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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走前,她吩咐娇姨娘去找几个泼妇来,越泼辣的越好,最好是会骂街的那种。
“你让她们这几天在这边嗑瓜子闲聊,好好说说靖国公府的好处。”
“好处?”娇姨娘目光闪了闪,小声问道:“可以歪曲事实吗?”
杜九娘含笑不语。
娇姨娘瞬间明白过来,笑嘻嘻地领命离去。
几日后便到了初六。
大吉,宜出行、嫁娶。
杜九娘一早就叫来娇姨娘,吩咐她去寻那几个婆子,让她们开始在旁边含沙射影地讥讽,最好到最后能和弱美人吵起来。
“吵起来的时候定要狠一些,明着暗着说她必然是被人养在外头的。最后再刺她几句,说她必然不敢去主家闹事。”
娇姨娘立刻明白了,正要领命下去,又被杜九娘唤住了。
“这事儿最重要的是个火候,得到那个点上,还不能过了。”杜九娘叮嘱道:“过犹不及的道理,你懂吧?”
娇姨娘难得没有笑,认真说道:“奴婢省得。”
当天下午,国公府迎来了个重量级的客人。
那客人穿着白色轻飘飘的裙子,原本该像天仙下凡一般地出场,结果由于她披着头散着发,硬是搞出了鬼片的效果。
杜九娘自始至终都在自己屋子里没出去,但是府里头好些人都去凑热闹看到了。
“客人”的表演显然很精采,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肯定。
“她说她是国公爷的人?只是一直被养在外面?”
侍妾们在外间窃窃私语。
“谁知道是不是!看她那狐媚样子,搞不好是想与咱们国公府拉上关系,故意搞上这样一出戏来。”
“我看倒有可能是真的。你不见她那个样子,与府里头有几位倒是挺像。”
另一个白了她一眼,说道:“咱们府里头什么姿色的没有?在大街上随便找个什么样的出来,咱们府里都能寻到差不多性子的!”
“不过……她倒是真敢说。咱们国公爷背上那些个抓痕,她就这么说出来了……”
“可不是,她竟然还细细描绘过了。如此一来,她说的或许是真的?毕竟如果没近过国公爷的身的话,想知道那些很难。”
“她刚才问的什么来着?”
“她说那些抓痕是谁弄出来的。”
侍妾们不约而同地齐齐望向里间。
——她们只有被虐的份,不敢回虐回去。靖国公说过,至今为之,敢虐他的,只有正室夫人杜九娘一个。
正在里间偷听的杜九娘:“……”
那真的不是她做的。
那是“新婚”期间,她唤来猫儿抓的。
可是,又有谁信呢……
弱美人在府外哭喊只是戏码的开端,却不是□。真正让人赞叹的,自然是男猪脚的拉风表现。
那时凌老太太听闻此事后,气得半晕,却还能硬撑着不倒,喊来了几个家丁命令他们将人打个半死丢到城外乱葬岗去。
家丁们气势汹汹而来,弱美人怒吼着反抗。
家丁们不管不顾扬起棍子,刚刚拍下去,重情重义的靖国公回来了。
他刚刚出现在街口,弱美人凄厉地高声叫着“大郎”,就拨开众棍子猛然跳起,一把将他抱了个严实。
靖国公正兀自奇怪着美人的力气怎么大了这许多,一看持着棍子的家丁,这才反应过来如今是个什么状况。
若是旁人,或许就将女子随手一丢,说不认识了。
可靖国公是怜香惜玉之人。
见自己藏着掖着的美人儿见了光,他反倒是不惧了,一个公主抱将她抱好,便大跨着步子进了府。
凌老太太见自己儿子竟是当众承认了这女人的身份,当真被气晕了。
于是靖国公在外面养外室的事情,就私下里传了开来。又有些路过之人识得这朵娇花,传播消息时不免互相挤眉弄眼一番,更为靖国公和弱美人的伟大爱情添了许多的旖旎色彩。
但最让京城众人大为赞叹的,莫过于靖国公夫人大闹一场、说要将这来历不明的女子丢出去时,靖国公的表现。
当时杜九娘连着丢了三个奇幻药丸过去。
靖国公便昂首挺胸挡在了那美人面前,十分坚贞地说道:“头可断、血可流,美人不可丢!”
于是,他“情圣”之名大放光芒,传遍了青楼街巷的每个角落。
就在这流言蜚语传得沸沸扬扬、杜九娘准备妥当的时候,靖国公府又发生了一件大事。
在旁人家或许是喜事的消息,在国公府却讳莫如深,人人都知晓,却人人都不敢放到明面上来说。
——侧夫人,有孕了。
这天晚上侧夫人呕吐难过,杜九娘给她请了大夫,一把脉,确定是喜脉无疑。
众人面面相觑。
大家都知道,自从上次侧夫人被送去李家后,靖国公便再未去过她的屋子。其实就算靖国公去过她的屋子,她也没有怀孕的道理。
那么孩子的来由……
众人心知肚明,不敢说,也不敢提。
给侧夫人诊脉的大夫感受到府里四处飘逸的诡异气息,脸上的笑容就挂不住了,摸过杜九娘赏的银子,赶紧抱着医箱悄悄走了。
而靖国公自始至终都未出现,据说是要在病床前安慰最近忽然暴躁无比的弱美人,无暇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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