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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张母最后还是走了,不是死于病魔,而是自己放弃了生命。
丈夫意?外离世,女儿为了她放弃学业,精神失常的她,觉得如今的自己完全是个负累,所以在一?个无人的夜里,选择了割腕自尽。
她走得十分安静,只留下了一?个再也不会被谁“拖累”的女儿。
当初为了治病向人借来的钱,一?部分原封不动还了回去,一?部分还在慢慢还,差不多快要?还清。
而她,早已习惯了这样?浑浑噩噩的生活。
她早就不是个好?女孩了,自然也没必要?再去伪装什么。
堕落有堕落的好?处,至少?降低自我道德底线后,她活得自在了许多。
“我现?在过得挺好?,你们这些喝酒都只敢去清吧的乖乖女,根本不会明白自由自在到底有多快乐……在灯红酒绿的地方?醉生梦死,有什么不好??”
张梓云口中的一?切,都是那么的讽刺。
那一?刻,空荡的小巷里,只有两个人于冬夜寒风里交错的呼吸声。
沉默许久后,张梓云无所谓地笑了笑,踩着高跟,摇摇晃晃地转身离去。
“你欠了多少??我替你还钱!”陈秧上前两步,大声喊道,“还有纠缠你的人,你欠他多少?,我都替你出了,从此你和他们断了联系,不要?再做这样?的事!”
张梓云脚下步子一?滞,沉默数秒,才冷笑着回头问道:“怎么?你要?赎我从良啊?我可没有卖身契。”
陈秧道:“我只是想帮你!”
“你以为自己是救世主吗?不是每个人,都期待得到施舍。”张梓云的语气轻佻,眼里满是讽刺。
也不知?是在嘲笑陈秧,还是在嘲笑自己。
“你不就是缺钱吗?欠别人的,和欠我的,有什么不一?样??”陈秧试着上前一?步,语气稍微缓和了一?点,“我不需要?你急着还,你慢慢来……”
“够了!”张梓云打断道,“我不舒服,要?回家休息。”
这样?坚决的态度,无疑像一?根刺,扎进了陈秧的心里。
她不明白,她无法理解,张梓云不就是缺钱吗?为什么宁愿作践自己,也不愿意?接受她的帮助?
她一?直都以为,自己在张梓云心里多少?该有几分特殊,直到这一?刻才发现?,在张梓云看来,她连对她伸出援手的资格都没有。
一?瞬的不甘,让陈秧大步追上前去,用力拉住了张梓云的手腕,红着双眼追问道:“张梓云!你就当我是个傻子不行?吗?你骗了那么多傻子,真就多我一?个吗!”
“……”
“你分明知?道,为你花钱的人都想睡你,你还是愿意?对他们笑……我也愿意?为你花钱,我是傻子,大傻子!”陈秧紧紧攥着张梓云,口不择言地大喊道,“你缺钱花可以随便在社交软件上摇一?个傻子来骗,为什么不能?是我!用我的钱,难道比当个酒托,每天和一?堆烂人打太极,更让你不能?接受吗!”
这段话,就差没有明说——我想要?你,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包养你。
话音落时?,她已是满脸泪痕。
陈秧从没想过,自己是一?个这么脆弱的人,明明自己才是咄咄逼人的那一?个,偏偏说着说着,险些泣不成声。
这样?的言语,粉碎的不只是她的骄傲,还有张梓云的自尊。
她忽然觉得,能?说出这种?话的自己,像个混蛋,像个流氓,像个没有底线的舔狗。
而眼前的张梓云只是静静凝视了陈秧很?久。
末了,她眼神空洞地笑了笑。
“谁都可以,你不行?。”
“为什么……”
“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张梓云说着,将她的十指从自己腕间,一?根根扒开。
那一?瞬无地自容的感?觉,让好?不容易才挥散的那份绝望再次涌上心头。
从小到大,她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些年更是把各种?难听的辱骂听了个遍,不管她如何坚持自己的底线,在旁人眼里,都已只是那种?给钱就能?约走一?夜的女人。
那种?干干净净的女孩,她配不上。
曾经的陆语冬如此,现?在光彩夺目的陈秧更是如此。
她该是喜欢这个女孩的,又傻又单纯,得到三分好?,便愿回报七分真心。
这女孩明明是个各方?面都无比优越的人,却一?直在她身旁放平所有身段。
特别是,这位舞台上风光无限的女神,每次私下与她相处时?那份小心翼翼,生怕将她伤害的细腻心思,还有见到她时?就又欣喜又羞怯的小模样?,真是很?难让人不去为之心动。
可惜了,她配不上,所以抑制着所有,不露声色又毫不刻意?地被动等待着,等待着陈秧对她失去兴趣。
要?是能?藏得再好?一?点,至少?还能?做个朋友……不过假的就是假的,是伪装就有被人拆穿的一?天。
那一?天来了。
所以她只能?离去,带着自己最后的尊严,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你就那么讨厌我?”
最后的追问,没有得到任何应答。
从小无忧到大的乖女孩,第一?次有了那种?求而不得的挫败感?。
她想,张梓云可能?一?直都很?讨厌她,那些若即若离从来都不是一?种?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