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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连灵坐在门口?小板凳上,手?中举着毛笔,望着面前的大块牌匾犯愁。
“唉,要我来想名字,当真是为难我了。”她小声嘀咕,复又转过头?看向身后两人:“你们俩呢?可有?什么想法?”
杜叶看着那块牌匾,缓缓摇头?。
倒是早春,眨着眼睛笑道?:
“既然是杜夫郎与王爷一道?开的,不若便在两位的名字中各取一字,谐音莲叶医馆可好?”
“嘶……”连灵倒吸了一口?凉气,心中暗道?这?小丫头?可真能想。
随后果断回绝:“不好!”
杜叶还未来得及附和?,便被她匆匆回绝,他登时皱眉,有?些不甘心的开口?:“左右王爷也想不出其他名字,取这?个又有?何妨?”
连灵赶紧反驳:“谁说我想不出其他名字了!我现在就想一个,把这?事儿给定?下来!”
说罢,当即转过身,捏着笔犹豫了几秒,这?才硬着头?皮落笔。
片刻后,凑过来看的早春率先叹息出声:“王爷……您不会?觉着不好意思么?”
“怎么就不好意思了。”连灵心虚的放下笔:“你看这?名字,不仅合我心意,与方才你们所取的也比较相?近,岂不是皆大欢喜。”
杜叶也好奇的凑上去瞧,登时好笑的出声:“荷叶医馆?当真看得出你已经尽力了。”
连灵脸上一热,当即将那块重重的牌匾扛起来,朝着那两人呵斥道?:“赶紧给我寻把椅子?来,我现在就把牌匾挂上去!”
早春当即搬来小凳子?为她扶好,让连灵踩了上去,杜叶则仰着头?走到街边,拢着袖子?替她指示方位。
暖光照耀在她素淡的灰色衣袍上,那块牌匾挪移之间蹭出一点尘埃,落在空气之中浮游,微微发亮。
那块牌匾几经歪斜,终于极不容易的端正挂在了门上。连灵满意的拍了拍沾满灰尘的手?,慢慢从椅子?上下来。
待到又随着那两人将医馆重新打扫了一遍,便有?零星一两个病人进门会?诊。
许是之前为连灵操办过医馆事宜的李风透露过一些口?风,虽是开张当天,来的客人却也比预想到的多?一些。
一下午,医馆后窗药炉的袅袅白烟便未有?消下来过,倒也让早春小小的忙碌了一番。
直至天色昏沉,斜阳晚照。
杜叶坐在桌台上,正将开出的药方单子?收拾好,便听得连灵靠在门口?感叹:
“来的基本都是商人,病没看上几个,调养汤药倒是卖出去不少。”
她坐在桌旁的椅子?上,转了转因久扇子?而有?些酸痛的手?,好奇的看向杜叶:
“哎杜叶,咱们今天赚了多?少?”
杜叶抬眼看了看她,随手?将账本递去,连灵目光方一落到上面,登时感叹:
“……看来你没少暗中提价啊,你这?个黑心大夫。”
“有?病就治病,没病那就做生意。”
杜叶理所当然的开口?道?:“双方都是皆大欢喜,有?何不可?”
谈话间,一辆马车吱吱呀呀的停在了医馆门口?,早春往外看了一眼:“是吴伯,来接咱们回家了!”
“都已经是这?时候了啊……”连灵也跟着从椅子?上站起来,这?才惊觉时间飞逝。
门外的街道?隐约能闻到百家饭菜的香味,她上车前忽的回过头?,恰好看见杜叶正将医馆的门关起来,随后锁上。
那对刷着深色木漆的雕花木门,在昏暗的夕阳光线下吱呀的关上,随后响起了清脆的锁门声响。
她忽的想起来,今日这?一天的度过,便是她初来此世的最初,暗自期望的对未来的设想。
倘若一直这?么平静祥和?,那该多?好啊。
她忍不住在心中暗自感慨。
待到三人坐在马车之中,早春忽的一拍脑袋,似是想起了什么:“对了,既是您回来了,我还要把它还给王爷才是!”
说着,便从自己腰间卸下一个小方匣:“王爷的黑大帅!之前它住的陶罐易碎,我便又换了个木头?的!”
“真是难为你随身还带着它。”连灵接过匣子?,打开看了一眼,忽的一怔:
“它看着……不大精神。”
“是啊王爷,所以我才要赶紧将它还给您。”早春说到此处,透过车窗瞥了眼外面有?些光秃的树:“已经到了深秋了,它也快寿终正寝了。”
“唉……我都没有?怎么好好照看过它。”
连灵登时心情沉重了些,又顺便拿着帕子?将罐子?包好,为它保暖。
复又觉着不够,干脆紧紧搂在怀里,这?才安下心来看向马车车窗外。
枯黄的秋叶堆积在车道?两旁,宛若两条破旧的黄带子?长长的延伸开来。
她盯着那些破碎的落叶发愣,忽的在接道?的转角处突兀的看见一片璀璨的明光。
即便依旧隔着相?当一段距离,但是那高耸的碎金阁顶熠熠生辉,令人难以忽视。
那片炫目的光亮落入她眼底,登时让她想起惊弦来。
小师傅如此喜欢促织,不知现今已至深秋,他的那只?状态怎么样?了……、
算上来……自己也真的许久未与小师傅见面了,不知他现在过得可好,有?没有?人欺负他。
不若自己也前去找惊弦问问近况好了,要是又出现像上次那样?的状况那可就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