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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毛毛这个挑大梁的话痨,卧谈会很晚才结束,早上二哥来送饭,三个人一个比一个呵欠多,都困得几乎爬不起来。
安沐的心情很平静,该做的她都已经做了,自认问心无愧,毛毛就更是没心没肺,反正抓犯人判罪行都是警察的事,她才懒得操那个心,唯独简以溪,卧谈会发言不积极就算了,早上起来也还是没精打采的。
安沐蹙眉望着蔫蔫喝粥的她,问道:“你怎么了?头疼还是哪儿不舒服?”
简以溪缓缓摇了摇头,继续垂着眼帘喝着粥。
毛毛看着粗枝大叶,其实也挺细心,也发现了简以溪的不对劲儿。
“要是不舒服就赶紧喊医生,别自己觉得没事就掉以轻心,等真有事就晚了!”
简以溪又蔫蔫儿地喝了两勺粥,这才放下勺子,视线落在安沐身上,粉嫩的唇沾着点水润润的汤汁抿得紧紧的,扎了半天架势,最后出口的还是“我没事”。
说罢,简以溪又低下了头去,长睫影在脸上两团淡淡的暗影,不知怎么的,看着竟有点忧伤。
“我等会儿跟二哥出去一趟,你们有什么要带的没有?我顺便买回来。”
安沐问:“你们去哪儿?”
简以溪假装没听见,一边跟二哥说着话,一边进了洗手间,出来直接跟着二哥就走了,根本没给安沐再问的机会。
简以溪走了,毛毛吃饱喝足瘫在床上,随口道:“单独出去,也不说去干嘛,他俩该不会是看对眼了吧?”
安沐望了眼病房门,垂下了眼帘,转移话题。
“忘了跟你说了,推你下楼的不是陈寒。”
“不是陈寒?那是谁?”
“我也不太清楚,看学校能不能查出来,不能就报警。”
“我们导员有专门交代我,让我别报警,说他们会处理,怕报警对学校影响不好。”
“那也得他们查得出来才行。”
这事儿要查其实不难,虽然宿舍没有监控,可当时只有大一新生住校,并且集体军训,只要查一下谁去晚了,就能极大的缩小嫌疑人范围,再顺藤摸瓜,很容易锁定最终犯人。
查是好查,就看学校想不想查。
大部分学校都很看重声誉,这种没出人命也没残废的小事故,学校彻查的可能性不大,甚至会查都不会查直接定性成意外,尽量最大程度地缩小影响范围。
果然,学校很快就草草了结了这件事,甚至连个公告都没发,除了住院那天生活老师跟来,之后校方再没人来过。
毛毛打电话给导员,导员态度很敷衍,只说学校已经查过了,这事儿就是个意外,学校会负责她的医药费,让她安心养伤。
安心个p!
宿舍里潜伏着这样一个危险分子,随时可能对她下黑手,她怎么可能安心得了?
毛毛敢怒不敢言,怕得罪导员,只能自己气得捶枕头。
毛毛是典型的护犊子人格,欺负她在意的人那是绝对不行,她自己的利益受侵害她反倒能忍。
这要是安沐或者简以溪受了这种不公平待遇,毛毛拼着跟学校撕破脸也要斗到底,可换成她自己她就蔫儿了。
毛毛顾虑自己才刚报名,以后还要在学校呆至少四年,为了给自己报仇害得自己得罪学校,那就是损害加倍,她觉得不值得。
毛毛的担心安沐能理解,她也没打算让毛毛报警。
一是,怕毛毛有心理压力,毕竟毛毛才是当事人,毛毛是真的很怕得罪学校。
二是,毛毛和陈寒的案子有牵连,一旦报警就会惊动媒体,一不小心就可能带出陈寒的案子,这不是安沐想看到的。
思来想去,安沐想到了小姑姑,让小姑姑出面施加压力最合适。
说曹操,曹操就到,简以溪和二哥前脚刚走,后脚小姑姑就来了。
安沐把毛毛的事直接说给了小姑姑,作为教育监管部门领导,这恰是小姑姑职权范围,安沐这行为不算走后门,算作实名举报更合适。
有小姑姑插手,这事简单了很多,校方迫于监管压力,马上展开调查,很快就查出了嫌疑人。
嫌疑人称自己是不小心推了毛毛,不是故意的,事后因为害怕才没敢站出来。
对于她的说法,校方是表示相信的,连毛毛都信了。
因为嫌疑人是中文系新生,不仅和毛毛不同专业,宿舍也相隔挺远,毛毛对她连脸熟都还没混出来,更别提结仇了。
嫌疑人还痛哭流涕地跑到医院跟毛毛道歉,说她当时真的是太害怕了,求毛毛原谅她,她愿意承担毛毛的医药费,包括精神损失费。
鉴于嫌疑人认罪态度良好,毛毛也没有达到轻伤标准,学校上赶着就当了和事佬,这件事就以嫌疑人的道歉+赔偿宣告结束。
当然,这只是表面的,安沐又跟大伯提起了这件事,大伯听了她的分析,也觉得她很可疑,为了不打草惊蛇,大伯那边先派人盯着她,只要是狐狸,总会露出狐狸尾巴。
毛毛这边处理完了,简以溪撤案的消息也传进了安沐的耳朵。
“你昨天上午跟二哥出去,是去撤案了?”
简以溪靠坐病床,微点了下头。
“好端端的你撤什么案?”安沐顿了下,望向靠坐床尾打游戏的二哥,“你跟简以溪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