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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舒扫过去,刚刚对上白景天的眼神,秦道川就说道:“夫子的题目可都做好了?”
    五个人皆回禀都已打好腹稿,只需腾抄纸上即可。
    白景天说道:“最好玩的,就数我们偷偷溜出去那几日。”
    此言一出,满席皆静,所有的眼睛都望向了他。知情的有惊慌的、有戏谑的、更有犀利的。不知情的则满是好奇和惊叹。
    白景天一一扫过,“青州真是个好地方。”说完,却在桌下暗暗踢了盛琰一脚。
    盛琰说道:“此事是我们不对,本想着接风宴过后,再向祖父和祖母请罪。”
    仍旧是语焉不详,但秦道川的脸色明显好看了许多。
    “还是做男人洒脱,若是女儿家这般的私逃,日后怕是永生都说不清了。”若舒接道。
    本就呆坐的婉珍听了,看着神彩飞扬的同辈兄弟们,满眼的羡艳。
    “幸亏你们及时赶回来了,下月初乐君便要出嫁,到时候若是没人相送,岂非不妥?”慧容接话道。
    颖泉和颖江对视一眼,他们出门时,可不曾听过长姐定亲之事。
    若舒说道:“王垂文很快就要成为你们的姐夫了,日后见了,可要懂礼。”
    秦道川也说道:“正是,席散了就归家吧,想必新阳侯府苦等你们久矣。”
    两人又看向了盛琰,盛琰微微点头,又轻轻摇了摇头,“有婚事么?那我可要好好观摩观摩。”白景天接道。
    说完却发现众人皆意味深长地看着自己,赶忙解释道:“父亲常说京中的风俗与昆城十分不同,要我多多体验。”
    “到时候有你乐的。”盛琰接道。
    “莫出歪点子,新郎倌可不比你们这般刁钻惯了的。”若舒接道。说完,就发现秦道川刻意转头看着自己。若舒坦然回视,并不打算掩饰自己的偏袒之情。
    乐君是孙辈里头一个成亲的,秦道川和若舒自然上心,早早就备好了嫁礼。如今说起她的婚事,自然停不了口,将颖泉和颖江送回新阳侯府之后,仍旧坐在正堂之上,讨论着。
    婉珍因为有宫里的嬷嬷候着,不甘不愿地被慧容拉着回了正院。她已被告知,乐君成亲的时候不能去送亲,便有些闷闷不乐。慧容安慰道:“日后等你入了宫,时不时宣召她前去不就得了。”
    宫里嬷嬷却接道:“她无品无级,怕轻易难得入宫。”
    慧容闹了个没趣,又不好发作,便说道:“母亲去忙了,你好好随嬷嬷学规矩。”
    正堂内,若舒起身说道:“今儿起早了些,我要回院里歇会。”
    秦道川却拖住她,“一同吧。”
    若舒没点破,任由他跟了上来。
    走着走着,略一回头,就看到了后面跟着的三个人,若舒干脆转身说道:“右院人多,不适合谈事。”
    秦道川却佯装才发现盛琰他们三人跟着,问道:“还有事么?”
    盛琰说道:“孙儿有事回禀祖父。”
    却依旧拖上了若舒,“你祖母也当知晓才是。”说完,不顾若舒的冷眼,强拉着她去了自己的书房。
    刚入书房,三个人就齐刷刷地跪下了。
    若舒只得寻了旁边的椅子坐下,秦道川竟也未上座受他们的礼,而是若舒的下首坐了下来。
    盛琰说道:“祖父祖母,这事皆是孙儿一人的主意,他们不过是担忧,才被拖下水的。”
    白景天紧接着说道:“祖父祖母,这事是我拱的火,将山林和田地全烧了,也是我的主意。”
    一直十分沉默的盛珪也说道:“他们是为我出气,不然也不会如此匆忙,定会先禀告过祖父祖母。”
    说完,三个人便安静了下来,秦道川等了半晌,发现他们只打算说这三句,问道:“仔细说来听听,我最不喜道听途说,不是添油加醋得没边,就是前言不搭后语。”
    盛琰听了,老实说道:“我们在青州便扮作最寻常的路人,没有骑马,五人共乘一个草棚的马车,挑最快的小路去的原城。之后便扮作寻亲的人,并没有进城,而是直接与事先来探路的人汇合。他们已经打听到原城已一月未曾下过雨,无论山林和田地都被秋阳晒得焦黄,每到下午便有西南风刮来,我们便分好了方位,从上风口放了火。之后,便混在救火的人群里,按照自己分好的地块,务必将其燃烧殆尽。”
    说得言简意赅,却交代得清清楚楚。秦道川问道:“你可有最坏的打算?”
    盛琰说道:“后来,火势并不太受控制,到处都浓烟弥漫,孙儿也曾担忧大家的安危,幸好都十分机灵,除了被火燎伤的,未损一人。”
    秦道川正色道:“为将者,岂能如此莽撞。你可曾想过,若是火势再大些,烧了无辜之人,你良心何安?”
    白景天此时接道:“我们事先都谋划好了退路,吩咐大伙以自身安危为重。”
    盛珪也接道:“佃户所居的庄子我们都刻意规避了的。”
    秦道川看向若舒,“你说与他们听。”
    若舒愣了一番,“他们自己主动挑事,你们还击也算正当。比起你们回京杀上他们府邸,这样倒也算是迂回多了。”
    秦道川无奈地听完,若舒见他眼神颇为不善,只得接着说道:“且不说这片山林是多少人的生计,就这千顷的良田,也足以活人无数。你们自幼锦衣玉食,自然不晓得朝不保夕的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