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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九娘再去看粉末,竟是全被吹散开了,分毫都未沾到庄肃郎身上。
这风来得快去得也快。不过是愣了下神的功夫,却已经停了。
庄肃郎欺近她的身侧,极其坚定地说了句话,不待杜九娘反应过来,便转身大步离去。
杜九娘看了眼他的背影,死戳了几下面板。
打开,关上,打开,关上。
任务、道具、技能……等等都没什么异常。
她默了默,朝来时之路行去。
杜九娘回到侍妾那边的时候,凌世子也已经过去了。
凌世子正同侍妾们嬉笑着,一转眼看见杜九娘立在旁边,双颊绯红脸上犹带几分恼意,忙道:“娘子息怒娘子息怒。”说着就拿了块点心递到杜九娘唇边。
杜九娘看他指尖有两点殷红,显然是方才给黄衣喂果子的时候沾了她唇上的胭脂,本来八分的厌恶顿时增到了十二分。
可她不能拒绝。她若是不要这个,凌世子必然觉得有趣,还要赖着她缠着她。
故而杜九娘接过了点心,又扬起个笑容道了声谢。
果然,凌世子看她不恼了,就也没了逗她的兴致,转而去和艳姨娘说话了。
杜九娘悄悄离去,转过弯的时候,顺手将点心丢到了一旁的花丛中,又拿出个帕子使劲擦了擦手,这才长舒了口气。一抬眼,却看到庄肃郎正在前面转角处立着,正静静地望着她。
不知为何,方才他离去前说的那句“你是我的”忽然就冒了出来。
两人视线刚刚相触,不远处就传来了脚步声。
庄肃郎微一拧眉,极快地调转了视线,对着来人拱了下手,说道:“国公爷。”
与靖国公寒暄的空档,庄肃郎不动声色往旁边望了一眼,杜九娘不知何时已经离去了。
回到花园时,凌世子问他:“你怎地去了那么久?”
庄肃郎说道:“遇见国公爷,多聊了些许时候。”
凌世子顺口说道:“我爹那人最是罗嗦,你不用睬他。”话音刚落,他终于反应过来眼前这表弟并非程世子,而是大理寺的庄肃郎,又赶紧改了口:“庄大人你同家父投契,实在是妙事一桩,妙极,妙极。”
庄肃郎微微垂眸,清淡地笑了下,问道:“世子不是来寻世子夫人么,怎地不见尊夫人?”
“她啊,不就在这儿吗?”凌世子四顾望了望,咦了声,问旁边的柔姨娘:“夫人呢?”
柔姨娘摇摇头,紫衣在一边恭敬答道:“夫人方才身子不舒服,先回去了。”
“不舒服?刚刚不是还好好的,我记得好像还给她了个点心。”
他也只是随口一说,就将此事搁下不提。
庄肃郎却是听他提起给杜九娘的点心后,想起方才看到杜九娘扔点心的那一幕。
忆及她当时厌弃的样子,庄肃郎便真真正正地笑了。
……
这日,杜九娘起身后,照例是姨娘通房们来给她请安的时间。
她不甚在意地环顾屋内,视线稍稍顿了顿,最终定格在一人身上。
她想了想,疑道:“你怎么在这儿?”
此人是凌太太院子里的一个小丫鬟,来府里不过几天的功夫,杜九娘对她印象不深,能记住她还是因为当时凌世子赞了声这小丫鬟长得标致,她多看了一眼。
小丫鬟行了礼,面带红云、声如蚊蚋地说道:“世子爷收了奴婢,还给奴婢赐了名,叫做黄衣。”
杜九娘闻言,看了看通房那边,已经不见了黄衣的身影。
“昨夜是你伺候的世子?”杜九娘疑惑。
凌世子过夜之处每月里由她安排大半个月,剩下几日是凌世子随心所欲想去谁那儿都行。
最近凌世子宠爱黄衣,这几天正好是他自由安排时间,便连续去她屋里几天。昨夜也是这样说的,怎地如今突然换了人?
而且这小丫鬟的身段样貌与黄衣可是完全不同。
“先前的黄衣呢?她去了哪里?”
见杜九娘这样问,来得最晚的兰姨娘和娇姨娘也是莫名其妙,而风姨娘和紫衣、橙衣是府里的老人,均神色不动低眉不语。
剩下的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艳姨娘小心翼翼地开了口:“许是半夜跑了吧。以前也有过这种情况。”
“跑了?跑去了哪里?”
“不知道,”柔姨娘说道:“先前的派人去找过,没有找到。再后来出这种事,就也不找了。”
杜九娘便笑了。
没找到?
一个大活人,从守卫森严的国公府里悄悄地跑了,还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这倒是奇了!
青衣踌躇了下,说道:“真的是这样的,跑了好几个了呢,奴婢们也是后来顶上来的。”
仿佛怕杜九娘不信,她又眼神示意赤衣和绿衣她们。其他几人就也讷讷应了声。
杜九娘颔首,似是不在意地说道:“那就起来吧。”
众人松了口气,新黄衣忙行礼起身。
平日里,杜九娘去哪里都爱带着这帮侍妾,而且是一个都不能少。这天她午歇的时候,众人就都很习惯地在外间候着。
过了不多时,蔷薇出来说杜九娘鬓发乱了,唤了紫衣进屋伺候。
“大奶奶说我们手笨,编的发睡起来硌得慌,只有紫衣的手巧,编得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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