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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不是你说的吗?除了爱我都可以。”
    安沐垂眸,太阳穴跳痛的厉害,她却不想揉,她已经够示弱了,不想再让自己看上去更弱。
    “除了不能给你爱,也不能触犯道德法律的底线,其他都可以。”
    “所以跟我上|床是不道德的?还是触犯法律的?”
    “你明白我的意思。”
    “我不明白,就算是自己也未必能全然了解自己,所以到底是什么?”
    这么咄咄逼人的简以溪,安沐很不能适应,她阖上眼帘,长睫被风吹得微微颤抖。
    “不爱你却和你上|床,不道德。”
    “不道德……呵呵……所以你把我带来这里,就是为了告诉我你没办法爱我,就连咱们上|床都是不道德的?你是嫌我还不够难受?专程来雪上加霜的?”
    “我不知道!我凭什么要知道你的意思?!别说什么你是我你最了解我,你要真了解我就不会怀疑我在骗你!我从始至终就没骗过你,我是真的要结婚!真的!你明不明白?!”
    一直温温热热的简以溪,突然就那么吼了起来,愤怒的双眼噙着泪,红得像是烧灼过的一般,又可怜又可怕,透着痛彻心扉的悲凉。
    “简以溪,你能不能别逼我?”
    “我逼你?”
    简以溪单手扶额,呵呵笑着,强忍着没让眼泪流下来。
    “把我劫来这里的不是你吗?怎么反倒成了我逼你?当初擅自毁约的是你,现在含血喷人的也是你,你……你能不能别这么欺负我?能不能讲讲道理?”
    这凄凉的控诉,让安沐心里很不舒服。
    虽然没觉得自己有什么错,她还是软下了声音。
    “好了,我收回那句话,你没有逼我,是我自己想带你来这儿的,只要是不违背道德和法律,你提什么条件我都能答应。”
    简以溪转头蹭了下眼角,这才又转了回来,神色冷淡了下去。
    “既然你要谈道德,那咱们就谈谈到的,你半途打断我领证,现在又破坏我的婚姻,这就是你所谓的道德?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这个道理你也不懂?”
    “简以溪!你……”
    简以溪梗着脖子打断:“我不想再辩论什么,我想我表达的已经很清楚了,我是真的想结婚,这不就是你认为的幸福吗?破坏了你认为的幸福,那你就得用我认为的幸福还我,做不到就别说了。”
    安沐料到了简以溪会跟她谈条件,不然她折腾这么大的摊子为了什么?
    安沐闭了闭眼,必输之局,何必还要挣扎?她既然赶来阻止,不就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了吗?
    “你坐下。”
    “坐下!”
    简以溪没再问,乖乖矮身,随便拎了块水泥砖垫着,坐在了安沐旁边。
    安沐并不看她,也不再看那美好的油菜花田,垂眸望着脚下碎石混着泥土的黑地。
    “你赢了,我认输,我什么都能答应你,不过我也有个条件,你必须在不伤害爸妈的情况下了结这件事。”
    话音未落,肩头一沉,简以溪歪头枕上,抬手虚抓了抓眼前金黄一片的油菜花,说了句不合时宜的话。
    “漂亮吗?”
    安沐脑子正乱着,她不知道自己不考虑清楚就做出承诺,会不会后悔,她只知道,自己重活一世,最终也没能掌控自己的命运,可笑至极。
    上辈子她毁在了简家人手里,没想到,这辈子阻碍她的却是另一个自己。
    虽说人生不止是爱情,可爱情却是人生很重要的一部分,没有掌控权,总归是遗憾的。
    安沐没心思回她,她都已经做出这么大的让步了,她还想怎样?心里不痛快还要她曲意逢迎?不好意思,办不到。
    安沐不理简以溪,简以溪也没再问,自言自语道:“很美吧?可就算再美又怎么样,除非我能走过这条水沟,否则我永远都抓不到这美丽,只能远远看着。”
    “说完了吗?说完了就……”
    “你出生的月份,是最美的四月天,也是这片油菜花盛开的季节。
    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急着赶场似的结婚吗?因为昨天是你的生日。
    知道我为什么明知道是你生日却不帮你庆生吗?
    当然不是因为新婚正忙,而是因为你是简以溪,不是安沐,那个生日对你没有太大意义,你自己都忘记了,对吧?”
    简以溪这么一提醒,安沐想起来了,那天确实是她的生日,一大早安爸安妈就发了祝福红包,她当时只顾着烦躁简以溪胡闹的事,点过就忘了。
    简以溪枕在她肩头,像是被喜悦冲昏了头脑,喋喋不休地说着。
    “虽然对你没有意义,可对我却有。
    不管你是安沐还是简以溪,不管你是谁,对我来说,你就是你,是我爱着的人,虽然不能在一起,可我至少希望自己的婚礼是和你有关的。
    所以,我赶在你生日这天结婚,这样我每年结婚纪念日都能光明正大地想着你。”
    安沐麻木地听着,这样深情的告白,此刻听在她耳朵里非但没有感动,反而极具讽刺。
    安沐道:“我都已经答应跟你在一起了,你就别再说这些有的没的了,我不想听,现在当务之急是收拾那堆烂摊子。”
    安沐起身想走,简以溪却头也不抬,搂紧了她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