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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珺沉默了下:“忘了。”
他很快就挨了一个耳光。
荣国公脸色铁青:“你想娶谁?”
容珺不吭声。
或许是因为前世他曾将云娆托付给父亲,父亲却没能遵守诺言,让他心中有了阴影,这一次他突然不想再告诉父亲,他想娶的人其实是云娆。
荣国公像是想到什么,脸色越发难看:“难道你想娶那个外室?”
“她不是外室。”
“你将人安置在外宅,让人没名没份的跟着你,天天跟她睡在一块,你管这不叫外室?”荣国公觉得荒谬至极,像在看疯子一样看他,“子玉,不管你怎么想,在世人间中这就叫外室!”
容珺微微颔首:“父亲说的对,儿子不该如此委屈她,所以儿子很快就会跟她成亲。”
“你疯了?我连她是谁都不知道,你就说要娶?”荣国公气得不知要怎么骂他,最后只憋出一句:“我绝对不会同意!”
父子两人自是不欢而散,不止不欢而散,荣国公甚至不许容珺出府,叫了许多护院过来拦人,态度十分强硬。
容珺回头看了荣国公一眼,眼里难得浮现失望:“父亲可还记得,您曾在我十三岁那年答应过我,往后将不干涉我及飞羽苑内的任何事,您没有权利禁足我。”
“我也说过,一旦犯了家法,我就会管!”
所以打从他回京之后,他就将自己封存在一个框框之中,丝毫不敢犯错,行事谈吐向来完美,为的就是不让人留下任何把柄。
除了这一世为了护下云娆,收她为通房。
容珺失笑:“儿子犯了哪条家法?”
“忤逆犯上!”荣国公铁青着脸,厉声斥喝:“来人,还不快将大公子请回飞羽苑!”
容珺不置可否的看着荣国公,低低的笑了起来,愉悦而又失望的。
那笑声莫名的悲凉瘆人,护院们面面相觑,一时间竟不敢动,直到荣国公再次厉喝,才一涌而上。
容珺生了一张内勾外翘,天生带情的双凤眼,上唇微翘,唇瓣削薄性感,笑起来的模样真的很温柔,自成风流。
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致命吸引力,让人挪不开眼。
然而这位向来以孝顺闻名,进退有度,浑身上下都挑不出一丝错处的国公府大公子,却突然横出铁笛朝围向他的护院动起手来。
哪怕他身上还有伤,这些护院也全然不是他的对手。
荣国公没想到他居然敢还手,瞬间勃然大怒:“逆子!你敢动手!”
容珺微微笑着,置若罔闻,就连荣国公来到他面前想拦他,也是利落地侧身闪开,几乎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顺利离开国公府。
他有点难以接受荣国公对自己动手。
当年荣国公下江南接他时,就曾告诉过他,世子之位不能给他,要给容子扬,一开始他自然不肯接受,世子之位本该就是他的,是属于他和娘的。
但当时父亲告诉他什么?
只有这样长公主才不会为了让自己的儿子继承世子之位,找他麻烦,而且还可以趁这个机会,让长公主答应不再过问他身边的人、院里的奴仆及他的一切作为。
他收云娆为通房时,父亲执行家法不遗余力,他当时只以为父亲是要打给长公主看,但现在父亲又在做什么?
男人双眸漆黑,空洞无神,突然无比渴望见到云娆。
他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两人居住的宅院,没想到一进宅院,管事就一脸焦急的迎了上来。
“公子,姑娘好像病了,今日不止不用膳,气色还很差,负责伺候姑娘的丫鬟说她额头烧得厉害,不知要不要请大夫──”
容珺一听到云娆病了,还没请大夫,自云娆上次出逃之后就始终紧绷的情绪,突然间就断了。
他冷声吼道:“病了就请大夫,还用等我回来吗!”
容珺说话向来温和,时时带笑,鲜少有情绪如此外显的一面,管事突然挨骂,不禁怔了下,无奈苦笑:“您吩咐过,没有您的允许,不许任何人进宅,小的自然不敢私自请大夫。”
管事并不知容珺的真正身份,但看得出他非富极贵,管事也不晓得云娆究竟是什么身份,只猜得到她大概是主子瞒着家人偷养的外室。
主子起初极为宠爱姑娘,但后来姑娘不知犯了什么错,主子将她锁在屋内,哪里也不让她去,看守宅院的护卫还整整多了一倍。
容珺微微顿了下,忽然就冷静下来,朝跟在身后的云笙吩咐:“你亲自去一趟明晖堂,将钟钰请来。”
云笙看着脸上挂着笑容,眸子却无半分笑意,反倒漆黑一片的公子,心中说不出的担心,想说什么却又不敢开口,只能乖乖去请人。
钟钰过来时,还没进到屋内就发现不对劲,从外边看,所有窗户都被钉死,宅子里的护卫还不是普通的多,来到门口,门上挂着被解开的锁,显然就是将里头的人当成犯人一样关起来。
一进到屋内,钟钰就见到容珺将云娆抱在怀中,怀里的人不知是睡着还是昏迷,双眼紧闭,嘴唇发白。
她登时呼吸一窒,手脚发冷,快步上前,狠狠掴了容珺一个耳光:“你疯了吗?!你怎么能将阿娆关起来?”
容珺被打得偏过头去,却一点也不在乎钟钰动手,径自道:“先看娆儿到底怎么了,我试着喊过她,一直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