我不想这样的,他们越这样对我,越像是在提醒我:′喂,你发生了那种事,你可怜,你和我们都不一样’,其实我知道的,他们也都是好心,但我就是很难受,比被孤立了还难受。后来渐渐的,我就不愿意在和她们在一起了,怎么说呢,每次我在,他们每个人都玩不尽兴的.….…”
“哎,但你就不一样了,你超级毒舌的,也不特别“关照”我,但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就觉得特别轻松自在,没有被歧视的感觉。哎,没准我就喜欢你这一点,真的,特喜欢。无关性别的喜欢。”
“你斯德哥尔摩?还被损上瘾了怎么?”沈枕斜规她。
“你看看,你又来了。”傅晴挺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我都习惯了,你说这种事,有没有什么解释啊?”
沈枕这次是认真思考了,但她还是惯常的医生思维:“可能就和一些伤口似的,全不在意泡水触脏,会感染;但太小心了,层层包裹不透水不透气的,也不容易愈合。“
“果然是沈大医生。”傅晴揶揄,显然对医学上的解释并不怎么买账:“现在能理解有些山区的小孩为什么宁可受穷受苦,也不愿意接受资助报导呢。谁说这些关注不是一种歧视呢?再比如说喜欢上同性这事,什么时候不用再分什么同性恋异性恋了,就真平权了,不都是恋爱么.….…"
说出这等慷慨陈词,本来以为沈枕会抬头看她一眼,给点反应的,但没有。沈枕头都没抬,只是学着她的腔调:“傅大哲人。”
傅晴:“……"
“哎不说这个了,你不是问我程启明那事么?我早知道了,我在b市嘛,肯定听说了啊。不知道程启明找了什么人,把自己“鉴定”成了精神病了。你清楚的,神经病杀人不犯法,无行为能力嘛,不用负责任的。”
“你好像不怎么紧张。”
“是啊,你知道是谁把他捞出来的么,和你家小朋友还有点关系呢。听说也是仇人呢。”
“谁?“
“叫成之还是迟之什么的。”
沈枕对傅晴嘴里这人有点印象,当初就是这人和之扬那个叫许一诺的朋友,跑关系帮程之扬开罪的。不知道是使了什么手段,让程之扬那个便宜爹自己认了,倒是让那人最后做了一回称职的爹。
“总之他你就不用担心了,翻不起风浪了,我觉得啊…….”
正说着,沈枕手机突然响了。
打电话过来的人是苏淇。
她说有个病人胸闷、心绞痛,挺严重的,没挂号自己就找上去了。现在正是饭点,医生护士们大多交班或者吃饭去了,苏淇也没联系到值班医生,也不知道她们是去查房还是去哪了。末了,说明来意:
问她有没有时间,如果没走的话,能不能过来看一下,挺急的。
“心内没人了么?“
沈枕皱眉,一般这种情况都是心内先行。诊断过后如果一定要手术介入,才会转给她们外科这边的。如果是突发性的心慌、心脏不适或者胸痛,那更是不归他们管了,一般都是直接走急诊的。
按理说,苏淇不会不懂这些的。
“可是.……沈、沈医生……病人就一直说难.….….我这也不知道怎么处理了.….…”苏淇声音有点飘忽,甚至带上—点点哭腔了。
沈枕叹了口气,她压下心中的疑惑,决定先过去看看再说。
也许是今天出了医闹那一档子事,全院上下都是人心惶惶的,遇到事情小年轻有点慌乱也是难免的。加上苏淇也算是她看着进来的,也难得有这样求她帮忙的时候……….
沈枕抱歉的和傅晴解释:“医院那边突然有点事,我得过去一趟。”傅晴倒是很好说话,反正她这边攻略还没看完呢。
沈枕来的很快,但奇怪的是,在苏淇和她说的诊室前,并没有见到苏淇她人。沈枕疑惑的走进房间,就见到许久不见的一个人。
程之扬坐在沙发上,听到门口动静,突然抬起头。见到是她,突然就笑了,眼睛亮亮的,像是落进九天星辰似的。
一年了,听起来好像也还好,可对于沈枕而言真的是太久太久没见她了。以至于沈枕一时间都有些恍惚。那么熟悉的人,眉眼带笑,随便一坐周围都被她衬的褪去了颜色,就那么突然的抬起头,猝不及防的和她对视,眸子里都是她。
“沈医生啊——”她声音拖着些调子,软绵绵的,听起来慵懒却不轻佻。她说:“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这时候,沈枕终于反应过来是怎么个情况了。
根本就没有病人,苏淇竟然和程之扬串通一气骗她来着。
其实她早就已经觉得有点不对劲了,不是么?再怎么紧急,这电话也没可能更不该打到她这里来的,不是么。苏淇不是个没轻重的人,不会和她开这种无聊玩笑的,加上当时她说话的吞吞吐吐,那不是遇到病人情况危急的慌乱,那是对自己说谎时的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