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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笑?的是,我过了许久才明?白。”
    说道此处,他怆然道:
    “……是她?自己身?陷深渊, 为难至极, 又不?愿折辱我。”
    徐夫子眼底清明?一片, 分外冷静的提出设想:
    “如果当初的陛下,承认自己真正所?爱, 赵大人会愿意与她?相?随吗?”
    似是这一句话刺伤了他,赵衣低下头去,许久未有出声。
    “……不?愿的。”
    似是如今的他透过杯中清澈的酒水,凝视着过往自己的所?作所?为,无比失望。
    “早在她?未曾与我递出休书的时候,我就想着不?择手段也要带她?逃离东国了……”
    他忍受不?了她?被人夺走。
    ……又何尝想过她?的痛苦。
    醉意一点点朦胧了他的双眼,眼前目光平和的徐夫子,和记忆中抚琴的清贵青年一点点重合。
    惊弦未开口。可赵衣就这般凝视着面?前的小琴师,就好似被拽回了三?年前的战火之?中。
    “杜叶,你说你爱她?。”
    他骑在马上,气色苍白羸弱,目光却坚韧而明?亮。
    “可为何留在她?身?边的人,是我而不?是你?”
    为何呢?
    ——你好好想想罢。
    “他让我想,好好想想。”
    ……好好想想。
    “于是我想了,将我与她?的过往一点一滴的回想。”
    他迷茫的走过纷乱的战火,走过冬日却如春般温暖的医馆,走过沛城张灯结彩的春夜。
    余城的水,百官秋会的夜色石阶,西山夜间?的烛光——
    再?者是一袭红衣,两人相?拜叩首。
    ……然后
    “……我就想通了。”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像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而今无助的蜷缩在石头上,眼眶微红的轻喃。
    “原来从头到尾,
    我什么也没能给她?……"
    酒过三?巡。
    徐夫子很快站起身?来,挑眉看了看靠在石头上昏昏沉沉没了声息的赵衣。
    他摇了摇手里的酒壶,里面?传来哗啦啦的水声,怎么着约莫也还有个半壶。
    见自己的酒伴如此无用,他当即长叹一声,自个儿倒了好一大杯喝了个尽兴。
    随后又兴致勃勃的转过身?,朝着漆黑深林处高呼:“陛下!夏夜蚊虫众多,反正他也睡着,就不?要再?躲里面?了吧?”
    原本死寂的树林深处只是传来沙沙的响动。
    “瞧,我这壶酒还剩泰半!不?若陛下也赶紧过来,替他陪我干完余下的酒!”
    半晌,从林间?走出一个身?影来。
    偷听被发现?,连灵面?色有点尴尬,登时没好气道:“陛下陛下叫个没完,当朝天?子可不?是我这个死人,你也该改改了。”
    “还有这酒!”
    她?恨恨:“真要让你这酒鬼教习连夏,我可真要好好再?考量考量,这酒烈的,我在树林里都能闻着味!”
    “那我给连王爷陪个不?是。”
    可她?还是觉得来气。
    连灵目光刻意不?去看地上不?省人事躺着的赵衣,就硬巴巴的瞪着徐夫子:
    “你跟我说,要和我在这儿谈话,叫我提前在树林里等着。”
    徐夫子不?厚道的笑?出声:
    “结果王爷眼巴巴等了半晌,发现?我却转身?与赵大人对酌,让王爷不?知如何是好,便只能藏在树林,作了偷听的小毛贼?”
    “……成心的?”
    她?骂道。
    “哎,成心的。”
    说罢,他复又神色认真:“王爷应当也听见方才赵大人所?言了。”
    “……王爷又是如何想的呢?”
    她?正走至夫子身?边,俯下身?给自己倒酒,闻言动作便是一顿。
    下一刻,不?由得神色复杂的望向地上的赵衣。
    他闭着双眸,沉沉的躺在青翠的草丛间?,难得醉酒安眠,似是做着美梦。
    “徐夫子,你陪我走过这三?年。”
    她?顿了顿,才继续道:“应当知道,我早已不?如当年那般天?真,内里这颗心也硬上许多。”
    “有些话,他自己当真相?信,可旁人就未必了。”
    说罢,又捏着满盈的酒盏,就地坐在赵衣身?侧。
    随后颇为冷漠的轻飘飘转回视线,悠然的望向山间?夜色美景来。
    徐夫子微微挑眉,复又笑?道:
    “赵大人来这儿多久了?三?个月有余了吧?”
    他又继续道:
    “既是言语不?可尽信,那他这些日子以来的所?作所?为呢?”
    “唉,夫子,你可当真别为难我了。”
    她?佯装笑?起来,掩住眼底那点动摇,颇为无奈:“这般与他不?上不?下的,又岂是我所?愿?”
    “你瞧啊,退一万步来讲……”
    她?说道此处,露出了迷茫的神色:
    “即便我能释怀那些过去,可我当真还能……喜欢上这个人吗?”
    “王爷,如若你当真愿意如此,那也是赵大人将来该考虑的事情。”
    徐夫子挑眉道:“你只需要遵循你自己心意。作出选择就好。”
    “唉哟我的亲家啊……”
    连灵登时哎了一声,随后懒散的拍了拍徐夫子的背:
    “这月皓风灵的好夜色,咱们谈什么不?好?非得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