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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芷连忙接话道:“我不喜欢他,东家,不要乱点鸳鸯谱好不好?”
    若舒问道:“那你到底要找个什么样的人?”
    兰芷说道:“总之,我不喜欢草莽。”
    若舒听了,问道:“要读过书的?”
    兰芷却不肯再提,回道:“我自己会找,东家不要操心了。”说完,竟出去了。
    若舒看她走时紧张得连包袱都未收拾,连忙一封接一封看了起来。
    杜玖柒的信中说道:水路也不是不可,只是时有水盗匪患,防不胜防,如今因为时局不稳,以此为生的越来越多了,如若东家打定主意,他便带着暗卫试一下水,看看是否可行。
    卢二爷,如今的曾爷信中说道:以前卢夫人在时,也用水路运过,时间长不说,还不太平,被抢过两次拍,卢夫人便决定不再走水路,只走官道。
    卢三爷信中说道:水路不是不可,只要最好船只是自己的,还要结队而行,不能落单,带足护卫。水盗多为草莽,建议东家考虑一下将军手下的镖行,毕竟是行伍出身,都是战场上下来的,对付水盗绰绰有余。
    卢四爷信中说道:如今这局势走水路也算是条路,不然像他所管的布行一众店铺,常常缺货,实在不好做买卖。也提到了卢夫人在时放弃水路的原因。
    其他几位掌柜说得都大同小异,若舒放下信,躺了回去,望着帐顶发呆。
    兰芷想到跑回来时,见若舒已经看完了掌柜们的信,便说道:“千万不可太劳神,不然明日的信断断不会再让你看了。”
    若舒心思早就飞走了,连她进来都没发现,自然没有理她。
    兰芷看着堆成小山一般的信函,知道事事皆要紧,便也不好多劝,心想着晚上的安神汤用好便罢了。
    若舒盘算着,要走水路,就要有船队,护卫。这两样青州都不缺,但若每次都要跟水盗干上一场,实在没有必要。
    想来想去,杜玖柒说的试水一说确实可行,便求兰芷给她备了笔墨,自己扒在床上给杜玖柒去了一封秘信。
    杜玖柒得了若舒的信,见信中居然写道:带些寻常的物资试水一趟,尽量摸清情况,备些见面礼,你斟酌办理。强龙不压地头蛇,如若买路钱不多,则可行。
    兹事体大,杜玖柒决定亲自去跑一趟。
    整整等了两个月,若舒才得到他的第一封回信。
    信中详细写着,哪里的水盗是常年盘距,以此为生,只求财不伤人。哪里的水盗是作恶多端,不灭不能平民愤。哪里的水盗只是因连年战乱,求些生路。几乎将青州的店铺可能经过的水路都走了个遍。最后说道,因为时间的原因,回信时,他并未与任何水盗有过交往,碰到过几次,交手时间不长对方便散了。还说如今的官府也与水盗无异,一样的拦路索要。
    若舒看了,心中实在是烦闷,暗卫再厉害,到底人少,看来还是要用到秦道川的镖行了。
    只是如今,秦道川身陷战事,恐怕搜身乏术,他手下的镖行会不会接这些买卖,还不好说。毕竟水路不好走,世人皆知。
    若舒又一次在心里怨怪起七皇子的拖沓。
    此时的七皇子却正与何既明坐在佳飨会馆中,说道:“原本想着逼上一逼,他们会狗急跳墙,朝父皇下手,到时只要抓了他们的把柄,就可事半功倍。”
    何既明却说道:“我还是坚持我的看法,早晚的事。”
    七皇子说道:“静王那边也不知还要多久才能入京?”
    何既明说道:“最迟也要半年。”
    七皇子说道:“没想到这个樊如蒯竟是如此地忠心。”
    何既明说道:“对他来说,静王是皇上最大的敌人,自然会拼死拦截。”
    七皇子又说道:“左相坚持要接着拉右相下马,你如何看?”
    何既明说道:“他有私心,也不奇怪,但右相此时就算是不在了,九皇子依然在那里,贺贵妃也在那里。”
    七皇子说道:“内外夹击这个策略是胜算最大,但是每日在这里枯等,实在令人烦闷。”
    何既明说道:“殿下,既然无事,不如想想我们手中的棋子,还有哪些可以拨弄拨弄。”
    七皇子说道:“待我明日见了她,再定吧!”
    何既明饮了一杯酒,回味良久,不禁说道:“还是这会馆稳得住,如此乱世,酒味竟未差分毫。”
    七皇子听了,反应有些大,令何既明有些讶异,七皇子却笑着说道:“也是,我觉得这菜也是,竟也与以前不差分毫。”
    心中却想着,差点被她骗了,偷梁换柱,如此的小计谋,竟将自己给骗了过去。
    心思一动,就叫青云进来,要他传信给杜若远,说自己有事找他。
    过了半个月,若舒正在右院看着卢三爷的信,说是已经买了两条船,近日就准备只装一条船的货,另一条船坐镖行的人,趟趟水。
    若舒看了信,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起来。这时,夏菊进来传信,杜玖柒已在马房院中,等着见她。
    现在一门心思都在水路上的若舒,换了衣衫就走出了右院,连软椅都没坐。
    杜玖柒站在院中,仍旧一身劲装,望着右院大门的方向发呆。
    不多时,右院门前人影一闪,若舒走了出来,因为是夏天,衣衫单薄,巷中有穿墙风吹过,身穿着蚕丝薄衫的若舒翩翩而来,无数层的衣袂翻飞,深深浅浅的蓝,仿若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