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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开始她以为是因为她与容珺的关系,后来才知晓,原来是世子犯下滔天大祸。
    “太子说了什么?还不快说,可是迁怒世子了?”长公主强忍着怒火追问。
    “太子殿下没有迁怒,只说、只说……”
    “只说世子既然与他的外室如此缱绻难分,两情相悦,不如就让世子将人带回国公府,替他好生照顾,日日相伴。”
    长公主对容子扬期望甚深,对太子这个外甥更是疼爱有加,听见小厮的话,登时气急攻心,活活晕死过去。
    堂屋内瞬间乱成一团。
    长公主被一群婆子合力抬回寝间,云娆也被容珺一把拽起,趁乱带离,手牢牢被他握着,攥得很紧。
    云娆忍不住回头看。
    她已经做好挨板子的心理准备,十下、二十下,或是跟前世一样三十下,就是没想过自己能全身而退。
    云娆还心有余悸,神思恍惚,就忽地被人一把打横抱起。
    她吓了一跳,下意识惊呼出声:“公子这是做什么?赶紧,赶紧放奴婢下来。”
    容珺垂眼看她,答非所问:“疼吗?”
    “什么?”云娆一开始没反应过来,直到容珺抱着她穿过一道垂花门,才明白他在问什么。
    男人眸色温柔,强健的臂弯将她紧紧抱住。
    沐浴过的身上再没酒味,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熟悉且干净好闻的味道。
    膝盖自然是疼的,但好像也没那么疼了。
    她没回答,他也没再问,就这么一路抱着她回到飞羽苑。
    容珺这个人,走到哪都是焦点,更别提怀里还抱着一个丫鬟,再加上容子扬犯的错并非小事,不是长公主想息事宁人便可,于是乎,这大公子与二公子的事,没一会儿就都通通传到了荣国公耳里。
    荣国公可说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一觉醒来,两个儿子就接连闯祸,一个还比一个大,险些活生生被气得吐出一口老血。
    天光乍现,国公府已是门庭若市,太医与大夫在府中各院来来去去,好不热闹。
    容子扬闯了大祸,就派了个小厮回来,自己不敢回府,如今人还不知在哪里躲着。
    长公主醒来,再没心思管飞羽苑的事,一心忙着准备进宫收拾烂摊子。
    不过她倒是没忘记命人准备汤药。
    汤药送过来时,容珺刚换好朝服。
    容珺身姿颀长,八尺有余,一身紫袍金带更衬得他龙章凤姿,昳丽倾世,就连奉长公主之命,送汤药过来的明月都不由得看红了脸。
    大公子幸了身边的丫鬟,长公主却没有责罚这名丫鬟,只让人送了汤药过来,这无疑是在昭告大公子屋里正式有了通房丫鬟。
    国公府上下许多丫鬟婆子,因而十分好奇能让长公主与大公子双双破例的丫鬟姿容究竟如何,明月便是其中一个。
    来到云娆面前,见了人,终于明白为何府里这么多丫鬟,却唯独这位云娆姑娘能得大公子垂怜。
    美人小脸粉雕玉琢,精致得宛若玉人,肤白如新剥鲜菱,眉眼生得极其明艳,双眸更似一泓清水,哪怕是不笑,也足够传情。
    明月的脸不由得更红了。
    她小心翼翼地捧着汤药来到美人面前,罗汉床上的美人却盯着她手中的药碗出神,迟迟不肯接过。
    “姑娘?”
    云娆不是没听见明月在喊她,只是她知道,这碗并不是什么避子汤,而是绝子汤。
    她的出身实在过于低|贱,长公主生而尊贵,心高气傲,纵使非容珺生母,也绝对不允许国公府嫡子与一个乞儿有了孩子。
    前世她大病初愈,就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喝了绝子汤,身子因而亏损严重,就连炎炎夏日手脚都是冰冷的,容珺和钟钰为了调养她的身子,不知费了多少心思,又寻了多少奇珍异草。
    她不想喝。
    不想再过那种日子。
    她想有自己的孩子,想好好活着,想为自己而活,不再是只能待在一个小小的院子里,每天最期待的事,就只是等着容珺回来陪自己。
    云娆的手似有千斤重,连抬起一根指头都困难。
    “姑娘,这药是殿下赏赐给您的。”明月隐晦的暗示着。
    “给我吧,”容珺走了过来,“我来喂。”
    云娆猛地抬眸,有些怔然地望着他。
    浑身上下像浸在冰水里,寒意透骨,手脚发麻。
    明月如蒙大赦,感激的将汤药递了过去。
    没想到容珺刚笑着接过,手里的汤药就被一巴掌掀翻在地,洒了他一身。
    明月错愕的看着被打翻于地的药碗,瞬间吓得脸都白了。
    这可是长公主亲自吩咐厨房煎熬的汤药,还将她叫到跟前,亲自交待她要亲眼看着云娆服下。
    容珺微微一怔,似乎也有些讶异,皱着眉拉过云娆的手,仔细检看:“烫着了?”
    云娆愣怔几瞬,一副后知后觉,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究竟闯了什么大祸的模样,就连说话也故意装作语无伦次:“我、我没事,我只是想自己喝,你,你,公子有没有烫着……”
    这还是她头一次撒谎演戏,口干舌燥,心如擂鼓。
    容珺温柔的笑了笑,拍拍她的手背道:“不过就是一个小丫鬟碗没拿稳,打翻了,别怕。”
    确定她安然无恙,才接过云笙的帕子,垂眸擦拭衣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