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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求求顾县丞!他家差点娶了你,是有些情分的!你跟他把这事儿说明白,是你那相好打的赵屠户,你亲眼看见的呀!”
“我,我……”
姜瓷说不出话,满嘴里发苦。她和顾家哪有什么情分,可这事也真不能不管。
孙寡妇把她推出来,姜瓷踟蹰着去了县衙,得知顾县丞才调来还没上衙,顾家还没搬来于水县。她不知该怎么办,下意识就想找卫戍商量商量,走回卫家就见大门上锁,她想了想,责任使然,要不是她,孙寡妇和她相好哪来这场无妄之灾?
咬牙狠心,她往苍术县去。一路上不住宽慰自己,方氏糊涂,顾铜没良心,可顾县丞到底做官该明事理,把事儿说明白了许就没事了。
姜瓷一路小心避着怕叫人看见,越走近顾家越心慌。顾家大门开着,里头人声鼎沸往来道贺,顾家人正收拾准备搬家。姜瓷在门口探头探脑,有些退缩,正想等顾县丞出来再说,王玉瑶忽然看见她,从院子里窜出来,一把抓住她:
“你来干什么?”
满院子看过来,顾铜脸色阴沉,顾家亲戚匪夷所思。
“还不死心呢?顾郎和你说清楚了,你这么缠着算什么?还有没廉耻?”
王玉瑶狠狠推搡,却没推动。姜瓷尴尬:
“我来找顾县丞,有个案子……”
“哎呦你要不要脸?还来纠缠我公公?”
方氏一听这话顿时拔开众人冲上来,对着姜瓷一巴掌打下去。正和王玉瑶纠缠的姜瓷没留神,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王玉瑶趁机握住她手腕,谁也看不到的地方,指甲伸进袖子,狠狠掐她。
姜瓷疼的大叫,一把推开王玉瑶,王玉瑶夸张的摔出去,把方氏也拽翻在地。
“快来看呀!这恶毒的丑丫头缠不住我相公,又来勾.引我公公,把我们婆媳都打了!”
王玉瑶坐在地上大哭,姜瓷吓得摆手,徒劳的解释:
“我来找顾县丞说于水县的事,赵屠户告了……”
顾铜两步上前,狠狠一巴掌打在姜瓷脸上,姜瓷愣住,耳朵嗡嗡作响,顾铜铁青着脸:
“你真恶心,长的恶心,心更恶心!”
姜瓷把顾铜搁在心里多年,就是准备放下了,这样伤人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姜瓷还是觉着上不来气的难受。王玉瑶拼命大哭,顾铜恼火,又扬起巴掌要打,却忽然被人擒住。他使劲也没挣脱,回头看见了个肃冷的青年,比他还高出几分,似乎不费力气,勾起一边嘴角邪笑:
“你说谁恶心?”
他捏着顾铜的手:
“打女人的男人,既没种,又恶心。是这只手打的?”
第三章
卫戍手上用力,骨头错位,顾铜杀猪一样嚎叫起来。卫戍厌恶的一推,顾铜摔进门里,把门口的顾家亲戚砸的人仰马翻,卫戍拉起姜瓷就走。
卫戍憋了一口气,脚步极快,姜瓷踉跄跟着,走出苍术县路上没人了,他才停下拽起姜瓷胳膊,露出袖子下被王玉瑶掐的冒血的手腕,恶狠狠的骂:
“你这么怂?男人打不过逃不开,女人也打不过?”
见姜瓷心如死灰的死样子,卫戍一下甩开她胳膊,姜瓷徒劳的找借口:
“她们人多……”
“对!所以你不反抗就真可能被打死了懂不懂!”
卫戍觉着这几年生的气都没遇上姜瓷这几天多,他努力心平气和:
“姜瓷,你和我,有什么分别?”
姜瓷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却仍旧小心仔细的回答:
“你人好,有本事,有银子,我……”
“我和你没分别!咱们都是大炎的子民!都活在大炎的土地上!一样要吃饭睡觉!咱们没分别!姜瓷,你不比谁低贱,你要再这么轻贱自己,那才真没人救的了你。”
“怎么会一样!”
多年积压令姜瓷爆发,她嚎哭:
“我也不想自轻自贱!可我努力了十几年也没改变,所有人都在提醒我,我生来低贱!”
卫戍眼神越来越深,她骨子里的卑微源自于自小遭遇的恶意。他一言不发拉着姜瓷就走,走过树林回到于水县直奔集市,那里有个角落,跪着几个瘦弱的孩子和姑娘,头上插着草标。
“你看着她们,她们下贱吗?”
卫戍指过去,姜瓷眼神闪烁。
“她们……可怜……”
“她们活不下去,有人肯买给口饭吃已是天大的恩惠,若因此沦落青楼,下贱么?”
姜瓷咬着嘴唇说不出话,卫戍扳过她:
“姜瓷,有些人未必歹毒却欺软怕硬,她们需要一个借口,是你把机会给了她们。既然十几年都没变,说明你的路是错的,你为什么不回头?”
“我以为,总会有人讲道理的。”
“道理?”
卫戍笑了:
“人从来只和自认为有资格的人讲道理,一个轻易就能欺负的人,何必和你讲道理?”
他见姜瓷茫然,揉一把她头顶:
“胖丫头,小爷实在瞧不上你这样的人。赵屠户的事你别管了,是我打的他,我来处理。”
卫戍眼神很冷,转身就走,他是真看不上她这样的人。
姜瓷跟卫戍回去,卫戍憋着一股气,把她送进去转头又走了。晚上回来,姜瓷杀了鸡,炖了香喷喷一瓦罐,卫戍气的不想吃饭,却还是坐到石桌边上,赌气似的,一块一块肉往姜瓷碗里夹。他喝了半坛子酒,姜瓷吃了半只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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