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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力将杜九娘推到一边,低吼道:“你怎么会有这种药!”
“你这人到底讲不讲理!”杜九娘气极说道:“这是大将军送给爹爹的上好伤药,我好心拿来给你用,你还这样待我!”
她气呼呼地将布巾丢回盒子,喃喃说道:“罢了罢了,好心没好报我算是知道了。”
不经意间偏头一看,她却发现了庄肃郎额间的异状。
“你的痣掉了……”杜九娘的下巴差点也掉了。
庄肃郎默默地拨开她放在盒子上的手,自顾自拿了块干净布巾,折成细细的长条,绑在自己头上,刚好掩住那朱砂痣的位置。
“你早知道了,还做这样子给谁看?”待到绑好,庄肃郎方才开了口。
杜九娘一脸囧态。
她早知道啥?她肯定自己不知道痣是可以擦掉的,如果她知道的话,一早开美容店,专营点痣业务——
一擦净,只要九块八毛八!
她正欲再言,周四娘却是急急跑来,“快点,有人过来了。”
庄肃郎沉稳的表情这才显出一丝裂痕。
杜九娘三五下将东西塞进盒子收好,低声对二人说道:“跟我来。”
三人尽寻人少的小径疾走,若遇到有人经过时便稍作停留,待对方过去了再继续前行。这样停停走走,终于来到了杜府的一处偏门。
待到杜九娘掏出钥匙开了门,周四娘方才明白过来,杜九娘是要庄肃郎先走。
她的小脸上满是担忧,问道:“若是旁人问起来他为何不见了怎么办?”
“那又如何?他一个大活人不见了,还会有谁专门来问你我不成?”杜九娘道:“再说了,他可是半仙童子,不见了有什么大碍的?到时胡乱扯上几句谎便好了。”
周四娘听出了她话语中的讥诮之意,不赞同地瞪了她一眼。
庄肃郎却是偏过头,默不作声。
杜九娘看看四周,生怕再拖下去有人经过,说了句“好走不送”后,指了门外示意庄肃郎快走。待到人出了门,她麻溜地关门大吉。
后知后觉的周四娘目瞪口呆问道:“你怎么会有偏门的钥匙的?”
杜九娘粲然一笑,心说穿越女的本事多了去了,弄几把钥匙傍身这种小儿科的事情,高调如她都不屑提起。
两人急慌慌地赶回戏场,大人们问起也只说去更衣耽误了些时候,其余的半个字儿也不多讲。
入座时,杜四郎有意无意朝着她们这边看过来。周四娘紧张地握住杜九娘的手,杜九娘递给她个安抚的眼神。
周四娘依然忐忑,但当戏场上有旁人从外面回来落座后,杜四郎狐疑的目光就转了过去,很显然,他也并不确定当时听到他们谈话之人是谁。
周四娘着实松了口气。
杜九娘倒是未曾担心过。
说实话,她并不相信在当时的情形下,杜四郎还能将她们二人看清,因此就算杜四郎怀疑她们,她也已做好准备死不承认。
寿辰的第二天,杜老太太便收到了庄肃郎亲自写来的信。他先是对之前自己身子不适中途离去道了歉,后又说自己染了风寒不知何时能好,生怕传染了老祖宗,故而过些时日再来。
杜老太太昨日知他中途离去的事情,却没想到他是病了,不由感叹果然人无完人,庄肃郎心思通透心智过人,身子骨却弱了些,忙让人包了许多药材给那送信之人让他带回庄府,又吩咐他告知庄肃郎,好好调养身子,万不可大意。
那人忙领命应是。
原本杜九娘可以不跟着嬷嬷学规矩,已经足够四位姐姐嫉妒的了。如今庄肃郎不来,杜九娘的日子便更好过了,只需跟在祖母身边听听佛经刷刷主线任务便可。
看着她这闲适的样子,杜八娘她们心中颇为抑郁,期盼着哪日自己也能悠闲一下。
于是没多久杜五娘和杜六娘便去缠着杜老太太,只说是衣衫不够用想要添置一些,盼祖母答应她们出府去购置衣衫。
府中一到了换季时节,自有绣坊的绣女们来给姑娘量体裁衣。如今她们这么说,显然是算准了杜老太太刚过完生辰心中高兴,若是找个托词出府去玩,十有八.九是能成事的。
果然,杜老太太听闻她们这样说后,虽心中明白她们是想逃过一天的课,但念及这些天她们还算乖巧,佯怒训了大家几句后就也准了众人出府,只一点,要听杜大太太的话,不准乱跑。
杜大太太听闻,便让人备好马车,第二日一早准备出发。
翌日,姑娘们齐齐起了个大早,就连杜九娘也不例外。
在这高门大户里头,常常好几个月也不见得能捞着出门一回,故而这次能够放风出去,杜九娘也是极其高兴的。
收拾停当后,在姐姐们羡慕的目光中,杜九娘骄傲地登上她自己独有的小马车。
这是去年她生辰之时忠武伯送她的礼物,虽然不大却胜在轻便,速度倒也不慢。后被杜九娘叫人彻底收拾了一番后,车子里面可坐可躺十分舒服,外观花哨无比十分扎眼,每次姐姐们看到,都少不得掉一些血。
一行人浩浩荡荡出了杜府去往本城最大的绣坊。姑娘们自是不能随意朝外张望,不然被杜大太太发现了定然是要被说一通的。杜九娘也不好明目张胆着来,只偷偷地掀开一点往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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