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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搬出去的时候,他还能跑到花椒楼里去住,时间一久,钱包就迅速干瘪了下去。
    一搬再搬之下,只能找到这么个寒酸窘迫的柴舍,附近是鱼龙混杂,污水四溢。
    咕噜噜。
    捂住咕噜噜直响的肚子,饿到肠子都打结了有没有。
    这太悲伤了。
    吴朋义望着桌上这空荡荡的碗,默默走到床前,躺平了下去。
    好饿。
    咕咚——
    咽了口口水,吴朋义一个鲤鱼打挺,垂死病中惊坐起。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
    又看了眼桌上堆叠着的剩下来的宣纸湖笔徽墨。
    他还是得出去找活计!就照之前的计划那样,对,之前的计划。
    吴朋义他之前的计划么,想得倒还是挺美好的。
    具体是这样的。
    简而言之,那就是他想搞话本!
    最近这几年来,话本在坊间风头正盛,像他家主营的科举时文之类的,针对的主要还是学生们,但话本不一样,话本业务的市场前景十分之宽阔!
    他家的书坊名叫伊洛书坊,“伊洛”二字有“伊洛之学”之意。
    所谓“伊洛之学”也就是指指二程理学。
    顾名思义,伊洛书坊的主营业务是科举考试用书这块儿,随着这些年来生意越做越大,他哥吴修齐彻底接手了书坊,并有意涉足于通俗话本事业。
    吴修齐也答应他了,只要他能在没有家人帮助的情况下,成功干出一番小事业出来,他就把这块儿的业务都让给他做。
    他从前吃喝嫖……不不不,“嫖”这个没有,吃喝赌,抹牌道字双陆古玩玉器养戏班子什么的,就没他不干的。
    吴朋义认为,全家在通俗话本、吃喝玩乐这一块儿都没人比他了解更深!
    想到这儿,吴小少爷果断翻身,拢紧了衣服,双目灼灼,马尾一扬,大跨步地又迈出了屋。
    越县一处中低档酒楼内。
    一个书生打扮的中年男人,叹了口气,面有为难之色地望向了对面的二十岁左右的美少年。
    “不是我不帮,只是我与宝晋书堂那儿情况,友乐(吴朋义)你又不是不晓得。”
    少年一袭白裳,唇薄色润,鼻若悬胆,剑眉星目,漆黑的发垂落在颈侧,额上鬓角虚虚地垂落着暗红色的发带。
    纤长的眼睫一瞥,美少年,或者说是吴朋义,嘴角噙着点儿笑,笑骂道:“不能帮就是不能帮。你这般畏畏缩缩的模样!何至于此!难不成还怕我为难你?!”
    那中年男人见状,略松了口气,把酒来斟:“多谢友乐你体谅了。”
    越县的杨元卿,也就是面前这中年男人,单看其这平平无奇的样貌,绝对想象不出来这人乃是话本界的大手子——三痴散人。
    要说做话本生意最重要的是什么?
    答案就是好稿子!
    最缺的是什么?
    还是好稿子!
    康有为大大曾经说过“经史不如八股盛,八股无奈小说何”,做小说是比做时文还要挣钱的一笔大生意。
    若说吴越两县文娱教育行业上的两大巨头,其一是伊洛书坊的话,其二便是这宝晋书堂了。
    伊洛书坊垄断了时文业,宝晋书堂垄断了话本业,几乎将吴越两县,甚至江南这块儿最优秀的“大大”们都收入了麾下。
    其在话本业的势力之深厚,就连吴修齐想插足都颇感棘手。
    吴朋义是和杨元卿有些交情,便想着把这位从宝晋书堂给挖过来。谁能想到人家根本不吃他贩卖梦想这一套……
    买卖不成仁义在,见对方没这意思,劝过两三回之后,吴朋义也不再多劝,拍手笑着继续筛酒来喝。
    酒过三巡,杨元卿默默瞅了眼吴朋义,又叹了口气,从衣袖里摸出一锭银子放在了桌面上,招呼店小二来结账。
    吴朋义看到这白花花的银子,登时就睁大了眼,跳离席间,搀住了他的手,“你这是干什么?”
    杨元卿苦笑道:“酒钱。”
    “唉,友乐你也别推辞了。”杨元卿拍拍他手背,“令尊和你的事儿我也知晓,你都求到我这儿了,我也帮不了你。”
    杨元卿很羞愧,“这顿饭还是我这做兄长的来请吧!你勿要推辞了。”
    杨元卿的话简直就是一窝蹬心拳,打得吴朋义两眼昏花,面上红红白白,精彩纷呈,目光扫过这一桌子菜,竟然也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他确实不够钱付酒钱,本来还想着赊账。杨元卿也是好心,但这好心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杨元卿一走,吴朋义木然地坐在桌子前,沉默了一瞬,从衣袖里翻出了个小本子,拿出了支朱笔。
    在“杨元卿,三痴散人”几个字边上,画了个鲜红的大叉。
    又看了一眼上面那一溜的“某某山人”“某某生”旁边鲜红的红叉。
    吴朋义将本子塞回了衣袖里,坐在椅子上,憋了半天,终于没忍住叫了出来。
    “我靠!!!”飚出了个和张幼双学来的词儿。
    这是第几个拒绝他的了?难道这市面上真没好本子了?!
    第27章
    今天的祝保才很不对劲。
    非止今天,可以说这几天以来的祝保才都很不对劲。
    少年有点儿失魂落魄的模样,课上走神了好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