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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佳辞问:“送我的?”
“嗯。”
“有你这样送花的么。”傅佳辞抱怨了声,然后指点说:“你捧着花重新进来,我就接受。”
江岷笑了声:“你找我来就为了这事吗?”
傅佳辞想带他回家,但有点难开口,只能把话题转移到花上。
“怎么突然想起送花给我?”
这束花,原本在八年前,就该送到她的面前。
八年前他开学,学校门口突然开了间花店。
傅佳辞总是被花花草草吸引,他当时就想送她花,但那时被江骅和秦瑗的事拖住,一拖再拖,就迟到了八年。
“路过花店,随便买的。”
傅佳辞直接翻开花束的吊牌,看到价格,倒吸一口气。
“江岷,你疯了?你现在没有收入,买这么贵的花?”
“我只是换工作,倒还不至于破产。”
江岷从没有为物质担心过,或说,他根本不知道人间疾苦。
八年前,为了维护傅佳辞的自尊心,他会故意节约一些。
她早就知道这位王子大人没有金钱概念,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知道以后他们如果真的结婚,就要和她一起还房贷的事么…
王子脾气再坏,终究还是单纯的。
傅佳辞已经过了对花感兴趣的年纪。
被强行捆绑在一起的花,只会失去各自的灿烂。
但是为了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做铺垫,她拿出毕生演技,抱起花束:“好漂亮的花,江岷,谢谢你。”
江岷一眼看穿。
“不喜欢可以扔掉。”
骄纵过头的江岷倒是有那么几分孩子气的可爱。
没兴趣就换下一个,不喜欢就扔掉,他几乎对所有事都如此。
言归正传。
“找我究竟什么事?”
“花不要扔掉了,放家里装饰吧。”
江岷此时还不知道傅佳辞口中的“家”,指的是多年前他的家。
“江岷…”
傅佳辞从包里拿出一枚黄铜钥匙。
那枚钥匙很老了,金属色泽黯淡。
过去自己家的钥匙,江岷一眼就认出了。
“那间房子现在在我名下,随时可以转给你。”
当初她急着买下那间房,是怕江岷回到津州,没有家。
那时哪知道他一走就是这么多年…
半晌,江岷发出一声短促的讽笑。
“居然是为了买房。”
“嗯?”
“你拼命赚钱,放弃了电影学院的考试,就是为了买那下那间房子?”
她不认同江岷轻飘飘形容那间房子的语气。
“你不回去看看…”
江岷拿起钥匙,在手上把玩了片刻,然后将它重新放回傅佳辞手心里。
“不了。既然卖掉了,就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傅佳辞没料到他对房子都这么冷血绝情。
那为什么…李正给她的照片里,他要对那个女人露出隐忍痛苦的表情呢。
“江岷,我告诉你我买下你原来的家,因为我不想隐瞒你。”
“你隐瞒我的事也不止这一件了。”
“我…”
她被江岷逼得无处可退。
他什么都知道,什么都能看透,不论八年前还是八年后,他都是胜券在握的那一个。
傅佳辞这样坏脾气的人,在一个脾气更坏的人面前,也只有忍耐的份。
看在他买花的份上,她不计较。
也不生闷气。
生气会长皱纹。
她以为自己是在克制愤怒,所以心脏才会一缩一缩地疼,却浑然不知那是因为伤心。
固执如她,不肯接受自己被伤害这件事。
咖啡厅正在播放一段古典钢琴,琴声舒缓。
她记得江岷是会弹钢琴的,也没在她面前弹过。
他明明有许多才华,也有许多烦恼,但她都不知道。
江岷猜不出傅佳辞到是什么意图,欺骗这种事,有一就有二,黑心商人盖楼一般,以为楼盖得越高,看起来越是伟大。
“如果你没有别的事,我们可以回去了。”
傅佳辞没想到他们的谈话就这样空虚地结束了。
她安慰自己:好歹得到了一束昂贵的花。
她开车时心不在焉,如果不是江岷拦着,已经在闹市闯红灯了。
江岷皱紧眉头:“你到底会不会开车?”
这不是他第一次见她开车失误了。
傅佳辞说:“当然会。”
她当然会开车的,驾照都被吊销了两回呢。
江岷显然不信任她。
“明天我的车会送回来,我的手也好差不多了,以后我来开。”
傅佳辞:“不用了,我这不是开得好好的?”
话音刚落。
咚一声。
要不是江岷及时夺过方向盘向右打,她就要撞到人了。
车及时避开了行人,撞到路边的树干上,傅佳辞才缓缓回过神来。
撞过来那一瞬,她没有感受到任何动静,或是听到任何声音。
江岷一手打方向盘时,另一手正护着她的脑袋,防止撞击。
好在只是惊魂一场,江岷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实在是难以相信,这个女人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好好过了八年。
“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